因果故事新輯

因果故事新輯

目錄

第一部分(13篇)

1.三寶功德 不可思議 2.諦閑大師 顯感利冥 3.五蘊皆空 真實不虛
4.就是他韋馱菩薩 5.地藏開導 破鏡重圓 6.一念之誠 免墮地獄
7.八歲看見 關公顯靈 8.呂純陽老祖愈我沉痾 9.我看見了一位神仙
10.前生前世 11.夙孽記 12.照水碗賊跡歷歷
13.這才是給佛貼金的人

第二部分(14篇)
1.囚禁監牢 脫困奇蹟 2. 佛法無邊 大士救難 3.身隨心轉 乳癌消除
4.奇蹟 5.心中佛 6. 觀音菩薩 夢中開導
7.佛力無邊 治病救人 8.觀音救命 引導入佛 9. 女兒度了我學佛
10.說理誦經開導 11.一句聖號惡鬼飛遁 12.南海觀音空中顯靈
13.人心一動 鬼神皆知 14. 僧寶護身 念佛得救

第三部分(6篇)
1.為鬼念咒 刑具脫落 2.念往生自在往生 3.念往生超度亡魂
4.念往生超度部下 5.念大悲咒 車軋無傷 6.誦經持咒利益

第四部分(15篇)
1. 馬足有疾 不中乘騎 2.俞凈意公遇灶神記 3.決科要語 立心格神
4.神罰 5.王六御進士與柔娘 6.托塔天王 轉世陳誠
7.濟佛之靈感 8.灶王爺擋駕的故事 9.神佛靈感 親身經歷
10.因果報應兩例 11.化主施主隔世相逢 12.日月袈裟神奇來由
13.一念瞋心 甘露變滾水 14. 湖北老河口遇仙記 15.韋馱菩薩感應故事

第五部分(30篇)
1.一擔魚鱉 救得女命 2.施放水族 護法現身 3.救人愈宿疾
4.現在報應事實 5.助印行善 脫離災難 6. 先祖拯溺 澤被子孫
7.梅蘭芳父親 8.義救孤兒 鬼魂報恩 9. 啞巴止惡 吐痰開言
10.前因後果三則 11.六道輪回真實不虛 12.屠夫是說
13. 因果實報轉世奇 14.善惡因果如此分明 15.殺人現報
16.虐待母親 雷殛夫婦 17.雷擊逆子 18.雷擊穴洞破冤案
19.恩將仇報有慘報 20.殺身害命現世報 21.因果報應來得快
22.佛門行騙現報錄 23.母親兒子 24.不做虧心事
25.復原 26.感受死亡 27.靈魂何時投胎?
28.劉遜齋入夢寄弟詩 29.故監察委員祁大鵬居士靈感遷葬記
30.目睹因果事實二則

第六部分(7篇)
1.從湖南到揚州 2.斯文農夫 3.借屍還魂故事
4.奈何橋不給妳過! 5.我曾經做過鬼 6.舅外太婆死而復活
7.真實因果見證

第七部分(21篇)
1.天下之大 無奇不有 2.三歲小兒 前生記憶 3.八旗麗人
4.小童視覺 5.何秀閣教授曾為文說 6.飄蕩的襯衫
7.鬼哭神嚎 枯骨作祟 8.夜半狗哭 9.機車託夢 失而復得
10.溺斃託夢 找到屍體 11.亡者託夢 警察破案 12.飛機爆炸 預現夢中
13.夢兆 14.能源問題 15.孕婦胎兒心靈相通
16.病游地獄見聞 17.陳老一夜變枯骨 18.憶起前世地獄
19.楊日松博士奇遇記 20.中陰身託夢 21.人要多修陰功積善德

第八部分(15篇)
1.懸樑之夜 夢催還債 2.阿嬤,等我! 3.同學會遇已故同學
4.真人真事鬼故事 5.五位檢察官 6.魂迷惡鬼
7. 山難死者與我招呼 8. 抽鴉片 9.主靈剛暴 打死婢女
10. 水鬼伸冤 11.荒山魅影 12.魂歸故鄉缺盤纏
13. 夜鬼上車 司機破膽 14.爺爺來看她 15.倚閭望子

第九部分(11篇)
1.加護中心鬼話 2.生死有命 自存冥幣 3.雨夜
4.指腹為婚結惡緣 5. 冥女討夫 6.骨灰灑向淡水
7. 魅影怪談 8.愛孫心切 鬼探鬼 9.擦玻璃的勾魂使者
10.紫色驚魂夜 11.阮玲玉的故事

第十部分(4篇)
1.清晨重慶 親見趕屍 2.湘西法師談趕屍 3.湘西趕屍 現場切入
4.殭屍大鬧太平

第十一部分(28篇)
1.雄蛇救「妻」 2.野豬追殺 大蟒相救 3.蛇有靈性 偷米回家
4.我和動物們的故事 5.母牛思犢 投水自殺 6.母牛尋子十公里
7.老鼠夜半 救放野兔 8.貓救主人 9.小偷行竊 老貓報警
10.小貓報警小偷被擒 11.忠誠的狗 12.神犬尋主 千里跋涉
13.狗救三十多條人命 14.鳥兒連謝三日恩 15.海龜救生
16.海龜救溺少女生還 17.大龜報恩 現身相救 18.熊.猴魂索命記
19.老榕有靈 眾鳥知遷 20.植物也有情感 21.黑貓來呼叫
22.許多人前生原是飛禽走獸 23.動物投胎 24.阿嬤的寶貝追小偷
25.豬女兒主人報恩 26.主人昏倒來福回家報警 27.夢見蛇索命
28.一餐的代價

第十二部分(13篇)
1.菩薩示現 全素滿願 2.喝了白衣女一碗水 3.胎里素小孩頭好壯壯
4.素食寶寶 健康聰明 5.素素三缺一 6.不忍眾生
7.素素如意 8.全家跟著小娃兒吃素 9.發願吃素 治好胃病
10.發願戒殺 難產得安 11.破戒 12.學佛與犯戒感應
13.本來無一物

 

第一部分(13篇)

一、三寶功德  不可思議
 

師雲,某夕有一女鬼,現苦相跪關前求救,自謂系某省某縣人,夫某性毒辣,致我死於非命,至今含冤未升,夫某已來函請求皈依法師,來信已在途中,明日必到,他若得皈依三寶佛弟子,我即永無超升之日,懇求老法師萬勿准許,哀求不已,余示以恩怨本自平等善惡了無自性,既遭惡緣,宜求解釋,免得世世酬報,汝應發心皈依三寶,余可代汝求法力加被,汝可從此解脫,並諭知汝夫為汝超薦,鬼唯唯,次日果有求皈依之某。

復次某女弟子,一生念佛甚虔,手不釋念珠數十年,臨命終時,特以此珠給其子保存,謂他日見此珠,即如與我相見,子素孝,奉命唯謹,某日偶不慎,珠墮地線斷,檢之少一粒,遍尋不得,懊喪之至,特來關前稟告,求哀懺悔,虔請皈依,冀消業障,歸里後,細檢念珠,原數絲毫無缺,歡喜贊嘆,三寶功德不可思議,懸掛頸間攝影,函稟師座告慰志謝,該相曾 舉示智熏等。

再次某母死亡已久,忽示夢其子雲,我罪惡深重,苦報難受,非仗三寶力加被,不得解脫,望代我往求老法師賜予超薦,即可免苦,某來竭誠向余哀求,因某母既深信三寶功德,其子亦有孝心,當允誦經迴向,以遂其願,囑某閉目長跪合掌,觀照母受苦難,聞經解脫,某於聞經中間閉目忽見大火,開眼視之則無,當夜某又夢見其母,謂尚未離苦,仍須再求印老人慈悲,某又叩關再請,余知系開眼之咎,詰之果然,允再誦經,囑勿再誤,某謹遵,復夢見母雲,謝謝老法師,我已得度了。

(《印光大師全集》第五冊.二七四九頁)

