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土宗略要文】道綽禪師立聖道凈土二門,判一代聖教,而舍聖道正歸凈土之文(十一)
去年,也是就一九八四年,十二月間,有一位受刑人叫做林異思,是後里人——後里在台灣的中部,距離我們潭子地區並不遠,開車大約半小時的時間而已——年齡七十歲。林異思年輕的時候誤入歧途,一生歲月大部份在監獄度過,犯有殺、盜、淫數罪,可說是前科累累的重犯。當時又因為妨害風化的罪名,被處數年有期徒刑,進入監獄服刑中,因為年老體衰,罹患嚴重的腎臟疾病。胡典獄長菩薩心腸,派了主管戒護到台中醫院住院治療,費用完全由監獄負責,而且囑付戒護主管悉心照顧。
林異思雖然沒有皈依佛門,但因為台中蓮社蒞臨監獄弘法的原故,耳濡目染之下,平日大家碰面也彼此合掌問訊,念一句阿彌陀佛的聖號。有一天中午,這一位戒護科的主管,奉派到台中醫院看護林異思,護士小姐告以病情危急,有生命危險,必須通知病人的家屬前來照料。但是這位受刑人林異思,孑然一身,無妻無子,只有這個戒護科主管歸凈居士盡心的照顧他,幫他更衣餵食,服侍湯藥,而且一邊為他念佛迴向。
大約一個鍾頭時間,林異思迴光返照,由昏迷中清醒過來。這位歸凈居士就依照台中蓮社所出版《飭終須知》這一書的方法,開導林異思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而且為他述說唐朝張善和念佛往生的事例,為他開示阿彌陀佛四十八願的救度,增加他的信心。這位戒護科主管歸凈居士,對臨終病人做這樣的開示,非常好。
起先林異思業障深重,因為沒有家人來探望,所以一時悲從心起,眼淚汪汪,哭個不停。一會兒,突然聽到他嚷叫著:「有鬼有鬼,我不去,我不去,不要抓我。」這是什麼情形?業障現前,冤親債主來了。對!目睹此景知道他業障現前,地獄門開,於是這位主管就以嚴厲的口氣,大聲的告訴他:「你平日作惡多端,惡報臨頭了,所以地獄鬼卒前來拘捕你,你如果不趕快懺悔,念阿彌陀佛,哀求阿彌陀佛慈悲接引你往生西方,更待何時。主管我為你助念,你再不覺悟,鬼將纏身,無法脫困。」這位主管一面教他念佛,更將隨身攜帶的蓮社結緣小張的西方三聖佛像,拿給林異思看,加強他憶佛念佛。
佛法不可思議,林異思宿世的善根靈犀而現,在這個生死的緊要關頭,他竟然能夠聽從這位戒護科主管的勸導,喃喃的念出阿彌陀佛的聖號。所以戒護科的主管,義不容辭的引導他念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一時之間佛號回蕩四周,一片祥和。
大約經過一柱香的光景,戒護科主管就問他:「你覺得怎麼樣?」這一位受刑人林異思,斷斷續續的回答:「鬼-鬼-鬼-不見了,阿彌陀佛來了,阿彌陀佛來了!」你看,念一柱香光景而已。
最後面帶微笑了無痛苦去世。去世之後,面目栩栩如生,一副安詳的樣子,而且身體柔軟,種種瑞相令人讚歎。一般受刑人住院醫療,都要戴腳鐐,林異思也不例外。於是這一位主管就跟跟另一位蔡主管,為他卸下戒具,心中默禱:林異思,你如果往生西方,腳鐐敲二下即打開,以為見證。念佛感應確實不可思議,平時必須費九牛二虎之力,把犯人扶正坐好,用鐵鎚鋼刀不停的猛敲,才能卸下來的囚具,這時候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在病床上一個過世者的腳上,輕敲二下就拿下來了,證明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對不對?哇!實在太殊勝了(掌聲)。怪不得在一旁蔡主管打趣說:「這都是阿彌陀佛的功德。」這一句話講的對,這都是阿彌陀佛的功德。另一位負責善後工作的太平間年大先生,也嘖嘖稱奇說:「從沒有看過死人這樣好看,何況是犯人?」真是阿彌陀佛保佑。
以上是一個一生作惡多端,臨終懺悔念佛,蒙佛接引往生的真實故事。所以歸凈居士在這一篇文的結尾說:應當深信凈土法門,萬修萬人去,不要存心懷疑,或自卑「具縛凡夫,遑論往生」之語,並且奉勸其它的同修,不要輕視三根普被、帶業往生的殊勝凈土法門。
