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這都是剛剛做出來的片子,剛出爐熱乎乎的,燙不燙手?暖不暖心窩子?這都是很有加持力的。我們開法會都會有加持,特別在沽源,那個彩虹早上六點鐘就出了,我先發現的,太陽一出來就有彩虹,大圓彩虹,然後他們就去拍啊拍啊。後來我們放生回來,哇,祥雲滿天,有琉璃雲,有彩虹。綠綠的草原,藍藍的天空,一頂一頂的蒙古包,我們聚集在大草原上,舉辦水陸普度大法會,這是多少吉祥的事啊!去的時候一路就紅霞滿天,真是漂亮,第二天又是彩虹滿天。
草原上的那個音樂會,就在草坪上開的,台是臨時搭起來的,大家坐的木板。他們請了湖北天台寺的演出隊,那位悟樂法師原先是音樂學院小提琴專業的,他教徒弟拉小提琴,全部都是出家人表演的,我很讚歎隨喜。壩子上晚上的風吹著很冷,但是我要堅持到他們演完最後一個節目,給他們鼓完掌再走,因為這是我們出家人在表演,我不能半途而走啊。這是寺院一位師父帶領著大小男女徒弟,比丘、比丘尼盡心盡意的表演。
你看,現在出家人到了這份上,想想我也沒那本事,教不了你們,那也不容易的。現在出家人為了弘揚佛法,要登台表演,拿樂器、穿戲服。以前別人演,我們出家人都不能去看的,現在不是不看的問題了,現在是自己要演,演給眾生看哪。你說這破戒嗎?雖然對小乘別解脫戒是不如法的,但是這有大乘情懷,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也是功德無量啊。
但是我心胸狹窄,我學不會。不要說平時都不帶你們出去,就是梵唄表演,出家人也是要像模像樣搭衣上去,非常威儀的。如果讓你們穿上戲服,穿上緊身衣去跳舞,我真還捨不得,發心出家不容易的。雖然方向上說,弘揚佛法要有一個捨身精神,捨我其誰?破我相嘛,不但破在家相,也破出家相。但說實話,我內心還是蠻傳統的,第一我還做不到,第二我又很讚歎,可是我心中又在滴血啊,佛教已經到了這樣的時代了。
我們出家人為什麼每天要晨鐘暮鼓?祈禱當今國主、文武百官,天下太平則眾生有福,天下大亂則眾生遭難。和平年代,我們出家人要盡其所能去弘揚佛法,如果沒有弘法能力,那也應該盡其所能降伏自我,不要給師父添亂。大家雖然跟我在一起,你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寺廟外面更是不知道,但你們做好你們的事。寺廟裡面,雖然你們看我不做早晚功課,但是我有其他的事。慧日寺來的人越多,情況越復雜,接來送往,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各種各樣的情況。很多事我不能跟你們講,為什麼?因為護念你們,煩惱的事情跟你們一講,也染污你們,那就我來承擔,我去面對。
今天下午,我們善一師父剛剃度沒兩天,他家裡大人就找來了,我只有安慰他們。我說:你們看到你的孩子了,他除了頭髮短一點,衣服改變了一點,他其他沒少什麼,眼睛鼻子耳朵身上一點沒少啥。也不是被別人綁架了,也沒有去吸毒,也沒有被抓起來,也沒有在外面搞傳銷,反正沒有做壞事,你們也看到了。雖然他出家很艱難,在這裡考驗了六個月,他表現很好,大家都誇獎他。
我先肯定他兒子,但是我又說了:他要回去很簡單,五分鐘也不要,他馬上就可以還俗。正好他有一個弟弟從美國回來的,我問:美國哪兒?他說:美國舊金山。我說我也去過,改變他們對出家人的印象。那天他家裡來了好幾個,我看到他爸爸真的是生氣,從內心裡很同情他。眉毛緊鎖在一起,臉是黑黑的,氣得烏青烏青,想想這兒子不爭氣,跑來這當和尚,我找他算賬去。他說:社會上一個人,你不能沒有責任心啊?我說:我們有責任心啊,但是責任心表現得不一樣,有人給出的是金錢,我們給出的是功德,一個看得見,一個看不見,但是出家是有功德的。
他也不正眼看我,「哼」一下就跑掉了。他姑姑也很生氣:這樣子怎麼行呢?要叫我也是不能接受的。他那個姑夫還蠻通情達理的,他說:我倒是能接受的。正好他自己的兒子也在,他說:他要出家,我倒也支持的。總算他家裡還有一個心胸開闊的人,有他在就好了。我想算了算了,你們家裡人談吧,反正我開場白也說完了,我也不在裡面了。最後還算好啊,人家沒來砸場子。但是想想看,我們還沒修出什麼功德呢,家裡人就已經踏在地獄邊上了。所以說我們要好好修啊,要轉負為正,要把對家裡的愧疚、擔心、憂傷,用我們修行的功德去轉換它。
在寺院里,各種各樣的事都會碰到,這隻是一件事,寺院就是一個小社會一樣。今天正蓮師回來了,當時她走的時候,我們心裡都很痛苦,今天她回來了我們大家都很高興。不要說她了,連多年前走掉的,我到現在還記著呢,她加了我微信,我看到了,我把她照片存下來。上次法心來了,我還給法心看,我說:你看這個人還有救嗎?雖然她已經兩個小孩生好了,她畢竟出過家受過大戒,我都還沒忘了呢。正蓮師她剛剛回來,到我這裡來懺悔,我打了她幾個巴掌。沒想到我這邊打了幾個巴掌,外面就產生「蝴蝶效應」了,也有打巴掌的事情發生了。你看,寺院那個每天有多少事情發生啊?其中有多少是讓我高興的事?有多少是要我披著鎧甲去應戰的?
