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下午,因為一場輪椅捐贈的儀式,我抵達迦納阿克拉機場。迦納和南非有兩小時的時差,在阿克拉必須等到十一點才能轉搭gh510飛往賴比瑞亞的蒙羅維亞。機票上註明有過境旅館可以休息,所以在過境室里,向迦納航空的服務人員要求到過境旅館休息,服務人員只有淡淡地說「你坐下」。
呆坐了一個小時,看到有人在登機,我將機票附有過境旅館的說明書交給櫃台人員,櫃台人員為我辦好登機證,只淡淡地說「你等著」,我只好留在過境室等待。但心裡明白,應該不會有過境旅館的服務,西非國家在過境室里有冷氣吹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怎能奢望過境旅館的服務。
耗在過境室里,沒有任何班機的起降廣告牌,只有在每次播音時,豎起耳朵注意聽著廣播播報起飛的班機號碼。十一點過去了,仍然沒有gh510起飛的消息,前一晚的飛機上沒有素食可吃,第二天早餐也沒得吃,中餐更沒人理會,又渴又餓,在機場的吧台里,用一美金買了一罐可樂補充體能。十二點過去了,仍然沒有gh510的消息,又閑逛到免稅商店,就只有兩家店鋪。看到架子上有餅干、汽水可以充饑解渴,盡管平時不吃餅干零嘴,現在看到餅干可是精神為之一振。
十二點三十分終於播報gh510開始登機檢查的消息,大約兩百多人排著長長的隊伍,一一通過行李檢查。登機室里擠滿了人,嘈雜的人聲,也沒冷氣,氣氛顯得躁悶。往停機坪望去,gh510班機正在搶修引擎。就等引擎修好,下午兩點三十分班機終於起飛。
下午三點三十分,飛機在阿比讓降落,上下旅客,旋又飛往蒙羅維亞。老舊的飛機上,坐著滿滿的旅客,真擔心它載不動,在阿克拉看到搶修引擎的一幕,令我回想起兩個月前在馬達加斯加首都塔那那利佛機場跑道邊,十幾架報廢的飛機殘骸,東倒西歪的橫躺一片,活像飛機墳場。非洲國家成了飛機終點站,老舊不堪的飛機全賣到非洲去,卻又在非洲逞其餘勇大顯身手一番,但是看到飛機蒼老的身影,機艙內老舊的設備,內心總是少了安全感。
蒙羅維亞是賴比瑞亞的首都,國際機場辦公場所小得可憐,就像台灣的鄉村火車站的規模。提領行李的房間,不到一百平方米大,一時間擠進兩百多人,混亂、擁擠、嘈雜、悶熱,真想退出這里。前來接機的「大使館」張秘書一再交代,必須看緊行李免得遺失,所以只好擠在人群中。
在這混亂的人群中,人人聲嘶力竭,拉開喉嚨窮喊。整個行李室內,超過一百二十分貝的高音量持續了一個小時。行李領完了,人退散了,仍不見我的行李出現,張秘書說有兩種可能:一是遺失,一是留在阿克拉機場,只好辦理行李遺失登記手續,再離開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