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法師:人類普遍的一種的悲哀

  我們一般人的生活情態,從早上睜開眼睛離開床鋪到晚間再回到床鋪上閉目睡覺,你一天到晚的是什麼東西?忙的可不是五欲六塵嘛?

  上班、賺錢、想方設法當點官。就是一天到晚不開這個功名利祿、人我是非、恩恩怨怨、五欲六塵,都是這些,這叫「塵勞」。這是煩惱煩惱像灰塵一樣多,它勞煩我們這顆心。

  我們在這個從早到晚、從生到死的過程當中,沒有暫刻的時間來反省我們這個身:就是我生命意義在什麼地方生命歸宿在什麼地方生命本來面目何在,我如何度過一個有意義人生?他不去拷問這個事情不去思惟這個事情不去古聖先賢宗教文化當中去尋找答案。他一輩子都是在這樣的吃、喝、拉、撒、睡裡面度過了。而且這個過程當中,又有一種自我的、自私自利、狹劣的心,他一定會造作種種的惡業

  這些問題是需要去問的,也需要去思惟的。但現在成了一個顛倒:你問人生意義價值,反而成了一個讓人嘲笑的情況你看我們孩提的時候,可能一些小朋友會問他的爸爸媽媽:「哎,生命從哪兒來的?死了又到哪兒去呀?這個太陽為什麼從東邊出,不從西邊出啊?」這些小孩子可能會問這些問題,這些問題實際上是很質朴的哲學問題。

  那父母一般就搪塞:「哎呀,你問這些問題幹嘛呀?」他認為這是孩子很幼稚、很可笑的問題,殊不知這是一個很真實的問題。但是你真的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覺得:「我忙於生計都忙不及,我哪有心思關心這個問題呀——生從何來、死向何去、人的意義價值,大家都不是這么活嗎?」那麼小孩子天真的時候,他還能問點生命的那種本來性的問題。

  但問題是:這個小孩子天真的這段時間太短暫了,他不可能維持這個問題有多長時間,他幼稚的智慧也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很快他就發育了,他就大成人;一長大成人,一發育,好像是好現象,但同時伴隨著一個煩惱——慾望來了慾望上來,他就要談戀愛;一談戀愛他就結婚;一結婚,就要生子女;一生子女上有老下有小,養家活口,昏頭昏腦,就這樣昏一輩子。昏到晚來了,這時候身體又不行了,又要想到怎麼保命了。所以一輩子他都沒有時間,去考量這個生命的本來問題:我這身體真實價值在什麼地方?這是不是普遍的一種人類的悲哀?

  《龍舒凈土文》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