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再繼續來探討善導大師的《觀經四帖疏》。
上回我們探討到〈玄義分〉七門料簡的第三門,今天我們繼續來看第四門。第四門叫做說人門。說人,就是說法之人。疏文善導大師說:
【四、辯說人差別者:凡諸經起說,不過五種:一者佛說,二者聖弟子說,三者天仙說,四者鬼神說,五者變化說。今此《觀經》,是佛自說。】
「辯」就是辯別。「說人」就是說法之人。「差別」就是佛法除了世尊所說以外,還有佛弟子、天仙、鬼神與化人。聖弟子這個「聖」字,是指佛是聖中聖,所以佛弟子就稱為聖弟子。天仙是指欲界、色界的仙人。變化是指佛與佛弟子、天仙鬼神這四種所變化的人,叫做化人。
佛經除了世尊所說以外,其它無論是佛弟子、天仙或鬼神或化人所說,必須要經過世尊的印可。我們看諸經之中,有的經教是世尊一人所說,有的經教除了世尊所說以外,還有佛弟子、有菩薩、有聲聞、緣覺,也有鬼神所說,《地藏經》就是一例。《地藏經》除了有世尊所說以外,還有地藏王所說、鬼王所說。
世尊已經入涅槃了,沒有佛住世,那一切佛法,若要經過世尊印可,要如何呢?有一個原則,這個原則是:大乘要與諸法實相相應,小乘要與三法印相應。所以世尊已經入涅槃了,我們要了解佛法是否正確,就以這個原則來印可。
佛說法是很了不起的,因為佛有神通、有慈悲、有智慧、有道力,能夠了解眾生應以何法而度,便說何法;應以何身得度,便現何身,這是我們凡夫眾生不能的地方。所以我們要說法度眾生,最究竟圓滿的就是念佛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仰仗阿彌陀佛的慈悲願力,成就智慧、神通、慈悲、道力,便能夠像佛菩薩說法,廣利眾生。
在《維摩詰經》裡面,世尊開示說:「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這是佛說法的殊勝之處,佛說法能夠令一切眾生都了解佛法的真理。我們凡夫說法,若語言不同,就沒有辦法聽得懂。我經常也有因緣到香港去講經弘法,可是香港人大多數都說廣東話,廣東話我就不會說,只有說國語。國語對多數香港人來說,也是聽不懂的比較多,年紀較大的老菩薩根本就聽不太懂,這就是我們凡夫眾生說法很下劣的地方。那麼佛說法很行,就因為他有慈悲、有神通、有道力,有權智能夠觀眾生機,道力能夠令一切眾生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夠得聞。
在《語密經》裡面,就有記載這樣一個故事,世尊的十大弟子當中,神通第一的目犍連尊者,他想要試聽世尊說法的音聲到底是多遠,所以目犍連尊者就飛到他方世界,要試探世尊說法音聲的近遠。
《語密經》這樣記載:佛陀說法的法音遍滿十方,能使十方世界無量的眾生同時聽到佛語。所以佛陀說法,圓音遍徹。目犍連尊者在佛陀大弟子當中,號稱神通第一。有一天,目犍連尊者就暗自思惟:佛陀每次想要說法之際,佛身就發出光明,遍照十方世界,無量菩薩都會來集會恭聆法音。佛光能夠遍照於十方世界,佛陀說法的音聲是不是也能夠遍布於十方世界呢?因此目犍連尊者就以他的神通力,向虛空飛騰而去,一剎那間到達須彌山之頂的忉利天宮,此時佛陀說法的音聲仍然在他的耳邊。目犍連尊者又再飛騰,經過四大部洲的三千大千世界,佛陀說法的音聲還在他的耳邊。
釋迦世尊早就知道目犍連的發心,是要試探如來法音的遠近,這個時候世尊就以佛的神通力,協助目犍連尊者,使他自在飛騰,朝向娑婆世界西方飛去。經過了九十九恆河沙數那麼多的佛世界,有一個世界名為光明幢,其中有一尊佛是光明幢世界的教主,佛號光明王如來,正在說法,教化眾生。
目犍連尊者來到光明幢世界之後,再次試聽本師釋迦牟尼佛法音,還是像在自己身邊一樣,聽得很清楚。光明幢世界的佛身很高大,佛坐在獅子法座之上,坐像還有一千六百里高。光明王佛的蓮花座下面,有很多菩薩聆聽光明佛講經說法,這些菩薩立像也高達八千里。目犍連尊者運用神通力,飛騰在一座光明耀眼高山之上,聽佛說法,仍然聽到如雷鳴似的聲音說:奇怪!什麼地方來了一隻小蟲,竟然身現比丘相,在我們這個缽上行走。光明王佛就跟這些菩薩說:你們不應該生出這種輕慢心,他是東方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的上首弟子,神通第一的目犍連尊者。
此時釋迦世尊以神通力跟目犍連尊者說:目犍連!這光明幢世界的菩薩身高五百由旬,而你的身體微小,他們將你看作是一隻小蟲,你應該化現身變,來轉他們的輕慢之心。目犍連尊者就到光明王佛座前,以頭面接足禮佛,環繞光明王佛七周,然後依照釋迦世尊的教導,踴身虛空,馬上變成身高四千萬丈,並且身放百千光明,光明之中出現無量的蓮花,每一個蓮花的蓮花座之上,都有釋迦牟尼佛在宣講佛法。
光明幢世界這些菩薩,看到目犍連尊者身現神通瑞相之後,非常的驚奇,大家都合掌恭敬,咸生稀有難得之心,稟白光明王佛說:這位尊者為什麼會來我們這裡呢?光明王佛就跟這些菩薩說:目犍連尊者為了要試聞他的本師釋迦如來的法音,所以來到我們這裡。
目犍連尊者稟報光明王佛說:我來到這麼遙遠的世界,不知要怎樣才能夠回去?唯願如來慈悲憐憫,幫助我東返娑婆世界。光明王佛說:以你目犍連的能力,縱然經過一劫,也不能回到娑婆世界。但是有一個妙訣,就是不可忘本,內心觀想你的本師,心不離你的師父,竭誠頂禮,稱念本師釋迦牟尼佛聖號,便得安然返回娑婆世界。目犍連尊者就依照光明王佛的教法,至心觀想本師釋迦牟尼佛,面向東方竭誠頂禮,稱念本師釋迦牟尼佛的聖號,一念之頃便回到娑婆世界。這是《語密經》世尊所開示的一段公案。
從這段公案,也讓我們明白,確實佛說法,真不可思議。經過無量無邊諸佛國土那麼遠,仍然能夠聽到佛說法的音聲。所以「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確實說得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