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上人:一生這個念頭,在十世以前的這個冤魂,又來找他了

  《大乘妙法蓮華經淺釋》

  經前懸談

  ◎一九六八年宣化上人講述於

  美國加州三藩市佛教講堂

  開經偈

  無上甚深妙法 百千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

  現在講《妙法蓮華經》這個「釋名」,第一個就是解釋「妙」字。這個「妙」字太寬廣了,橫講也是妙、豎講也是妙,塵說也是妙、剎說也是妙。釋迦牟尼所說的法,都是妙法;這個妙法,就包括一切法,所謂「三藏十二部」,都在這「妙法」里邊包括著。

  什麼叫三藏」呢?聽過經的人都知道;沒有聽過的人就不知道「三藏」是什麼。三藏,就是「經藏、律藏、論藏」。經藏就是講定學,律藏就是講戒學,論藏就是講慧學。經、律、論所包含的道理,是無量無邊、無窮無盡的;戒、定、慧所具的這種功能,也是無量無邊、無窮無盡的。所以經、律、論是妙法,戒、定、慧也都是妙法

  戒、定、慧,我們聽的已經很多了,可是要問一問,我們做的有多少呢?要緊的地方,不是說「我聽了」,就表示「我已明白佛法了」;而是要設身處地,實實在在地去依法修行,這才是真正有所得你知道而不行,那就等於沒有知道一樣的。為什麼呢?你要知道了,你為什麼不去行呢?為什麼不去做呢?就好你知道所吃的東西是好吃的,但是你要吃了之後,才能得到受用;如果你只知道它是好吃的,而你不去吃它,那麼你只知道它是好吃,而自己沒有得到真實的受用。

  對於佛法也是這樣子你知道一點,就行一點,這才是實行家;你若知道而不行,這樣對於佛法你自己本身,都沒有益處。這就好像什麼呢?就好石頭人似的,會說不會行。為什麼不會行?因為他是個石頭人。雖然他形象是個人,但是本身是石頭的;因為石頭太重了,所以只能說不能行。我們學佛的人必須要能說、又能行;所謂「說的是法,行的是道」,「說得好、說得妙,不實行,沒有道」。一定要實實在在去做去!

  那麼講起來這個「妙」,有「心法妙、眾生法妙、佛法妙」。這個「心法」、「眾生法」和「佛法」,分而言之是三,合而言之就是一。因為它分而言之也是妙法,合而言之也是妙法;三也是妙法,一也是妙法

  方才所講的「三藏十二部」,「經、律、論三藏」,包括「戒、定、慧三無漏學」;至於十二部經,在暑假的時候已經講過了,我相信果前記得這十二部經的名稱和所講的意義;為著節省時間關系,現在由果前再把十二部經對大家來講一講。

  (果前:「十二部經是:(一)長行(二)重頌(三)諷頌(四)因緣(五)本事(六)本生(七)未曾有(八)譬喻(九)論議(十)無問自說(十一)方廣(十二)授記。」)

  這「十二部經」,方才果前能把中文念出來,又能翻譯成英文,這也是不可思議境界、這也是個境界!這也就是一個「妙」!為什麼呢?因為果前也沒有學過中文,before you study chinese?(果前:no!)他就由今年暑假才開始;他在這個暑假的期間,也能練習寫中文,又能念中文,現在還繼續學中文。這十二部經,雖然只是很少的幾個字,但是意思是很深的;他居然能把中文也念得出來,又可以略略地翻譯成英文。雖然他講得很短,但是我相信他若再深了研究下去,將來一定會講得很長的。

  現在為什麼他講得短呢?因為他心裡有一種恐怖恐怖什麼呢?看師父在這里,恐怕自己講錯了。如果講錯了,這不單是在大眾面前沒有面子師父一定也對他印象不太好;因為有這種恐懼心,所以把所有的意思就都忘了。在中文有一句話說:「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因為這兒有一些人都是佛法的,他恐怕自己講得圓滿;所以心裡有一點驚恐,本來會講的也變成不會講了。這叫什麼呢?這種驚恐,叫「大眾威德畏」。正因為有這一種恐怕的心,所以講出來就一定不會圓滿。但是這也是很妙的,這也是妙法之一。

  方才果地說他自己沒有讀過大學,甚至於沒有讀完中學;可是他說他現在要問的問題,是很要緊的。佛法不一定注重讀書、不讀書的問題,而是注重有沒有真實的行持、有沒有真正的功夫中國禪宗的六祖大師他不但沒有讀過中學,就是小學都沒有讀過,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簽;但是他又會講經,又會說法。他不認識字,他講經怎麼講呢?叫旁人念出來這個經,一個字個字一句一句地念,念一句他講一句、念一句他講一句;結果和佛所說的法,意思是完全相同的,並沒有不合佛法地方。六祖大師為什麼不認字就可以講經說法呢?就因為他得到佛祖的心印--「以心印心」的妙法;因為得了這心印的妙法,所以他所說出來的法都是妙法。那麼現在果地能問這些問題,這也與這個修行功夫上,是有重要的關系

  六祖大師得到五祖這個心法之後,五祖把衣缽給他,他和打圍的--打獵的人在一起住了十幾年,這段期間他幹什麼呢?他就用功修行。於是他就開了大智慧;這是經過十幾年功夫,才正式智慧。我相信果地如果能以真真正正地用功夫,也會智慧的。現在問的問題,你覺得多,不是嗎?將來開了智慧的時候,那反而沒有問題了,一切的問題都沒有了,一個問題也沒有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問題了。但是要用苦功,要下真功夫才可以的。