二、諦閑大師  顯感利冥
 

我再舉一件與印光大師同時的公案民國七(一九一八)年,諦閑大師在北平講經(以下接錄倓虛大師《影塵回憶錄》)『那時正趕上北京的乩壇很盛,有一位姓白的白城隍,在西城琉璃衚衕錢宅降壇,自言每天到法會去聽經,其中有不懂地方,擬請諦老親自到壇上問一問、談一談。起初諦老去不去還在猶豫,若以我(倓虛法師自稱)的意見,那都是外道門,可以不去。但仁山法師以好奇的心理,無論如何,要慫恿諦老去,我在諦老跟前得算資格淺的人,戒蓮更不用提,最後也沒攔擋住,諦老就去了。到那裡在乩壇里用乩筆與諦老談話,非常客氣,一見面把諦老贊揚了一頓,並自稱每天晚上率領許多鬼魂去聽經,維護道場,其中已有許多鬼魂聞經聽法,受到度化。後來又陳述他部下那些業障重的餓鬼之苦,問教濟之法。諦老說:每年七月十五日觀宗寺辦盂蘭法會晚上放焰口,用觀想力量,救拔一切餓鬼,不知能遠及北方否?白城隍聽到這話很歡喜,很感謝:說是諦老的觀想力量很相應,一定能達到。白城隍臨壇講話之後,不一會,關聖帝君又臨壇。因為他的神力大,恐怕扶乩的人撐不住,說話時候,讓白城隍從中傳達。他也很客氣,稱諦老為先進,諦老不敢當,也稱他為先進。彼此客氣的談了一會話,隨又談到他在玉泉山顯聖,和他神通修廟的事。末了關聖帝君還對諦老說:以後不論在何處講經辦道場,都要去擁護。不一會周將軍(倉)也臨壇,他開首就問:我自東吳遇難之後,每過七天,身上痛苦一次,能不能想一個好的法子把我痛苦來解除?諦老答覆他的意思大概是說這是妄想而成,若能以定的工夫,把妄想滌除;再能常發慚愧心,發懺悔心,把自己的宿業完全懺凈,這樣痛苦自然會消滅了。說完這話,還與他受戒說法。徐蔚如居士這事記成一本顯感利冥錄。』《影塵回憶錄》所記至此為止這是倓虛大師親自見到,親自講出的事。徐蔚如居士寫的顯感利冥錄,我在北平曾見過,上面記載的當然更為詳細。我恍惚記得那個乩壇不是臨時扶乩,而是經常設立,以白城隍為壇主,諦老與白城隍及關聖談話,不止一次,這一點我記不清楚了。但是我確實記得的,那書上還記著一段尾聲:是說關聖去後,諦老亦即回寓,乩尚未停。白城隍忽然指出今日有許多身帶刑具鬼魂,聽說有高僧說法,來此求度,現在法師已去,他們都不肯走。若就此停乩,這些鬼魂在這裡,恐引起大家的不安。大家都慌起來,請白城隍帶他們走。結果是帶也不走,勸也不走,趕也不走。時已夜深,白城隍不主張再請諦老回來,但也不出辦法。眾人中有一人說:我們沒有法力,但是所學的經咒乃是佛祖傳下來的。我建議大家同持大悲咒,救度這些鬼魂。白城隍批:可以一試,於是大家息心靜慮,念起大悲咒來。才得幾遍,白城隍批:有意思,這些鬼魂都面有喜色了,又念若干遍,白城隍批:這些鬼魂身上刑具漸漸脫落了。又念若干遍,白城隍批:這些鬼魂身上已無刑具,都歡喜頂禮而去,遂即停乩。我確實記得顯感利冥錄上有這一段記載,文字當然不同,大意是不相遠的。影塵回憶錄上未記這事我現在補寫出來,以見密咒靈感

一九七○年八日至二十二日《民聲日報》)

三、五蘊皆空 真實不虛
 

北平有個白衣庵,我到那兒去參方,遇著一位師父,是察哈爾省人,叫蓋方師。他到東北閭山出家,拜了個老師父,在東北。他每天到山裡頭打柴,撿柴。這天,天要黑了,下山回走,聽見有人叫他,覺得奇怪:深山中誰叫我呢?還不是山下寺院的人,是誰叫我?他問:「誰叫我?」就去看看,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一看哪,在洞門口站了一個修行人,穿得很襤褸,頭發散亂著,長得長。他過去問:

「是您老人家叫我?」

「是的,我叫你。」

有什麼事情?」

修行人就說:「照見五蘊皆空啊,實在是五蘊皆空。」在《百法明門論》里頭,無為法就是空,有為法就是有修行人就給蓋方師講五蘊皆空。講了一會兒,蓋方師心裡想:講這一套,嘿!我還不知道五蘊皆空?嘿!他就說:「說是五蘊皆空,可空不了!」修行人就說:「啊?你說空不了?你說五蘊不空啊?我給你看一看!」兩隻手就抹著眼睛,往旁邊一抹,眼睛鼻子,嘴都往旁邊裂大了又說:「你看不空?」喔!蓋方師一看:「喔!真空!」同時知道這修行人有神通他就拜在地下,說:「實在空!實在空!」就接受。再起來,再給他五蘊皆空他就口口聲聲都說:「是!」「對!」「是!」……

這是蓋方師親自對我說的,還不只這些。他回到自己寺院里,晚上打坐他也是ㄉˋㄨㄍㄨ。他ㄉˋㄨㄍㄨ的時候,就聽到給他五蘊皆空這位修行人說:「耶,你怎麼ㄉˋㄨㄍㄨ呀?打坐打瞌睡?」他就清醒了。那位修行人還知道他的師兄師弟情形,他都知道。

說了這么一段事實,就是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有為法,總說是五蘊五蘊皆空也就是《百法》講的「一切法無我」。事實有很多很多,大家有機緣遇著這種事情,常常在心頭切記切記,才好。(懺雲法師講述)

四、就是他韋馱菩薩
 

最近新竹無量壽圖書館正計劃全面整理,但因缺乏幫手而未能如期進行。十二月廿日早上,突然有位彭先生來問,圖書館是否正需要人幫忙?管理小姐問他從何得知?彭先生說:「昨夜夢中有一位非常高大的人叫我來圖書館協助搬運東西;因此,半信半疑來看個究竟,果然真有其事。」原本預計須六個人搬運的十八座沉重的書架,在彭先生及另一位金剛的技巧搬運下,不到兩個小時,即告完成。臨走前,彭先生在滿玄法師陪同下到佛堂禮佛,一踏進佛堂,彭先生即指站立兩旁的韋馱天將說:「就是他昨天夢中叫我來的高人,就是他!」

(覺世旬刊)

五、地藏開導 破鏡重圓
 

大約在兩個月前,發現丈夫的行動怪異,經暗中查訪,方知他有外遇。心想,若不過份就不揭露此事,以免形成僵局,然出乎意料之外,事非單純,他們已計劃要逼我離婚。原本幸福和諧家庭,因第三者的介入,使我們經常鬧得不可開交,被迷得暈頭轉向的先生,為達目的,已無法控制他那向外賓士的心。一日,我在佛堂拖地,他奪走拖把,逼打我非得答應離婚不可,為了孩子我不允,他立即反壓我的脖子,企圖以死威脅,於是在強弩之末之時,我萬緣放下,稱念地藏聖號,一心皈投地藏菩薩。或許是至心專念的緣故,一點兒也不覺得痛,倒是他卻無故跘倒在地,而更加氣憤。記得師父開示,吵架會長養瞋心,所以我不想吵,也不想告訴任何人,更不願眼淚來博取他的同情,每每悲從中來,想哭時,便到佛前求哀懺悔

月底與幾位居士地藏院,參加地藏法會。來到大殿,想起菩薩慈悲,不覺淚流滿面。虔誠懺悔自己業障深重,忽然看到地藏菩薩對我微笑,原以為眼花,仔細定睛一看,是真的呀!內心不由地感到一股清流源源湧出。下午兩點,莊嚴梵音響起,大家有如共沐於清凈法海里,一片祥和。誦《地藏經》文至:「業力甚大,能敵須彌,能深巨海,能障聖道。是故眾生,莫輕小惡以為無罪死後有報,纖毫受之。父子至親,歧路各別,縱然相逢,無肯代受……。」深感因果不爽,無人能代受;宿業之果,應勇於面對承擔;更自勉不再造新業、結惡緣;若真與先生緣盡,惟仰菩薩慈悲指點母子來生方向。也因此,內心即漸趨於平靜