從以上這個真實往生的事例,我們可以證明,道綽禪師把《觀經》下品下生的經義,融合《無量壽經》第十八願的意義,開示的道理,確實一點沒有錯。「若有眾生,縱令一生造惡,臨命終時,十念相續,稱我名字,若不生者,不取正覺。」為什麼一生造惡,臨命終佛號念沒幾聲,念一柱香的光景而已,就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是這一個臨命終人自己修行的功德力念佛的功夫嗎?是不是?不是。是阿彌陀佛大悲不棄絕對的救度,連一生造惡多端的人,臨命終念沒幾聲的佛號,阿彌陀佛都不舍棄、都不放棄,仍然加以救度,這就是阿彌陀佛第十八願的大慈大悲,我們給阿彌陀佛讚歎。(掌聲)
好!底下這一段,道綽禪師從修善與斷惡這二方面來顯明眾生不堪修學聖道法門的事實。好!請看下文。
「又復一切眾生,都不自量,」這一句話是道綽禪師說,一切的眾生都不自量力,沒有去想想自己到底有沒有本事修學聖道教法斷惑證真。這一句話聽起來不太好聽,但是我們仔細的來推敲祖師的說法用意,我們一定會充滿了感激。因為這是祖師悲切哀愍眾生勸勉的話。道綽禪師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知道眾生的根機不堪修學聖道教法,所以勸人思量自己的能耐。如果聖道教法不能夠修學斷惑證真,那麼不念阿彌陀佛,不契入凈土門,就會繼續六道輪迴。祖師是為眾生生死的解脫設想,所以才做這樣悲切的勸勉,不是祖師瞧不起眾生,不是!千萬不要誤解。
一切眾生就是包括底下說的大乘、小乘、人天,以及造罪的眾生,等等。請看底下。
「若據大乘,真如實相,第一義空,曾未措心。若論小乘,修入見諦修道,乃至那含羅漢,斷五下除五上,無問道俗,未有其分。縱有人天果報,皆為五戒十善能招此報,然持得者甚希。若論起惡造罪,何異暴風駛雨。」
這一段文是說明,眾生不堪修學聖道法門。首先就修善顯明不堪,後面就造惡顯示不堪。修善的部份舉出大乘、小乘、人天這三類的眾生。大乘的行者,對於「真如實相,第一義空,曾未措心」,這個意思就是,修學大乘的行者,縱然能夠理解大乘的教法,可是不曾把心安住在真如,不曾把心安住在實相,不曾把心安住在第一義空。其次說小乘的行者,小乘的行者縱然能夠修入見諦,修入修道位,乃至於修入那含,乃至於證悟羅漢,斷除五下煩惱以及五上煩惱,不論道或俗——道就是出家人,俗就是在家人——沒有一個人有份。也就是修學小乘的教法,不論證悟初果、二果、三果、四果,斷除見思煩惱,沒有一個人有份,不管是出家人或在家人。最後講到人天的行者,縱然修學五戒十善,能夠感召人天果報的也很少。最後就舉出造惡造罪,修善沒有辦法,那造惡呢?何異暴風駛雨,造惡就非常的狂盛。
這個道理知道了,我們要從大乘、小乘與人天,細細的來體會,道綽禪師做這樣的開示有道理嗎?你深入了解經義,你一定會讚歎道綽禪師,祖師講的確實有道理。
好!首先來看大乘的行者。「若據大乘,真如實相,第一義空,曾未措心」。真如就是一切萬法不變的本性,一切萬有的根源。真如就是實相,所以真如、實相是重復用語。實相就是法性、就是法身、就是佛性、就是自性、就是第一義諦、就是空性、就是畢竟空、就是不思議界、就是如來藏、就是一真法界。哇!名相很多,意思一樣。我們知道每一個人都有佛性。知道了跟證悟是二回事,知道吃飯可以填飽肚子,但是飯沒吃下去,肚子能不能填飽?不能。知道跟得道是二回事。你我每一個人都有佛性,可是我們的佛性有沒有開顯?沒有。我們的佛性被煩惱遮障,如同陽光被烏雲遮蔽,所以我們一定要透過修行才能開顯真如,一定要透過修德才能彰顯性德。凈土法門就是透過念佛的方法,把煩惱掃除,撥雲自然見日,掃除煩惱了,真如就顯露出。我們知道真如的意義,連體會都不能夠很踏實,何況是證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