  修道,切記不要著急!在中文裡講:「毋欲速,欲速則不達。」你不要想快,你想要快,那更到不了。不達,就是到不了那個地方,到不了那目的地。為什麼?修行用功,所謂「緊了綳,慢了松,不緊不慢才成功。」好像弓弦,緊了就綳,慢了就松。這一張弓,你一拉緊,弓弦就斷了,沒有用了,這支箭也射不出去了這叫「緊了綳」。慢了松,你射箭,把弓拉圓了、拉滿了,你卻慢慢把箭放出去,這個箭就出不去鬆了。那要怎麼樣呢?要不緊也不慢,才會成功,你的目的地才能達到。

  中文又有這么一句話說:「其進銳者,其退速。」銳,就是往前進得很快;但是你進得快,退得也快。好像蜉蝣,這種蟲子朝生而暮死;它生得快,死得也快。所以我們修道要老老實用功,不要走捷徑;走捷徑,就是「走小路」。你要走大路,抱著大路實實在在去修行什麼叫大路」?就是「六度萬行」。什麼叫捷徑」?就是「旁門左道」;從那兒走,以為是來得快,實際上是到不了你的目的地。所以一定要依照修道的方法修行,這也是妙法

  中道,就是妙法。離了中道,那麼是不是妙法呢?也屬於妙法,不過不是中道講到這個地方我想起一個公案。這個公案是怎麼一個公案呢?

  在中國漢朝的時候,有兩個人,一個叫袁盎,一個叫晁錯,他們兩個都在朝廷做官、做將軍。袁盎因為妒嫉晁錯,就用方法把晁錯給殺死了,好像現在奪權似的。袁盎把晁錯給殺死了,以後袁盎就出家做了和尚;為什麼他做和尚呢?因為他常常見鬼。見什麼鬼呢?就常常看見晁錯要來殺他,白天見鬼、晚上也見鬼;這回才知道自己做錯事了,於是他就出家和尚去了出家做了和尚,咦?這鬼沒有了!於是他就用功修行,參禪、打坐、修道,下決心修行!

  修行修行修行!這一生,做了和尚沒有見鬼了,他就發願說:「我今生這件事情,殺錯一個人了,我希望來生還是做和尚去,不要做官了!」果然來生又做和尚;不單做和尚,還做了一個大法師,到處講經說法也不貪名,也不圖利,那麼苦行修道,什麼也不貪。像這樣用功修行,就過了十生,修行也有一點道德了;有點道德了,他的身份高了,一生比一生的身份高了

  修行,修到第十生,他就做了國師--皇帝師父皇帝就賜給他一張沉香寶座。這張椅子是用沉香製造的,沉香木在中國來講,是最貴重、最名貴、最有價值的一種木頭;只有皇帝才可以坐用這種沉香木做成的椅子,其餘的任何人,就是做多大的官,也不可以坐這種的椅子。皇帝賜給國師一張這樣的沉香寶座,椅子上雕刻的這種功夫是最精美、最巧妙。

  他坐在這沉香座上,就神乎其神了,他想:「喔!這個世界,像我這樣的法師有幾個呢?能有幾個我這么高貴的法師呢?皇帝所坐的沉香椅子都賜給我來坐,啊!這可太妙了!」就生這一念的貢高心,以為這個世界是他自己唯我獨尊了。好像佛說:「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他現在想:「哦!這個世界上,唯我獨尊了!」

  一生這個念頭,在十世以前的這個冤魂--晁錯,又來找他了!這回找他,你說怎麼樣呢?呵!一下子就在他腿上長了一個人面瘡,這個瘡有嘴、有鼻子、有眼睛、有耳朵,又會說話你看!你們見過這種奇怪的病症沒有?現在任何cancer(癌症)都沒有這么奇怪,在腿上長了一個人頭,有人的面貌,又會講話,常常和他來談話。談什麼話呢?說:「你現在想再把我擺脫開啊?沒有辦法了!我現在算是跟著你,一定要你的命不可!」

  這個法師叫什麼名字呢?叫「悟達」,就是「悟達國師」,他作了國師!可是現在生了這么一個病,這個人面瘡,一天到晚和他要命,他也沒有辦法了。這個時候,就算有咒念,也變沒有咒念了,大概念楞嚴咒〉、〈大悲咒〉,什麼咒都不靈了,因為他業障太重了!本來念咒是靈的,可是因為他的一念貢高心生出來,所以這個冤魂就能找著他了;冤魂既然找到他,跟著他就不離開了護法神又因為他有貢高心,也不保護著他,也就不管他了,所以他再念什麼咒也不靈了!

  這時候幸虧怎麼樣子呢?幸虧有一位迦諾迦尊者救了他。在悟達國師沒有生人面瘡之前,這位尊者全身都生了瘡,這個瘡流膿、淌水、生蟲,又骯髒、又臭,悟達國師就照顧他,煎湯熬葯來服侍他,令他的病好了。這位迦諾迦尊者是真的有病嗎?不是;他其實是故意現出這么一個相,要來度悟達國師的,悟達國師果然就對他這么好。

  病好了,迦諾迦尊者對他講:「你將來無論有什麼大難,不能解決的問題,你就到四川什麼什麼地方去找我,那時候我會給你法子!」這個時候,因為悟達國師生了人面瘡,沒有辦法了,就到四川去找迦諾迦尊者。迦諾迦尊者用「三昧水」給他一洗,喔!這個人面瘡就好了,就沒有事了!所以我們修道的人,無論怎樣也不要生貢高的心。

  妙法,這心法妙、眾生法妙、佛法妙;心法也就是生法,眾生法也就是佛法佛法也就是心法;這三種也就是一種法,一種法也就是三種法。為什麼這樣講呢?因為妙。所以你講它是也可以,講它是也可以。心法妙,在前面已經講過大概的意思。

  恭錄自《妙法蓮華經》淺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