法會當天,他和那女人一樣到舞廳,半夜回來時告訴我,有人催他回家,起先我沒理會。一連四天都是如此,他甚至向我道歉請求原諒,我感到訝異,即請他到佛前懺悔。之後他提起,在舞廳有一長得很高大的人,從他面前走過隨即消失了,但聽到耳旁彷佛有人低聲勸他:「快回家,不要再和那個女人繼續交往了,回去好好向她們母子道歉。」而對方也夢見有人告訴她:「破害家庭,使別人妻離子散,要負很重的因果,不可再執迷不悟……。」他們兩人回想起來,心裡害怕,於是自動分手。

我們這場家庭風波平息,真可說地藏菩薩不可思議威神慈悲之力所感。先生因悟前非,今對家庭備加關愛,也常看佛書,更覺佛理乃做人處世,不可或缺之指南。

一九九○.十.十 慧慈)

六、一念之誠 免墮地獄
 

前年的夏天,我陪母親到中部,探望多年不見的表姨媽。一進門看見廳前供桌的正上方,供奉了二張地藏菩薩聖相,相前香煙繚繞,頗有莊嚴的氣氛。即合掌恭敬,向菩薩問訊,心中慶幸表姨媽已經知道拜菩薩了。禮畢,便問坐在椅子上的表姨媽:「表姨媽,您皈依三寶好久啦?」她神情愉快的笑著說:「真是感謝十方佛菩薩的加被,如果不是與佛有緣,我這老命早就入地獄了。」我不其意,以疑問的眼光,望著表姨媽說:「是什麼因緣,使您皈依三寶呢?想不到幾年間,表姨媽會有這么大的改變。」

她凝視菩薩聖相,回憶著說:「那是幾年前的往事,我到朋友家去拜訪,發現她家供有一地藏菩薩聖相,心中非常歡喜,我即不由自主的合掌禮拜,事後也就忘了此事。」

她說:「每年無論什麼神明節慶,我們總要宰殺許多牲畜來拜拜。兩年前農歷的三月廿三日,正是媽祖聖母的生日,家家戶戶殺生拜拜。我們是大戶人家,又是媽祖虔誠信徒,當然殺的雞鴨比別家多。辦了二十來桌上好的葷菜,宴請親朋好友我心自然十分高興。心想,這回大宴親友,總算盡到了我做信徒誠意媽祖會在冥冥之中,保佑我家。

大夥盡情享用,吃得不開心;大概八點多,客人都已回家。我為了招待客人,呼上呼下,忙了一天;真是太累了,洗了個熱水澡,就往床上一躺。但是不知怎的,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原本寧靜的夜裡,忽然雷雨大作,我心中突然驚懼起來。在隱約中,覺得室內充滿了血腥味,又似乎聽到嘈雜冤叫的雞、鴨、鵝聲,一陣陣飄入我的耳內。我想作嘔,呼吸困難,想叫又叫不出來;全身感到癱瘓,輾轉難安不知不覺的昏睡過去。

次日清晨醒來,只感覺渾身疼痛,四肢無力,動彈不得,兩眼發黑,臉色變青,就這樣生了一場大病,在病床上昏睡不醒,奄奄一息;昏睡中,我似乎掉入一個黑暗無底的深坑裡。我驚惶、恐懼、慟哭哀叫,突然深坑的頂端,一道萬丈光芒,直射我身,使我減除恐懼,而得安穩。一位面如滿月,身披袈裟的出家人,從光中降下;拉著我的手,將我從深坑救出。隨著沙門來到一處空曠光明的地面,他輕聲向我說:「我就是你數年前在朋友恭敬禮拜地藏菩薩!你因殺生罪重,牲群找你償命,饒你不得,死後應墮地獄,受無量苦。因你一念之誠,瞻禮菩薩聖相所感,免墮地獄,受諸苦報。你現尚有餘罪在身,從今日起,應赤誠懺悔罪業,勿造殺業,當慈悲生靈,廣行布施,行善積福德。」說罷即不見了

醒來,我即將夢中情形,說給人家聽,大家半信半疑,不知是真是假。但看到昨天我重病的情形,能起死回生,可說奇蹟。此後我就到佛寺里皈依三寶,請了地藏菩薩聖相回來供奉。每天早晚禮拜稱念地藏菩薩聖號,晚上恭誦地藏菩薩本願經一卷,迴向冤殺的牲畜,早日超生善道,並從此不再飼養牲畜,宰殺生靈了。也時常供養三寶聽聞佛法,印贈正信的佛教書籍,廣結佛緣,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時常勸人為善。一家大小,生活愉快,並得到模範家庭的雅稱,成為左右鄰舍羨慕效仿的對象,我實在太高興了,也非常的慚愧。」

說到這裡,表姨媽高興的合不攏嘴。我聽到她親身經歷的事實,及地藏菩薩的示夢勸人戒殺,使我油然生起敬畏效法之心在此奉勸一般家庭主婦們,還是不要殺生拜拜的好,否則被你殺害的生靈,總有一天要向你討命債的,那時你到了地獄之中,如果是沒有佛緣的話,你怎麼知道求地藏菩薩來拯救你呢?

(轉自《人乘佛刊》第二卷第一)
一九八○年十月十日青荷〈靈異奇聞篇〉)

七、八歲看見  關公顯靈
 

我看過關公顯靈,跟祂同時出現的尚有關平和周倉。

這件事追溯起來,已經有三十多年了,那時我才八歲,可是悠長的歲月,並沒有消褪我的記憶,每當我回憶起來,當時的情景仍舊如此鮮明,關公的袍依然碧綠,周倉的臉黑如鍋底,牙都潔白如玉,關平的神色是那樣沉肅……

那年我們全家由基隆搬遷到新竹,由於一時沒有找到房屋,所以便暫住在國民戲院對面的一家旅社(或者是國民旅社?由於時日過久,已經忘記它的名稱),那時我們全家六口,連同幾個家鄉帶出來的遠親,全都住在二樓,好像佔了四、五間房。

小時候非常頑皮,每天打從一睜開眼便沒有閑過,那時又沒念書,所以帶著比我小三歲弟弟,整日里在旅社裡跑來跑去,到處闖禍,使得看顧我們的外婆經常發出怨言,我的母親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便指派二個隨我們家台灣、當時年僅二十餘歲的遠親來個「緊迫盯人」,一人服侍一個,絕不讓我們跑出旅社去。

有一天,我領著弟弟躲在樓下一間空房裡,避過那兩個「追隨者」的耳目,然後拖著他一直往樓上爬去。

我記得很清楚,那家旅社的結構是磚牆,內部的布置全以木板釘成,連房屋隔間和樓梯都是使用木材,而且是上好的木料,因為當時的感覺上,樓梯和地板都非常的結實,隨我們怎麼跳,都沒有一點影響。

我拖著弟弟一直往樓上爬去,從一樓爬到了三樓,這才停歇下來,站在樓梯的頂端,探首往裡面望去。

嘿!不瞧還好,這一瞧可把我看傻了,你猜怎麼啦?敢情我看到那間屋裡有三個怪人,每個人的臉色和長相都不相同,一個是紅臉、一個是白臉、另一個是黑臉。

那個紅臉的人,蓄著及胸的三綹胡須,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兩眼似睜似閉的望著窗外的遠處,雙手自然垂落地放在膝上,一身翠綠的長袍,碧綠耀眼。

在他的左側,站著一個穿白袍,臉色白皙而沉肅的年輕人,他的目光也是凝望窗外,手裡好像捧著一包什麼東西

在那紅臉老者的右側,同樣的站著一個身材健碩、臉色深褐的怪人,那個人長相真是可怕,兩眼圓瞪有如銅鈴,臉孔中間一個獅鼻,從鼻下開始,直到兩腮,都長滿了粗硬如刺的胡須,幾乎把嘴巴都遮住了;他的手裡則扶著一把長長的大刀,顯得有些殺氣騰騰。

