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大願。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若諸有情。其身下劣。諸根不具。醜陋頑愚。盲聾喑啞。攣躄背僂。白癩顛狂。種種病苦。聞我名已。一切皆得端正黠慧。諸根完具。無諸疾苦。」
這一部經是說的葯師琉璃光如來的本願,這個本願就是說的他過去的願,過去他發的是什麼願?現在結的是什麼果?他這個願力能發生什麼效力?
我們人這個願不是空發的,你發什麼願就會結什麼果,也就是種什麼因,結什麼果——你種善因就結善果,種惡因就結惡果。你發願,只是在那兒造這個善的業和惡的業。這個願就是一種主動的力;由這主動的力量,才能有事實的成就。
所以葯師琉璃光如來他在因地的時候,就是發這種的願;這種善的願,成就一種善的業,而結善的一種果。
怎麼說叫善願呢?
他每一願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所有的一切眾生做著想。佛沒有發願說:我若成佛了,我在那怎麼樣享福,怎麼樣享快樂,而把其他的眾生都忘了;佛不是這樣。佛得到最大的快樂,而自己不願意獨享,願意分給所有一切眾生。
佛發願成就這種的善業,生生世世是行菩薩道,要自利利他,自覺又覺他,自度又度他,發這種大菩提願。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他不為自己做著想,只是要利益眾生。這是菩薩所發的善願,成就這種善的業,而結了這個善果,善果就是佛果。
成佛了,並不是唯我獨尊,高高在上;佛成佛之後,只是他的智慧超過眾生,返迷歸覺了,沒有一切的顛倒妄想。
我們眾生一舉一動,都是在造業,可是盡造一些個惡業,而不是造善業。就偶爾有一念的善念,也不會超過那個惡念那麼重,所以善惡夾雜;要是用這個電腦來計算計算,還是惡業多過善業。
因為這樣子,一生就不如一生,每一生就遇著一些個顛沛流離、不如意的事情。為什麼這樣呢?就因為造的業不清凈了,沒有做好;沒有像佛盡發這個善願,修這個善業,將來結善果。我們眾生就是在這兒善少惡多,所以一生就不如一生,那麼就墮落了。
我們也想發善願,可是因為自私心在那兒作怪,總是不願去利益人,而要利益自己。偶爾有一些個人想要利益人,也是在那兒沽名釣譽,希望得到一個好的名,令人相信自己,這都是在那兒造這個善惡的夾雜業。所以惡業這邊重了,善業就輕了,那麼結果就是結這個惡果了。
佛因為他發善願,修善業,所以成就善的果;我們眾生想發善願,可是一做就糊塗了,就顛倒了,自私心就跑出來了,就變成善惡夾雜了。所以做人也有一點快樂,又有一點痛苦,可是痛苦多於快樂。
那麼我們人的這個快樂,也並不是真正快樂;真正快樂,是自性裡邊的常樂我凈,那才叫真正的快樂呢!我們這個所樂的也不常,我們這個我也不常,我們這個樂也是不常,我們這個凈也都不常,所以沒有真正「常樂我凈」這一種清凈的快樂,那不是真正快樂。並不是說去跳跳舞這是快樂,喝喝酒這是快樂了,或者看看戲這是快樂了,其實這怎麼樣啊?這正是在那兒背覺合塵,在那兒顛倒。
說:「法師你這么樣講,那世界都沒有快樂了?」你細想一想:什麼是真快樂?世間的快樂都是苦的因。
拿這個衣食住來講,人人都歡喜穿好衣服,你穿上一件好衣服,很值錢的、很名貴的,其實怎麼樣啊?就像戴上枷鎖了一樣,行也不自然,站那兒也不自然,坐那兒也不自然,卧那兒也不自然,行、住、坐、卧,都是好像披枷戴鎖似的,不自然了。為什麼呢?就因為要保護自己這個衣服嘛,因為這個衣服是名貴的。啊!你想一想,憑一個萬物之靈的人,為這個衣服來做奴隸!這是衣。
吃的呢?
說吃點好東西,吃得再好的東西,吃到肚裡頭也都變了;吐出來,你教他再吃了,誰也不願意吃了。
住,就是「大廈千間,夜眠不過八尺;良田萬頃,日食只是三餐。」為什麼要那麼緊張,為這個衣食住忙忙碌碌,一天到晚也沒有休息的時間?忽然間無常到來了,死了,說:「我的事情還沒辦完呢!還沒忙完呢!閻羅王你緩一緩期,我慢慢去可不可以?」那無常鬼搖搖頭,說:「辦不到!我沒有辦法教你多活一秒鍾。」所以就死了。
就因為認不清楚,所以為這個虛妄的名、虛妄的利,令自己的心裡頭時時都有很多的煩惱、很多的打擊,這是我們人和佛不同的地方。
那麼佛呢?
