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朝陽北塔佛舍利的由來

uploads/content/2022/may/9f370f914d87d6a71eee60821b0d5375.jpg" />  朝陽北塔位於遼寧省朝陽市慕容街北端的北塔廣場上,是一座始建於北魏太和年間的千年古塔,後經隋、唐、遼幾次重修,形成以北魏塔基為台基、隋唐塔體為內核、遼代塔身為外表的佛塔。   朝陽北塔的遼代天宮於1988年11月下旬因維修而打開,出土了數以千計的奇珍異寶,其中發現的兩粒佛舍利更使朝陽北塔聲名大振。   舍利,是梵語“sarira”的音譯,又譯“設利羅”、“室利羅”,意為身骨,指死者火葬後殘余骨燼。通常指釋迦牟尼火葬後,遺留下來的一些固體物,如佛骨舍利佛牙舍利、佛指舍利。按照佛教的說法,舍利凡夫俗子的死人之骨有根本區別,它的形成,既非生理上的關系,也非食物結構的原因,而是積累苦修,功德昭著的標誌。   相傳釋迦牟尼在古印度拘屍那城外娑羅林中涅盤後,按照佛祖的囑託,葬禮准備了6天,到第7天,眾人抬著遺體往城南火化,當柴木堆積在棺槨四周後,柴堆竟自然起火,火焰沖天,棺槨遺體迅速消失,只剩下一堆五光十色晶瑩的舍利。拘屍那城的末羅族人將舍利取往他們的議事廳,敬獻花環、香料等供品,以示禮敬。   摩羯陀國阿閣世王等七國王,分別派遣使者到火葬地拘屍那城,向末羅族人要求分舍利。最初末羅族人不肯分給,差點兵戎相見,後經一個名為香姓的婆羅門的調解,才將舍利平分給八王,建塔安奉。   到了公元前3世紀(佛滅度後200年),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無憂王)統一了印度,大弘佛法。他把佛教立為國教,提倡用佛法治國,並下令鑿摩壁,立石柱,刊刻倡佛教令。當時,作為崇拜偶像的佛教造像還沒產生,佛的舍利是唯一具有形象化的佛法象徵。正鑒於此,阿育王弘法措施,也就包括建塔供奉舍利。他取出王舍城等7處寶塔下的佛祖真身舍利,分成84000份,分別盛人84000個寶函,起造同等數量的塔供人膜拜禮佛。   《魏書·釋老志》記載,佛涅盤後,阿育王以神力分佛舍利,役使鬼神,造84000塔分布於整個世界,並說在洛陽、彭城、臨淄等地皆有阿育王塔故跡可尋。唐道世《法苑珠林》更是記載詳備,還具體列出阿育王中國所建塔名及地名。   佛祖釋迦牟尼涅盤後,僧人信徒再也無法向佛祖問法禮敬,於是,佛舍利成了佛的象徵,被賦予了神聖的涵義。   舍利,是最富傳奇色彩的佛教聖物,也是令善男信女頂禮膜拜的最高崇拜物。然而,對於舍利看法各不相同。佛教界認為是戒、定、慧三學所熏修的成果,所以在信徒真誠禮拜下,舍利可顯現瑞相或放光氣功界認為是高能物質的聚集,因此不同的人舍利有不同的感應。醫學界則認為是與僧人們的生活習俗有關,常年吃素打坐死後火化即得此物。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管怎麼說,舍利佛教的聖物,被譽為“靈魂的寶石”。佛教世界各地傳播流布過程中,它也作為佛教弘法法師手中的法寶,也具有至高無上宗教含義,見舍利如見佛陀。   隨著佛教的廣泛流布,佛教僧人和教徒日眾,佛的真身舍利愈來愈難以尋到,所以佛書里即有了專門指示崇佛之人找尋做舍利替代品的論述。如唐不空譯《如意寶珠轉輪秘密現身成佛金輪咒王經》雲:如果沒有佛舍利,可用金銀琉璃、水晶、瑪瑙、玻璃珍寶製成舍利對於無力珍寶製作的信徒也可以到大海邊,拾取清凈砂石或葉草竹木根節製作舍利。這些舍利替代品稱為影身舍利。   綜上所述,舍利可分為真身舍利和影身舍利二類。影身舍利即由七珍八寶甚至砂石等物組成的舍利替代品。而真身舍利佛祖釋迦牟尼的舍利外,還應包括其他佛(如朝陽南塔發現的錠光佛舍利)及一些高僧大德舍利。   朝陽北塔遼代天宮發現的二粒舍利,如米粒大小,一為乳白色,一為紅褐色。