由於樓梯的方向是在房間的右側,所以當我從樓梯邊探首入內時,首先便看到黑臉人,然後隨著目光移動,我才看到了全部的情景。當時,我怔了一下,心中還在奇怪這三個怪人身上穿的衣服,怎麼跟外面的大人不一樣。

是一個念頭閃過腦際,我便看到那個黑臉的怪人,轉過頭來望著我!接著便裂開大嘴、朝我笑了一下。

他的笑是毫無惡意,可是他們長相實在太凶了,臉肉牽動,兩腮上鋼刷樣的胡須也在抖動,一張血紅的大嘴裡,有兩排白森森的牙,襯著他兩個有似銅鈴的大眼,真是像妖怪。

我當時好像遭到了雷殛,耳內「轟」的一聲,整個人都嚇呆了。也不得失神多久,或許半分鍾,或許有一小時我是嚇得連爬帶滾的奔下樓去,兩個人都沒摔跤。

那時,我的父親還在部隊里,所以我找到了我媽,立刻把剛才所見到的情形告訴她。也許我當時是被嚇慘了,因而我在說話時,結結巴巴的,可說已經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我媽聽了半天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當然,她不會相信天下會有這種事情,可是我竭力爭辯,並且我弟弟也在旁幫腔,強調一切都是事實我媽才在半信半疑的情況下,喚來我家的那兩個遠親,要他們上樓去看看,到底樓上有什麼

我現在還記得,那兩個遠親一個姓童,另一個姓汪。他們兩個滿臉古怪地從樓上下來,告訴我媽說是樓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別說關公啦,連張椅子都沒有了。顯然,他們以為我在故事騙人。

我當時非常的生氣,因為大人不相信我和弟弟的話,可是要我再上去看看,我已沒那個膽子了,只有氣呼呼的回到房裡去睡覺。

當天晚上我並沒有做惡夢,不過那張黑如鍋底的丑臉和嘶牙裂嘴的笑容卻一直浮現在眼前,久久不能忘懷。

第二天早上,我的外婆不知道從那裡找來了一張關公的畫像,神秘兮兮的拿給我看,問我所見的是不是這三個「人」?我那時才曉得我的確看到了關聖帝君和關平、周倉一同顯靈,雖然關公的袍沒有那樣碧綠,臉沒畫像上那麼紅,但他絕對是關公無疑;畫上的關平臉上毫無表情我所看到的關平,臉色沉肅,兩眼凝眺遠方,似有無限哀傷;而畫上的周倉是一種呆滯的臉容,那有我所見到的周倉那樣鮮活靈動?他的臉雖丑,笑起來卻毫無猙獰之色,反而覺得頗為和藹。

不知怎麼,此刻,當我回憶起那一幕時,心裡泛起一股溫暖的感覺,雖然關公、關平、周倉已是距我數千年之遙,對我來說,卻像是一個隔著一條海峽或大洋,居住在另一大洲的朋友親人一樣,時空並不能隔絕那份思念的情懷,每當想起的時候,自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湧出。

那天,當我捧著關公的畫像,大聲嚷嚷的時候,我的外婆不住地合掌念著:「南無彌陀佛,南無觀世音菩薩。」我當時也不懂老人家為什麼要念這個,只是怔征地望著那紙關公畫像在發獃。

當年,我不明白關公為何會在那兒顯現,又為什麼會被我看到,只因那時年齡還小,可是隨著歲月的流逝,我依舊沒能找到答案,所以,有時候我走進關公廟,站在裡面默默地望著關公塑像時,心中常會湧起這個疑問,並且有著強烈的好奇。

就由於那份與生俱來的強烈好奇心的驅使,我在當年見過關公後,隔了一天,就忍不住想要再度上去看看,於是就拉著那個姓童的大哥哥帶我上樓去。

我第二趟上樓,什麼都沒看見,只看到那間類似大廳的屋裡擺設的一張長桌,和桌上供奉的一個白瓷觀音神像

那座白瓷觀音大約只有一尺高,是放置在一玻璃框里,供桌上既無香爐也沒經書,此外,牆上也沒貼上任何的神像,當然,更沒有關公的畫像。

我為什麼會看到了關公、關平、周倉三位神祇呢?對我來說,這仍舊是個謎,一個難以解釋,可能永遠都沒答案的謎。

(原載《神秘雜誌》四期.風中白)

八、呂純陽老祖兩度愈我沉痾紀實
 

民國廿七年(一九三八)於上海及五十二年一九六三)於台北筆者先後曾兩次患不治之症,均幸蒙呂純陽老袓降駕救愈,兩度再造大恩,未敢或忘!今為感恩,謹將經過詳實縷陳,以供讀者諸君參考。

一、愈我胸腹脹滿不能進食症

民國廿七年春,余奉父母之命由原籍無錫縣返回上海,住靜安寺路跑馬廳大自鳴鍾對面梅格路十八號(寶隆醫院隔壁)。冬患重病,時寒時熱,四肢無力,胸腹脹滿不能進食,每二、三日勉啃蘋果二、三口(不足一片),醫葯罔效。如此,呻吟病榻八十餘天,全身瘦成皮包骨,背部左右肩胛骨及左右髖骨因久仰卧(不能轉側)潰爛。自忖恐不久世,萬念俱灰,暗然淚泣!

時(約午後三時半)樓梯上來一人(余住二樓,房間正對樓梯口),年約四十許,形貌清癯,發半寸許圓平頭,臉型長方,身材頎長,穿土灰黑布單長袍,足著土灰布單襪,穿土灰黑布淺口薄底單靴。渠不待招呼,直奔余之床前,隨之俯身略作觀察,便伸雙手撫摸余之頭額、兩眉、眉心,鼻樑,以及左右面頰,並自語曰:「三十六,三十六。」稍頓又曰:「好了!」,嗣復鄭重囑余曰:「牢記,三十六!」,說完轉身飄然下樓而去。時余忽覺病已痊癒,惟腹中飢餓之極,乃大聲呼「餓」!於是復經醫師檢查曰:「病已好了,必須好好調養!」之後,約月余即復健康

二、愈我物中毒醫葯罔效症

民國五十二(一九六三)年,余於自立晚報社工作(社址:台北市長安東路一段五十八號)。農歷正月十五日元宵節,余應邀赴三重埔友人楊凌峰兄家飲宴。席間凌峰兄之父母殷殷招待,首先請余喝酒(清酒),繼即各挾大塊鵝肉置余碗中,曰:「王先生,請!」余見鵝肉骨中尚有鮮紅血水,暗自滴咕;然以盛情難卻,復思「人皆敢食,余何懼之?!」乃箝起食之,又因半生不熟嚼不碎,故囫圇吞之。然當時即覺腹中有些不適,乃匆匆食了半碗油炒米粉,告辭回社(余住報社)。

凌晨一時許,余酣睡中突腹痛驚醒,痛如絞割,急欲如廁,雙目竟發黑不能視,摸索中失足從二樓梯口跌滾至地。時驚醒江西籍管門張某(不悉其名),乃請其背至廁所;約瀉下半盆淤黑血;之後,雙目略見光線,腹痛亦稍減劇。九時至榮星醫院(自立晚報社特約醫院)就醫,一連數日,病未減輕,甚且加重,復請中醫診療,亦屬無效。如此,日甚一日,視太陽如暗紅色球,約兩周已奄奄一息。自思:「啊!為了國家、民族、參加抗倭、戡亂,數十年來顛沛流離,迭遭災難,均蒙上天庇佑,得以倖存,此次恐難脫大劫?!」至是萬念俱灰,暗然淚下!