他把一切都看清楚了,所以他看破了,也放下,所以就得到自在。在他剛剛看破的時候,他就要發願,他說這個願要利益眾生,要行菩薩道。
所以這個葯師琉璃光如來,他就發了大願,這「第六大願」,他就說「願我來世」:說我發願,等我來生的時候。有的人不信有來生,人如果沒有來生,那你就殺人放火,什麼也不需要相信,都可以的;就因為有個來生,還有個尾巴,還有個後果,所以你不可以不守規矩,不可以什麼事情都做,就因為有來生。
說:「我怎麼不知道有來生呢?」嘿!你不知道有來生?等你睡著了,你知道不知道醒著時候的事情呀?你睡著了,你把醒著時候的事情都忘了,所以你今生把前生的事情也都不記得了,那麼佛才說:「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你要知道前世你是什麼因果,你今生所遭受的,就是你前生所種的因,今生結的果。「要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你今生所造的業就結來生的果,這是一定的。
所以佛知道這個道理,那麼他就發願了,說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若得到無上正等正覺的時候,就是成佛的時候。
「若諸有情」:所有的一切眾生。那麼所有的眾生,就是凡有血氣的都叫眾生。
「其身下劣」:這個眾生多數是指著人而說的,其身下劣,就是這個人生得其貌不揚,很醜怪的、很難看的。鼻子和眼睛長到一起,耳朵和嘴巴又合夥了,所以啊!你看看那個嘴巴長到耳朵那地方去,那個鼻子長到眼睛上面去,這叫個什麼?說:「我沒有看見這種人。」那你沒有看見這種人,你也不要想要試一試。總而言之,醜陋不堪就是了,一個人長得像狗樣子、像個貓的樣子、像個老鼠的樣子、像個黑熊的樣子、像個馬的樣子、鹿的樣子?啊!這很多很多的,很難看的。這叫其身下劣,下劣就是又窮嘛,又不值錢這樣子。
不單這樣子,而且「諸根不具」:或者有一個眼睛,或者有半剌眼睛;或者有一個耳朵,另一個耳朵就沒有了;或者只有一個鼻孔;或者有半剌嘴,你看這諸根不具。
或者手也不做手的工作了;腳嘛,也不做腳的工作了。眼、耳、鼻、舌、身、意,都互相不合作了,互相罷工了,這叫諸根不具。
互相罷工了,你看著我,我又看著你,大家在那兒不做工,這就諸根不具了。雖然有這個眼、耳、鼻、舌、身、意,等於沒有一樣的,那麼就是有,也是很難看的,這是諸根不具。
那麼下邊呢,就怕你不懂得這個「其身下劣,諸根不具」,所以就說「醜陋」:很難看的,又醜陋嘛,又「頑愚」:頑就是很冥頑不靈,你和他說什麼,他也不懂。
愚,很愚痴的,你教他兩個二是個四,他說:「什麼?一、二是三嘛,怎麼變成四了?」就這樣子,所以就是很愚痴的。
「盲聾喑啞」:盲,就沒有眼睛了;聾,沒耳朵聽不見。有眼睛也看不見,有耳朵也聽不見,這叫盲、聾。
喑,這個聲音發不出來,說話像蚊子叫似的,在那個喉嚨里頭,人幾幾乎就聽不見。啞,就是不單聽不見,而且根本就是啞巴了。
這盲聾喑啞,哎!你看這多苦!
為什麼他受這個果報?
就因為在因地的時候,人家給他講佛法,他有所懷疑,不聽。那麼因為他對面不認識佛,所以就盲了;有人講法,他不聽了,所以就聾了;教他來研究佛法,他也不研究,就喑了,再甚至於就啞巴了,受這種果報。
「攣躄背僂」:攣,就是痀攣了,手也伸不開,手指頭也轉在那兒,伸不開拳,總是拳著的,這叫攣。躄,就是麻痹,不能有作用了。背僂,就是羅鍋子,廣東話叫駝背,就像那駱駝似的那個樣子,所以叫駝背,這是背僂。
「白癩顛狂」:或者生一些個白癬,面上白一塊,紅一塊的,好像開花了似的,在這個面上,這是白癩,有種種這種不好看的樣子。
那麼又顛狂,顛狂就是那個小孩子,有的是那種虐待狂,有的自己咬自己,自己要吃自己的手指頭,自己都啃吃自己的肉,那麼糟蹋自己、作賤自己。
這都是在因地的時候,謗毀《楞嚴經》,謗毀大乘經,謗毀佛法,所以受這種果報──白癩顛狂,發顛、發狂這個樣子,及「種種病苦」:前面所說種種病苦。
「聞我名已」:若聽見我葯師琉璃光如來這個名號的,就一聽這個名字之後,「一切皆得端正」:所有都得到端正了,這一些醜陋也不醜了,也不難看了。
「黠慧」:也聰明了,也有智慧了。「諸根完具」:這時候,眼、耳、鼻、舌、身、意也都完具了,六根通利了。
「無諸疾苦」:所有的疾病、痛苦都解除了,也不用吃葯,也不用看醫生,你看妙不妙?只聽一聽葯師琉璃光如來這個名號,所有的疾病、痛苦都能解除了。
你看這個佛啊!他對人類這種的利益是多大!他一舉一動都是為眾生做著想,沒有想要害眾生的地方,沒有想要令眾生受什麼果報。他都是發願令眾生得到一切的遂心滿願,都得到他真正的快樂,這是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