按照《法苑珠林》的說法,一是舍利,白色;二為發舍利,黑色;三是血肉舍利,紅色。但皆因圓明皎潔,堅固不碎,迥非世間珠寶可比。北塔發現舍利感官上看完全合乎《法苑珠林》上所說的佛舍利標準,我們認定這就是佛祖釋迦牟尼的真身舍利,其證據如下:   一、從北塔遼代天宮中的磚石題記上看   在朝陽北塔天宮地宮發現多塊題記碑石、題記磚,雖然其上文字有些漫漶不清,但對於識別佛舍利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天宮石匣物賬志石   立於石匣門板外側。長方形,砂岩刻成,高1.26、寬0.85、厚0.16米。一面刻字,楷書,上半部14行,每行11字;另一面無字。開頭題為“今聊記石匣內”,以下記載石匣內藏置的主要物品名稱及數量,但文字大多剝蝕,可辨識者有“經塔”、“舍利兩粒”、“金蓮”等。末尾刻寫“大契丹重熙十二年四月八日午時再葬,像法更有八年人末法,故置斯記”。志石下半部分刻寫這次修塔的部分人名及職位,共39人。通過此志石,我們得知考古發掘的一紅一白兩粒佛舍利是在遼重熙十二年四月八日佛誕節再葬人天宮裡面的,出土的其他文物與賬上記載相符。   再葬舍利題記磚   此磚立於天宮石匣門外的磚牆上,長寬各為42厘米、厚6厘米,背面飾溝紋。正面磨光後刻字,共10行,95字,楷書,行間劃線。其上刻寫:“延昌寺大塔下,重熙十二年四月八日再葬舍利記……”   唐殘石碑   在朝陽北塔塔門基座發現一塊唐代殘石碑,其上有“隋之舍”字樣。從上可知朝陽北塔的兩粒佛舍利應該是隋文帝敕葬的。   地宮題記磚   朝陽北塔遼代地宮發現了一塊題記磚,其上刻有:“霸州邑眾諸官,同共齊心結緣,弟三度重修。所有寶安法師奉隨文帝敕葬舍利,未獲,請後知委。”通過此題記磚,我們可以認為,從朝陽北塔天宮重見天日的舍利是隋文帝仁壽年間派使者寶安法師送到營州(今朝陽)的。遼人修地宮時沒找到,刻此磚告訴後人,後來找到,奉安於塔的天宮(楊曾文語)。   朝陽北塔天宮地宮等處發現的磚石志文說明北塔天宮的兩粒舍利是隋文帝所敕,遼代又重新葬於天宮。   二、從歷史文獻看   歷史文獻上有許多關於隋文帝敕葬佛舍利的記載。   據隋王邵《舍利感應記》,隋文帝即位前從一位印度僧人那裡得到一包舍利。他從仁壽元年(601)到仁壽四年(604)先後三次派沙門官員向113州送去舍利,命各州在規定的期限內建立供奉舍利的塔,共建塔113座。規定每次各州舍利塔建成後在同一時間由州官員組織官民舉行供養舍利法會,並為皇帝、百官、國民祈福。   《隋書》載:文帝仁壽年間曾詔命天下各州建塔安葬佛舍利。當時,朝陽為營州,是東北地區軍事重鎮和政治中心,當然要奉詔行事,建塔安奉佛舍利了。   《法苑珠林》載:隋文帝仁壽二年(602)正月二十三日復分布五十州建立靈塔。四月八日五十合國化內同下舍利封人石函,別錄如下:營州(今朝陽)三放白光,得古石解作函。明確指出朝陽北塔是隋文帝仁壽二年所敕葬的舍利,並有三放白光瑞相出現。   安德王楊雄在《慶舍利感應表》中載:“營州舍利三度放光,白色舊龜石自然析解,用為石函。”   《大正藏》記載:奉敕置塔於營州梵幢寺,即黃龍城也。舊有十七級浮圖擁在其內。安置舍利,當夜半上,並放白光,狀如雲霧……前後三度相類並同。   這段記載,不但證實舍利確實是三放白光,更主要說明了隋代北塔寺院應為梵幢寺,而且確有十七級浮圖(應為北魏的思燕佛圖)。   北魏、隋唐的營州,即今之朝陽。朝陽現存的古塔除北塔外,均為遼或遼以後所建,只有北塔是北魏太後所建,因此,隋文帝所賜的佛舍利只能是在北塔,別無選擇。   三、從北塔天宮出土文物看   朝陽北塔天宮出土文物主要包括佛教法器供養物、佛像等。製作之精湛、數量之眾多、品格之高貴,在國內實屬罕見,這完全可與陝西省扶風法門寺塔唐代地宮出土的文物相媲美,有些甚至是法門寺所沒有的。   天宮發現的鎏金銀塔、金銀經塔、波斯玻璃瓶三件文物,被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鑒定為國寶級文物,佔全遼寧省國寶級文物的十分之三。