時(約午後四時半)樓梯上來一人(余住二樓,房間正對樓梯口),正是廿五年前於上海愈我沉痾之人。渠形貌如前,毫末未變;面含微笑,飄然向余行來,佇立於床前約一步處。余暗忖:「這恐是個鬼,或是個妖?上次救我,這次恐是找麻煩了!」餘思及此,甚是懼怕,不敢看渠;乃迅將被褥連頭蒙住並閉起雙目,然竟仍是看到;乃再加雙掌掩遮雙目,亦仍復看到!正驚恐間,突見渠跨近半步,俯身伸右掌,透穿被褥(被褥猶虛,無攔遮作用),直按余胸前右人字 脅骨轉角處,隨之按摩;所謂「按摩」,即以手掌按著旋轉移動。當甫按摩時,所按之處即覺奇癢,按摩由緩而速,癢亦隨之擴大、加劇、愈速、愈癢、范圍愈大。約一分半鍾,全身自人字脅骨端,而五臟、六腑、胸腹、背肩、臂腿首、手足毛髮,以至手足指甲等均無不奇癢澈骨,乃拼力以右手掀起被褥向渠抗拒。然被褥甫掀起約二尺,即覺腹中(胃右前壁)墜下二塊東西,頓即全身一舒,雙目一亮,病已霍然痊癒!時,但見渠已退站原處,整個人從頭至足逐漸轉為透明,竟如水晶無異,可看穿其身後一切,約一分鍾始逐漸化淡而至於無。至此,余乃驚覺渠為大羅金仙,然已杳無蹤影矣!

三、兩度愈我沉痾之人乃呂純陽老祖

余第一次沉痾痊癒,當將遇救經過告知家人醫師,咸不置信,並認為是眼花或夢境,因均未見有此之人出入。余則反問曰:「余患病醫葯罔效,何以霍然而愈耶?」其後,余以為愈我之人可能是個鬼。所謂「三十六」恐是我大限之期(即三十六歲是我的死期。實際我三十六歲平安無事)。民國三十九(一九五○)年春於香港遇胡庸先生(三十四年抗倭戰爭勝利後湖北省黃陂縣首任民選縣長),余告以前事。渠認為愈我沉 痾之人不是鬼,而是仙;因鬼陰氣(陰濕之氣合成),屬陰性,無體溫,更無可能顯現真人之形質;而「三十六」或是隱語。由是,余復以為,從救我之人髮型(圓平頭)、衣著衡之,可能是民國後新修成之仙;然此僅屬揣測而已。

當第二次沉痾痊癒,由於救我之人所顯示之不可思議的神跡,余確認渠為大羅金仙,唯不諗其究為何人。余先後兩次沉痾蒙救愈之事,凡與余相處稍久之同事、戚、友,余均曾言之,甚少有人置信。民國六十七(一九七八)年秋與宋今人先生(籍江蘇省無錫縣與余同鄉,於台北市林森南路四十六巷五號經營真善美出版社)談及前事,渠曰:「三十六歲是陽數。」余曰:「三十六歲是陽數。」蓋余略諳八卦陰陽、五行、數理之學。余與之閑聊約時許便告辭返家,途中忽忖及:「三十六」是陽,兩遍是兩個陽;兩個陽是陽而加陽,陽而加陽是純陽。又兩遍是兩個口(語出於口),兩個口是呂。上下聯於一起是純陽呂,倒聯於一起是呂純陽。「啊!原來是呂純陽!」餘思至最後恍然大悟,不禁驚啊出聲,所謂:「三十六,三十六。」「牢記三十六!」,不只是謹固真陽,猶隱含呂祖名諱。是以余自此認定兩次患沈痾而兩度救愈我之人是 呂純陽老祖。翌日余將此意告知宋今人先生,渠亦同意此解釋。於是數十年之疑竇豁然大白(揭開)焉!

憶,余第一次患疾蒙救迄今已四十三年,而第二次患疾蒙救亦倏忽十有八載。余之生命得以延續並如有成就,皆呂純陽老祖之恩澤所賜,誠不知將何以為報耶?!

(王鐳六十九.九.廿三))

九、我看見了一位神仙
屏東退休警官 吳樹屏
 

記得在農歷六月十九日,觀世音菩薩修行成道紀念日那一天,我當時尚住在屏東市東山寺左後方巷內,當日下午約四時卅分,我由辦公室正騎車回家時,剛轉過忠孝路林森路圓環,突見對面約卅公尺左前方處,緩慢走來一位身高約一六○公分,頭發、鬍子各約五公分長,且已半白,面色略帶黃,雙眼平視,上下著黑色衣褲,足穿黑色布鞋,上身是卅年代大陸流行的七個白布扣子布衣,下身穿的是五十年前普通迭腰式長褲,年約六十多歲的老者我當時目睹後,立即直覺此人之衣著在台灣未曾見過與眾不同,兩眼前視,目不轉睛,面帶慈祥,雙手擺動輕微,因好奇、立即將車速減至最慢,同時詳視並自問--「這是不是人」?又想──「是人的話,現在已無此衣著,形象態度又與現世人不同,難道是位神仙嗎?若是,我何能看得見」?又立刻想出一辨別方法。此時離轉彎處約有卅公尺,如與之走過後再回頭看,若是看不見了他就是位神。如仍能看見,他就是個人。結果走過後二秒鍾,我即轉頭回看,卻未曾再看見這位老先生,一剎那,此位老者一下子便消失了。按時間計算,老人家不可能已轉過彎,此時又想,反正不會看到神,可能是一個人。不管他啦!家裡還有朋友在等我,即刻又加速騎車回家了

返家後,此事已完全忘記,直至約十天後,我與當時的縣議員范玉書,一同到高雄市楠梓,向一位年齡已八十多歲,雙眼失明,守身未嫁的老神婆,請教一些事業經營之方針,及如何進行始可達到圓滿之境……問題,請問完畢後,准備起身要離去欲返家,尚未起身時,突然那老神婆我說

那天你看見的那位是神,不是人」。

因我早已忘記,就立刻向范議員問:

你有夢到神嗎」?

不等回答,那老神婆即說:

「是你看見的,不是作夢」!

我即回答:

「我沒有看到」。並向范議員

你有看到神了」!

那老神婆立即又說

「是你在一星期前的一個下午看到的,不是他你怎麼忘記啦」?

我即笑著說:

我不可能會看到神,不是忘記」。

那老神婆便帶有點氣憤的說

「我頂拜神明已有五十多年,從不曾把有的,說成沒有,把沒有的,說成有。」

說罷後不再問!即趕我們二人快走,並且說:

「回去!回去!想想就有啦!」

我即一邊起身,一邊也不客氣的說

「沒有就沒有,沒有的事能想起來嗎?」

說著,我和議員皆感奇怪的離開那一位老神婆所住的一間小房。

直至一星期後,我捉到了一個竊盜嫌疑犯,在辦公室,從九時一直至下午六時許,中午未曾休息,我有些疲累,就將那人帶到值日室,欲半躺著繼續談問,剛坐到床上還未躺下時,突然間想起了我看見那位與眾不同,不敢肯定是神還是人的那位慈祥老人,並即刻又聯想到楠梓那位八十多歲,雙眼早已失明,因頂拜神明治病指點迷津的老神婆,而肅然起敬。並想,神就是神,人就是人,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極為分明,我看的若不是一位神仙,她何能如此肯定,我一再說明沒有,她硬極肯定的說我忘記,回去想就有的話。她對所頂奉神明的話是如此相信和肯定,等於是她親自目睹一般,能不令任何人都感嘆、感動,更相信天下有很多神、鬼、仙、佛。從那天下午起,我更堅決相信自己,確確實實是看到了一位慈祥的神仙

范玉書議員,現在仍住屏東市,他是這件事的有力證人。以上絕無虛言。

(摘自《天音雜誌》一九九三、三、一)

十、周未怪談
--前生前
 

故名家唐魯孫最近現身說法,公開一件發生在自己家中的離奇往事。其中被鬼纏身至死的,正是他父親

幾十年來,他一直沒有公開這段經過,一方面是關系人之一-他的母親仍在世間,另一方面也怕被誤會是「妖言惑眾」。前幾天,禁不住訪者的請求,他說出這段往事,並強調不是「鬼故事」,而是「鬼的事實」。

先伯祖和先祖都是前清翰林。先伯祖是光緒三年點的翰林先祖晚三年,是光緒六年翰林

俗語說「窮翰林」,我們家也是如此。唐家在北平一百多口,雖說出了兩個翰林,但只是清高而已,生活困難

於是先伯祖和先祖決定出來候補。伯祖做了京管,留北平。先祖因為和兩江總督劉坤一是姻親,所以到南京去候補。做了造幣廠廠長。先祖手筆好,又廉潔,別人當廠長老出事,他卻做得很好,所以又兼長「官書局」、「牙厘局」、「巡防局」。每個局幾百兩銀子,湊起來千數兩銀子,一半寄北平家用,一半供南京花費。

南京候補道台很多,其中之一叫王木齋(江蘇人,詞填得好,現在商務印書館還有他的詞集)是個黑候補道,因為巴結不上總督,就往先祖這種紅候補道下工夫,雙方常詩酒往返。

有一日,王木齋向先祖提起,說他有女兒,想和先祖結個姻親。當時先君長得一表人才,人稱「江南第一美男子」!

