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五濁惡世之中,出家人所遇到的各種誘惑可謂是形形色色。尤其是離開寺院外出參學時,總會遇到各色各樣的誘惑和挑戰。這些經歷無疑也成為了檢驗衲子們行腳路上道心是否堅固的試金石。
虛老的年譜中,曾經記載了這么一件往事:
光緒三年,虛老當時三十八歲。在三伏天的時候,他乘船從寧波前往杭州。
那時,天氣炎熱,人小船多,船內擁擠不堪,正巧虛老的臨鋪是一名青年婦女。
在夜深熟睡之時,虛老感覺有人觸摸自己的身體,他猛地驚醒,定神一看,只見隔壁的青年婦女正在脫衣,准備湊過來行事。
虛老不敢大聲張揚,他悲愍對方只是一時壞了念頭,如果大聲叫破,對方的名節盡毀,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於是,虛老急忙起身結跏趺坐,然後一心持咒不止。
虛老事後感慨說:「如果當時失去覺照,那修行就盡毀了。修行之人,不可不慎啊。」
我們前幾天說過禪林中自寶禪師的「寶壽生薑辣萬年」的故事。今天所要說的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自寶禪師。
(仁註:頭陀行,又稱為十二頭陀行。這十二行是:1、在阿蘭若處;2、常行乞食;3、次第乞食;4、受一食法;5、節量食;6、中後不得飲漿;7、著弊納(衲)衣;8、但三衣;9、冢間住;10、樹下止;11、露地住;12、但坐不卧。)
那家旅店,其實是暗娼館,因為店外有特殊的標記,常年在外奔波的人,都會知道,只是禪師極少住旅店,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只以為住進了尋常的旅店。
在那個風雪飄搖的夜裡,店家女呵著手,帶著一身的寒意,半夜潛進入了他的房間,想為他提供特殊服務。
正在打坐的自寶禪師聽見室中的動靜,打開眼睛一看,只見店家女衣衫單薄地正站在自己身前。
他嚴厲問道:「汝這是何意?」
店家女抱著雙肩,哆嗦著說道:「大師不是見到本店招牌上的標記,所以才特地住進小店的?還需多問嗎?天寒風大,且容我上榻。」
他心念電轉,回想起旅店招牌上的標記,心中不由地恍然:自己住錯店了!
他斷然拒絕了店家女的誘惑,又見對方衣衫單薄,冷得直跺腳,於是心中不忍,就把床榻被褥讓給了對方,自己則在門口打坐了一夜。
第二天,當他准備離開旅店時,一夜輾轉未眠的店家女纏著他索要過夜錢。
自寶禪師見她凍得嘴唇青紫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嘆息不已,二話不說就把錢給了她。只是一出旅店門,他就把店家女曾經睡過的、自己的被褥一把火燒掉,然後冒著風雪,大步離去。
目送他出門而去的店家女,手中還拿著他給的錢。她不由地愣了半晌,心中悄悄地泛起了波瀾。
這時,她的母親見女兒的神情不對,於是上來問她道:「事情成了嗎?」
她搖搖頭,神情有些恍惚地說:「沒有,他讓我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他自己打坐了一夜,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剛剛出門時,還把我睡過的被褥給燒了。」
說到這里,她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抓住自己的母親的手,急切地說道:「阿母,他是真佛子,也許只是因為風雪才誤宿我們店中的。我們這樣做實在是有辱佛祖啊!我心中不安,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