特別是來自古波斯(今伊朗)的波斯玻璃瓶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完整的一件。四株銀菩提樹是目前國內僅存的遼代菩提樹。兩件玉飛天佔全國出土遼代飛天總數的四分之一。北塔天宮出土的水晶器,如果按件(粒)算多達上萬件。瑪瑙器數量大、品種全、花色多,幾乎囊括所有天然瑪瑙的花品種北京故宮博物院原副院長、著名文物鑒定專家楊伯達先生看後贊不絕口,說有些品種在我國是首次發現。再有,北塔天宮出土的玻璃器在全國首屈一指,包括我國古代的鉛鋇玻璃外國的鈉鈣玻璃,薩珊玻璃至伊斯蘭玻璃應有盡有。古代中國製造玻璃的技術,一直不很發達,長期從古羅馬、埃及、西亞輸人玻璃製品。因此,非常稀少,可以說價比金玉。玻璃僅限於上層社會帝王貴戚達官顯貴使用,用玻璃當供施物品,足見規格之高。   另外,一件修復後的七寶舍利塔是全國的唯一,這最能說明問題。七寶舍利塔由成千上萬顆珍珠、水晶編綴而成,其上懸掛金銀琥珀、瑪瑙、珊瑚、玻璃、玉石、寶石等飾件,價值連城,可以說這麼貴重的七寶舍利塔非佛祖釋迦牟尼莫屬。   當時,朝陽屬遼中京霸州管轄(後升為興中府)。以遼國之財力能把這麼多奇珍異寶,包括許多由國外進口的瑪瑙、玻璃琥珀、珊瑚等物葬人天宮,是其他佛及高僧所不能享受的殊榮,這也間接證明了北塔的舍利釋迦牟尼的真身舍利。   四、從北塔天宮舍利葬式看   從當時出土情況看,兩粒舍利盛放在一個金蓋五彩瑪瑙罐中,罐中還有五顆鎏金珍珠。這件舍利罐又放在一座純金塔中,塔高11厘米,重209克,底座三層,上托八瓣金蓮,方形四阿頂式塔身座落其上,塔頂安剎。這座金塔安放在一個木胎銀館中,銀棺片上鏨刻佛祖涅粲像(佛頭部為鎏金)、三佛圖、帝後禮佛圖等。這一套佛舍利組合又置於一座七寶舍利塔中,按照佛祖密宗儀軌,只有佛祖釋迦牟尼真身舍利才配葬單層檐金塔中。從這種葬式上也可以看出北塔二粒舍利佛祖釋迦牟尼的真身舍利。   用世俗觀點看,那個銀棺就相當於世人骨灰盒,而其上佛祖釋迦牟尼涅槃像即如骨灰盒上的逝者遺像,自無張冠李戴。有佛祖涅槃即為佛祖真身舍利,絕非其他高僧可僭越。   五、從北塔天宮的“曼茶羅”看   朝陽北塔遼代天宮雖然早年遭雷擊火災,紡織品及紙類均被焚毀外,其他物品保存完好,可以看出是遼代佛教密宗一個完整的佛教供養的最高結集——佛舍利供養曼荼羅世界。   所謂“曼荼羅”是梵語的音譯,意譯為“壇”、“壇場”、“中圍”、“轉圓具足”等等,通俗地講,曼荼羅就是密宗僧人修習密法時設的道場,一個特殊的“佛殿”。   從北塔塔身浮雕五方五智如來地宮出土遼代石經幢上刻有“大唐三藏法師不空”等字樣,可以斷定北塔為密宗金剛界道場天宮石函門板內側線刻二天王,其上為飛天;石函東壁線刻化身法身、報身佛;石函北側線刻一佛八菩薩;另外,天宮出土的金銀經塔中,第一重金筒刻密宗大日如來和八大靈塔;第二重銀筒刻三菩薩;第三重金筒刻大日如來和八大菩薩天宮出土的木胎銀館上也刻有化身法身、報身佛。以上這些圖像在密宗里稱為“大曼荼羅”。而線刻的諸佛菩薩手中所持的器杖和印契,如智拳印、定印、與地印及寶劍蓮花、凈瓶、六字真言、佛種子等即所謂的“三昧曼荼羅”。   鎏金銀塔中的銀經卷可稱為“法曼荼羅”。而佛菩薩身上一切威儀及鑄像等等即為“磨曼荼羅”。   在北塔天宮發現了大批銅錢(包括一些檀香木錢和白玉錢,純屬供養錢),當為佛法禮儀之財供養。在波斯玻璃中有茶褐色痕跡,當為香水遺存。此瓶也可能是所謂的瘀迦瓶,又叫功德瓶,為密宗灌頂之用法器中諸如金剛杵就有銅、玉、水晶、石質多種。法輪亦有金、銀、銅、玉、石之分。有柄石香爐佛教六供或十供的首要器具。在天宮中還出土了五寶五葯五穀等物,完全合乎佛教密宗儀軌要求。通俗地講,北塔天宮是一個供奉佛祖釋迦牟尼真身舍利佛殿。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