先祖回答王木齋說,我們家是旗人,住南京時一切從漢人規矩,也許還分不出來,將來回京里規矩可多,不知道王小姐不受得了?另外,王木齋是鰥居,只王小姐一個獨生女兒將來遠嫁北平,王老太沒孫女作伴,也不知受不受得了?

王木齋一時也沒再提,隔幾天往湖北出差去了過了一個多月,王木齋回南京,見到我們家賀客擁擠、車馬盈門,過來一打聽,家裡人才跟他講:「我們少爺今天訂婚。」

他進門來向先祖道喜,還稍稍埋怨了幾句。先祖說,王家提過一次就沒再來,所以先君和別家小姐定了親。對王家覺得抱歉,不如認王小姐做乾女兒吧。第二天,王木齋帶女兒和厚禮,上門來認乾爹。王小姐先君見了一面,總共也只不過一面而已。

先君成親的那天王小姐盛裝而來外婆家陪房傭人知道她的身分,先母還隔著鳳冠霞披和她微微頷首為禮。王小姐則一直像和新娘斗盛似的。

那天喜酒過後時間已晚,就留王小姐住在先祖母房中。夜裡王小姐嚷著胸口疼,吃什麼葯都沒效,連夜派軟轎送她回王府去。

我們家宅第很大。有好幾轅門。第二天,天剛亮,東轅門進來外婆家給新娘子送蓮子茶,西轅門進來的卻是王家送報喪條子,說王小姐死了

三朝那天新娘子坐在床前梳頭,忽看見王小姐打外頭進來,只有上半身,看不見下半身,順著牆流進屋裡。

新娘子還梳著頭,鬼魂就附體了。新娘子說北平話,王小姐的是南京話。可是現在新娘子說起南京話來,鬧了半天。家裡護院、師爺、會念咒的、畫符,都拿牠沒辦法。後來拿筷子擱水碗里,才說出來是王小姐

就這樣鬧了好久才退,以後天天來。我先君氣了,就說,這與新娘子什麼相干?就沖我來吧!正梳辮子呢,鬼就上了我先身上。天天鬧。

王木齋跑到江西龍虎山把張天師請來。張天師看了說是宿孽,是宿世的冤孽,他沒法解。於是只好由外婆家、先祖、王木齋三家寫表,說王小姐先君的元配,將來母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得王小姐,而且要永遠祭念她。還到廟里去焚表。

王小姐還鬧,可是沒那麼凶了。我母親懷孕了,懷著我姐姐家人哄著王小姐,說別鬧了!肚裡的孩子是給妳的!就這樣哄她、求她。

先君當時是個監生,想回北平兵部候補。當時兵部尚書奕謨是先君的姑丈,先君姑媽沒兒沒女的,就要他回京後住到姑丈家去。先君兵部當差,做得很好過了兩個月,有一天從外頭回來,女鬼附身了。

南京我們都求著這鬼,但我姑老太貝勒福晉,世派很盛,不但沒求牠,還罵牠不要臉,我父親就這樣被鬼折磨得死了

老太人來報訊,家裡人騎馬、趕騾車到達奕謨府,只見府門口兩個大火球,直滾動,牲口都嚇得不敢往前。火球愈滾愈遠,不見了家人才敢前往,進奕謨府殮了我父親屍體,後來,家母才從南方趕去辦喪事

母親就此守寡,生了姐姐,我本是三房,因為二房沒有子嗣,過繼二房。

家裡一直供著王小姐照片,每年祭祖時,總有她一份。先君遺相旁的小照片,就是她。

後來我長大了,我姑母有個乩壇。有回她同我講,若要問事,可以齋戒沐浴後,半夜十二點多去問。

我問她,乩壇里是「沙盤」或是「懸盤」?我當時已是洋學生,不肯輕易迷信的。「沙盤」是中間一盤沙,兩邊各站一人推著木架子寫。這個我不信。「懸盤」是樑上懸下一隻筆,沒人動它,兀自沾墨寫起來,這個若讓我親眼看到,或許能信。

姑媽家的壇是懸盤。我想可以試試。第二天就照規矩齋戒沐浴而去,還帶了一刀黃表紙,跪在墊上求指點。

那支筆就寫下:這件事還有人在世間,所以不可泄漏出去。我答應了。它才寫出我父親被折磨死的緣由。

雍正年間,蘇州上有兩條巷子:伺其巷和鐵瓶巷。兩巷子相交。伺其巷裡住了個退休相國有個千金小姐;鐵瓶巷裡有個知府衙門,知府有位少爺。

兩府花園相連。相國的花園連著小姐的綉樓,小姐常在里頭看花賞月;知府花園連著書房,相公常在書房彈琴作詩。

接著,懸盤上寫下幾個字:「踰東牆而摟其處子」,想來兩人有了情意,小姐珠胎暗結。

當時小姐的綉樓一般人不得進去,只有個賣花婆偶爾進去賣花。夏天賣茉莉、梔子、玉蘭,冬天就賣珠花。小姐把秘密告訴賣花婆,要她想法子帶打胎葯進來,還給了老太婆許多銀子,吩咐不可以傳出去。

沒想到吃了打胎葯,胎沒打成,小姐也死了成了冤孽老婆子也不應該,不但沒守秘,還四處張揚。

懸盤上說,這老婆子投胎後,就是我母親,相公就是我父親王小姐就是當年那冤死的相國千金。

這段事足足寫滿十六張大張的黃表紙,看得我一身冷汗,冬天身上穿的皮袍子濕淋淋,跪墊也濕了。那懸盤再三叮嚀,我母親還在世上,絕不可泄密。我守著這段往事,極少說給人聽,今天你們要問,就把這陳年往事公開了吧!

十一、夙孽記
 

平望黃景范,生於崇禎辛未(一六三一年),寓居南潯。於壬辰(一六五二)年二十二歲時,六月十九,頭覺漸眩,二十二晨,忽頭痛,實時倒地,昏暈中見一人披髮流血,手持大刀,喊曰,還我命來。忽見老僧,右手執杖,左手持珠,喝曰,且住且住。其人曰,我受怨七十餘年,今日相逢,如何住得。僧舉手雲,阿彌陀佛,饒人是福,怨怨相報,有何了期。其人曰,是是,奈我心放不下,如今不傷他命罷了。遂以手取舌,用刀割去。僧曰,罷罷,還他罷。其人曰,還便還,且待我恨氣消。遂持舌奔去。僧將去,顧范曰,你還認得我么,我乃當初雲棲老人也,你如今不必忙,百日內自有消息。景范醒,見眾人環立,欲言不能,舌仍在也,惟喉胸略痛,別無他苦。夜卧,恍惚見一女子,窗外叫曰,你好睡也,手撒泥沙,覺遍身麻痛。忽有武士持白傘來遮,連夜如是。景范不知其故,武士曰,我奉覺王命來,手中所持,悉怛哆般怛羅也。景范思是楞嚴咒心,平日常誦,今或者宜誦咒乎。明日,虔誠持咒,夜見武士持傘倍大。次日又持,但見傘。明日又持,至夜不見傘,並不見女子,遂每日默持,病雖未愈,亦無奈何。因一心省察過愆,嘗憶老僧百日之言以自慰,至七月望日,延僧禮懺,詢悉雲棲老人即蓮池和尚,在雲棲設教。景范念切,至見於夢寐。時母憂景范病不 愈,問諸卜人,曰,有神明作祟,兼有心願未完,景范思神明見咎,當齋戒省過,不宜殺生祈禱,反造罪。至於心願,惟正月初曾夢一人雲,汝夏秋間有難,若書蓮經一部可免。欲書未果,遂擬八月初七書起。至夜,忽夢伊父向之流淚,遂欲以書經功德,仗佛神力,使伊父存則還鄉,亡則超升,即擇十二辛亥日,是伊父本命日書起,限九月二十九日而畢。乃於二十九日午後,忽心痛嘔血,更余,忽覺身墜床下,見一老人,同一僧至,向景范笑曰,什麼來由戀這苦本,你如今怨債已清,可同我到主人處走走。可靜心聽我誦經,因誦金剛經,一面聞其誦經,隨其行路,誦完而心痛忘矣。僧止步,謂老人曰,爾同彼進去,求掌簿人為他說明因由。遂入內庭,老人同景范跪階下,見一人冕旒坐帳中,侍衛甚眾,老人通說來意,有一戴大冠朱衣者,執簿至階下,謂景范曰,汝欲知因果,可聽我言。叫左右喚劉之麟,俄一人至,即割景范舌者,朱衣人曰,昔有劉大臣,號公超,家世北京,生於嘉靖二(一五二三)年,大臣有三子,長子之麟,金氏所生,將滿月而金氏死。繼娶陶氏,即生之寶,後生之茂,及長,父為之麟聘柳青臣女,又為之寶聘周氏女,柳氏色美而才,周氏丑惡而拙。及成婚,柳氏丑其夫,之寶嫌其妻,陶氏性悍而智,窺知隱情,常與柳氏言之寶美麗,設計使叔嫂通焉,周氏有言,柳氏聞之,飲周氏酒,腹痛,疑有毒,往訴陶氏,恐隱事泄露,乃以好言安慰,留飲房中,至夜半,忽以刀刺其心,埋之床下。明日,乃佯尋周氏不見。遂揚言隨人私奔去了之寶遂與柳氏日厚,之麟微聞其風,陶氏恐事敗,匿之寶床下,佯與之麟議擒之寶,而酒醉之。陶氏忽扼其喉,叫之寶曰,下手下手。之寶遂砍兄頭,與陶氏潛開後門,扛屍至二三里外,棄在街上,明日,路人多來相報,收屍歸葬,竟不知其由。奴婢在房中走動者,之寶恐其泄露,或暗殺毒害。後陶氏說其夫使柳氏與之寶成婚,婚後,家中百般作祟,禳禱無應,將及三年,之寶二十五矣,一日,有僧手執鐵杖,到門化緣之寶以僧言奇異,乃引入內,問我家多怨鬼,師能治乎。僧曰,治鬼甚易,先當治心,心為萬類之主,心邪邪至,心正邪滅。乃問如何是正心之法。僧曰,天理人心四字明白,便是正心之法。又問如何作為,乃合天理,僧曰,但當平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之寶低頭半時,僧曰我來化緣,你若肯舍,諸鬼齊休,若不肯舍,未有了期。之寶問化何物,僧曰,柳氏。之寶曰,柳氏乃我妻子,如何可舍。僧以杖點之寶心曰,天理人心,你捨不得,他人如何捨得。之寶大驚,僧遂趨出,隨出尋之,已不見矣。之寶乃獨坐自思,深自悔過,欲到五台,訪此僧,求自新法,父母不許。在家三月余日,鬼魅日盛,坐卧不安,遂決意欲行。京西山有碧雲寺,寺二僧,一曰雲松,曾為之寶前母金氏拜斗念經,亦與之寶相識,乃到寺相尋。時碧嚴已死,惟雲松在,乃邀雲松同至五台,不見前僧,因留年余。聞雲棲有蓮池設教,乃與雲松往游。蓮池問自何來,之寶備述前事,且求懺悔,蓮池乃教之懺悔,使行苦行三年,披剃刀,受大戒,取名大惠,雲松改名大慧。大惠既出家,獨住雲棲十餘年,直至崇禎二(一六二九)年,聞密雲在玄墓,乃往問曰,不入驚人浪,難逢稱意魚,此語如何,雲曰,這裡無水又無魚,說什麼驚人稱意,遂有醒悟。回至黎山,二年而死,既死,來見閻羅天子判官議曰,少年雖造大惡,終能悔悟出家,未曾說法利人,今去為人,有智慧而無厚福,大惠言,固不敢期厚福,但一生出家,未得大成,願得長壽,以成其志。天子曰,爾年止該五五,今爾願修行,其志可嘉,增為七七。大惠又言,我造罪累及父母,害兄嫂與妻,我願救此數人,今不知皆歸何所,願我托生得近於彼,使得化導其心。乃命判官告曰,爾前母金氏,已托生沈氏,碧嚴、雲松已為其子。爾父大臣,以平生之孽,墮為女身,因金氏一緣,托生為雲松之女。汝今再當為其子。陶氏受餓鬼報畢,今現為驢身,不可得見。柳氏受餓鬼報畢,托生為豬,又生為羊,又復為豬,方生三月,因其食少,乃讓與母食,而自飢死。土神奏聞,天地畜生能行孝道,使復人身,今已受女身,與你尚有五年夫婦。時判官言畢,即遣托生。今爾身便是劉之寶,害兄之時,萬曆八(一五八○)年六月二十二日也,故爾今年有此難,本當身死,以前生願力得免,前妻周氏,萬曆七(一五七九)年六月初七日受害,舊年曾來為禍,但其受害,非爾之故,無深恨也。你今妻戚氏,前生藥酒害他成腹病,其怨未消,尚欲為難。爾兄之麟,怨氣既消,亦將托生,以平生有孽,墮為女身,數該為爾妹之女。明年癸酉日當生,爾今宿業既消,但二十年來未曾精進,今去,當日自努力,勿退初心,莫為名利所敗,莫為欲愛所縛,莫為意氣所礙,莫為宴安所毒。言畢,喚一童子取一金盒至,開盒取一花瓣,置景范口,即能言,拜謝畢遂問父親著落,朱衣乃皺眉曰,爾父死久矣。景范乃言,曾有二番書信,朱衣曰,二番書信,一是你外祖所造,醫生史完白知情,一是爾同宗人所為,爾父遭難,乃六世以前之孽,今生立心正直,死歸神道,三月間升淮安城隍矣。爾但當存孝心修行正道日後得見。今爾母即前生之父,既墮女身,當勸他回心向善。爾外祖乃前生同伴,今又受恩,亦急勸他回頭。爾妻以一念之孝,頓消淫業,得復人身,但福力淺薄,壽亦不永,教他急速返本,免來生重受畜生。爾弟雖無大成,亦守家之子,大略如是。言畢,命童子引景范,奔走如飛,至牢獄數處,罪囚中有故識者,種種苦難。復至殿前拜辭,同老人出,僧在門外相待。景范即拜僧曰,承師引我至此,請問出處,僧曰,我乃雲棲大慶,當年與你同事。景范曰,來時聞師經聲,心痛頓愈,此乃甚奇,僧曰,經言心不可得,何可得痛。又曰,今去當行孝道,孝乃人之本心。若無孝行,他善雖多皆偽,必不成德,且神明忌淫,又當除淫。淫乃身心兼害,若除淫,則諸惡無根,修德易成,此二字乃升降大關頭,修行起手處,爾當行之,然須求明師指點,住深山養靜方好,若在家被塵緣汩沒,便自誤了,世間居塵不染的,能有幾個。景范曰,是是,我謹受教。正言間,又人言大師到了,景范仰首見雲中一老僧,端坐持珠。拜求教誨,師曰,南無佛,旁一人曰,承師開示,何不拜謝。景范乃拜之,師伸手劈頭一下,雲,記取。景范忽驚醒,乃天已明,所病頓忘,遂披衣起,與家中人說所見,隨以筆記之。時壬辰(一六五二)年十月初一日也。

松陵錢德唯序略曰,景范父,瑞卿,名古監,邑庠生,即所稱升淮安城隍者也。瑞卿贅於平望徐南川家,故瑞卿為平望人。乙酉(一六四五年)秋,瑞卿遇亂兵,被執以南,景范年十五矣,號泣思父,至嘔血不食,南川恐其傷生,偽作瑞卿書慰焉,朱衣人所醫生史完白知情者也。初瑞卿存亡,景范未審,而聞喪自朱衣人始,南川則再來雲松是也。予里人吳文可,實嫂景范妹,即所雲劉之麟為爾妹女。明年癸酉日生,今癸巳(一六五三)歲正月六日癸酉始立春,文可果舉一女,益足見其不爽雲。

此則因果,見陸麗京撰夙孽記。按□陸圻,字麗京,清,錢塘人,順治時貢生,早負詩名,為西泠十子之冠,著有從同集,旃鳳堂集,西陵新語,新婦譜等書。國朝先正事略有傳。

(附圖)

 

 

十二、「照水碗」中  賊跡歷歷
 

這事發生在我十一歲那一年,地點在河北省唐山。

有一個遠房親戚中的長輩在家閉門失竊,丟了一個放在衣袋裡的錢包,裡面有一千多塊錢。之外,房內的抽屜里他太太一隻值五千多元的鑽戒也不翼而飛了。這位親戚姓陳,生意做得不小,在社會也有點地位。當時他非常震怒,研究結果,認為一定是「家賊」所為。因為失竊在白天,他們夫婦不在家屋子裡還有別的人外人決不能進去。他之所以把有錢包衣服掛在衣櫥中,也是偶然的事。他這一天剛剛回家之後,給鄰居朋友請過去商量一件急事,因此他沒有再穿上外衣就跟太太去了。失竊的時間是一個半鍾頭以內的事。

他把這案子報告警察局,可是卻調查不出一點結果。行竊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家裡雖然上上下下有十個八個人,也沒有一個可疑的。不過既經相信是「家賊」所為,就不免疑神疑鬼,甲說乙可能是賊,乙又說丙十分可疑。這一來,這位陳老先生不但為了損失財物心痛,給家裡的人一句一句說得病起來了

惟一辦法是要找出真正的賊,讓事情水落石出;就不致互相懷疑與猜忌了。

可是半個月過去,一個月過去,警方的偵查亳無結果。他們家裡的人有一個離開,也沒有一個露出可疑的舉動。到後來,有個朋友對陳先生提出一個迷信辦法要他去「照水碗」。

「照水碗」是屬於哪一類的巫術,我至今沒有加以研究。不過據說是可以用這個方法看出一切過去和現在的事情,不論是屬於任何人的。比方某人懷疑他的老婆漢子,用不著請徵信社(當時自然也沒這一行業),只消找那個法師用照水碗的方法「照」他一下,就可以知道老婆跟什麼人在什麼地方幽會。聽說由此而按址捉到奸的倒有多起。陳老先生在亳無辦法之中,只好信信鬼神(他平日倒不相信這些的),希望把事情弄個清楚。

事情怎麼會跟我有關系呢?原來依照「照水碗」這種法術的規矩,成人是不能「看見」所要看的事的,必須要童子眼」,意思就是說,唯未曾有過性行為的人,不論男女都有資格。因之最妥當的莫過於我這十一、二歲的孩子了。陳老先生自不想驚動外人,要找這些看水碗的人只好「先召親房人等」。我就為了合乎這個條件,因而入選,去參與這一盛事的。

記得當時和我一起去看「照水碗」的一共有三個小朋友都是表兄妹之流,年紀相當。我們兩男一女給大人們帶到一條幽暗的橫巷裡的一間矮小陰沉的磚屋裡,門口掛了一個木招牌,上面似乎寫了幾個這樣的字:「xxx玄光靈術」字樣。「玄光」也許就是這種法術的正式名稱了。

當時我對於陳老先生的失竊那一件事本來一無所知的,也不知道要去看些什麼,祇知道奉了長輩之命去看「照水碗」,還以為是很興趣的把戲。到了那一間矮屋,看到屋子正中供奉了好些神仙菩薩神像(是什麼神像當時不懂,後來也不記得了),神像前面點了香燭,很像個小廟宇,這才覺得有些古怪。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男人從小房間里出來招待大人們,他們是約定的,那人就開始作法了。

於是點燃香燭,燒了一些錫箔,拜了好一會神,嘴裡念著些什麼咒語。之後,就把放在香案前的一碗清水謹而慎之的移到一張八仙桌上。那是一個普通且瓷質很粗的飯碗。接著,他又拿了一個同樣的碗,把這個裝滿了水的碗蓋起來。又在上面燒了點錫箔念了幾句咒語就在八仙桌當中面對我們坐下來,他伸出右手,握著拳,豎起姆指,放在碗的上面(說得正確一點,是擱在上面的那隻碗底上),然後對我們三個孩子說:

「你們輪流的看,看我的姆指頭,不要看手指,全神貫注,自然神仙出現的。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這樣吩咐過後,要我的一個表兄先看。表兄對著那姆指頭,集中精神看得目不轉睛,那情形是很怪很滑稽的。這時候,左右站了同去的大人們,包括陳老先生在內,凝神屏氣,嚴重非常。似乎奇蹟就快要出現了。

一會,表兄還沒有做聲,那個法師就問了:

你看不看見一個公仔,有個穿紅袍的人出來?」

「看到了」。表哥說:「還有一個穿白袍的」。

「為什麼你不說呀!」表哥的姊在一邊焦急地問。

於是表兄開始述說他見到的情形

有一個穿紅袍的人當中坐著,一個白袍的來了兩個人對坐,他們在喝茶……現在,又有一人來了,是一個黑臉的,穿了件黃袍……也加入喝茶……」.

「是喝酒,」法師像默片時代電影院里的講解員一樣,對成人們說:

那是三個仙道,他們先出場」。

過了一會,表兄不做聲。法師又催問了:

你還看見什麼?」

「他們還在喝茶,三個輪流的喝」。

法師們又等著,大人也在等著,整間屋子寂然。我當時忽然感到有點害怕,看看神桌前的蠟燭火在陰暗的屋子裡搖搖晃晃,一種陰森的空氣壓住胸口。

這樣又過了大約五分鍾,法師忍不住又問

你現在看到什麼?」

「他們還在一杯一杯的輪流喝茶。」表兄答。

法師嘆一口氣,對大人們說:「不行了,他不會看見什麼了,換一個吧!」

是他收回他的姆指,叫表兄走開。然後他又重新燒了錫箔念了咒,又握拳伸指,在碗上一擱。這一次,輸到我登場了。

我硬著頭皮盯著那一隻又臟又黃的姆指頭。法師不斷要我集中精神看他的指頭部份。看了一會,果然奇景出來了

我看到一座像廟堂的房子,很空洞,又像個演戲的舞台,當中擺了一張四仙桌,上面有一把酒壼,三隻杯子,忽然有人在後面出來了(背後是黑的,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像一層板障)。那是一個紅袍紅冠白臉孔的道士裝束的人,我於是把看見的說了。接著,一個白袍白冠紅臉孔的道士來了那個人相對坐在桌邊喝酒,一會,第三個黃袍黃冠黑臉的道士又出來了,三個人坐下來喝酒,黑臉的坐在當中,朝著我

他們喝了一會,忽然像現在電影上的「淡出」畫面,一陣模糊,那舞台不見了,三個道士也不見了。卻「淡入」另一個畫面那是一個客廳。咦!奇了,這正是陳老先生的客廳。他家裡我是去過的,所以認得。

我把見到的說出來,大人們大抵很吃驚很緊張了,連忙催問我還看見什麼。法師就說:

有什麼人,他們做什麼?你認得嗎?你說。」

我於是把我所見的說出來:我看到廳子里有兩三個人,其中一個是陳先生的守寡妹妹,一個是陳太太弟弟,一個女傭人。不久,陳先生從外面回來了,陳太太房間里出來迎接他。然後他們兩個走進房間里,一會兒人來找他,陳先生和陳太太又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有我看到的跟看電影沒有兩樣,景物清晰,明亮而活動,就和在窗子外邊看一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