所以海濤法師也說:我現在主要弄國外,台灣我就交給他們了。他說:一個地方我只要多待兩天,煩惱就來了,就要走。我想想,我也是啊,我還敢住在慧日寺,這不容易呢。現在住在這兒的,每天一百多人在這吃飯,有個寺廟,真不容易的。我們慧日寺總的來說還是輸出功德的,晨鐘暮鼓,五堂功課,晚上聽經聞法,還是非常難得的。同一師學如水乳合,有沒有做到更好?這要問問自己,有沒有不到的地方需要改進的?總的方向上我們現在還是和合的,如果真不和合那糟糕了。
你看前一段時間微信傳,說龍多活佛身體欠安,希望大家多放生。因為龍多活佛攝受了很多漢族弟子,弟子們不和,是師父生病受難最主要的原因,破三昧耶戒。這兩天又有說達真堪布身體也不好了。達真堪布好不容易發了個願,要攝受漢族弟子,在他那邊要蓋一個佛學院,用漢語、藏語、英語三語教學。還沒有開學呢,師父倒下了,這兩天在成都住院了。也是呼籲漢地弟子們,要好好懺悔多放生。我們這個漢地的弟子啊,業障很重很重的。
那我們在慧日寺,要有這樣警惕的心。這個內在的習氣要一點點一點點去把它磨掉,至少你外面要夾起尾巴做人,裝也要裝一個好人。每天我要面對那麼多的人事,如果自己的弟子還給我增加負面的信息,那怎麼樣成為我的靠山呢?大家要如理如法地聞思修,形成一股正義的力量,就能成為我的一個靠山。作為弟子,要與師父同心同德,不能給我釜底抽薪啊。
一個人如果有一種重任感,他就會忍辱負重,負重的人必然忍辱,如果自己還尊重自己的,他必然會忍辱。這娑婆世界叫堪忍世界,惡要把它降伏住,然後還要忍,行在善的這個道上,雖然艱難困苦而不退轉。希望我們每個人,都能夠做冬日的陽光,溫暖自己,也溫暖他人,讓這個世界充滿光明。寺院每天敲鐘的時候,可以去拜拜,慧日寺每天有這麼多的供水,晚上有那麼多的供燈,我非常歡喜。把慧日寺變成我們每個人修行的一個平台,這個都是我非常高興的事情。在這個三寶地里,在師父面前修福是很快的,積累資糧也是很快的,師父歡喜,天下吉祥,這很重要。但是一不小心啊,損福報也很快的,造業也是很嚴重的,所以,要善加把握自己在慧日寺的機會。
我也想好好靜下來,那個《捨身飼虎》的片子,別人都做好了,我答應要作個主題曲,到現在影子還沒有呢。你說我天天這樣疲於奔命,疲於應付,心中哪裡有音樂啊?音樂也是要小資養出來的,沒事喝喝茶,曬曬太陽,水流潺潺,聽聽鳥叫,搖頭晃腦,這音樂就出來了。我現在哪有那個心情。已經2013年12月23日了,走路都「咚咚咚」那麼快,這個事沒結束,那個事又來了。你們住在慧日寺倒像模像樣的,我是給你們看門護持的。
最近客堂的管理力度也比以前大了,整肅慧日寺一些不如法的現象,有些也實在太過分了,善濟師父也是很仔細嚴格地把關。希望大家住在這裡,什麼事情處理到誰頭上,大家以歡喜心接受,依教奉行,需要顧全大局。前兩天那個東北的居士,本來發心要出家的,我們羯摩都結束了,我出去,還站那等著羯摩呢。問幾個月了?三個多月。過了兩天客堂還是叫她出去參學去。我問了原因,原來對出家人不恭敬。這是最大的一個忌諱,你想來出家,你對出家人不恭敬,那你出家幹嘛?你想出家,出家人是你最尊重的對境啊。所以住在這裡的居士,不管出家人怎麼樣,你要好好地恭敬。
我們出家人修慚愧心,那是我們的事情,你住在廟里,居然對最主要主持三寶的僧人都不恭敬,你還出什麼家?他現在雖然不是大和尚,但他穿如來衣,他就是肩負三寶重任的。你輕慢他,你這個罪業種子已經種下去了,他以後是大和尚了,你的罪業更大。有些人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我感覺很好,不把出家人放眼裡,這還了得?我們天天看光碟,聽經聞法,如果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那真的是差勁到一定程度了。其他的不懂還可以原諒,沒聽經聞法嘛,慢慢地教化。如果慧日寺你都住一兩個月了,還不懂這個道理,那真的是住不下去了。
天下叢林也是很多的,慧日寺也有特殊的一些任務。有個別一些居士,我們也長期考察了,有些習氣不好好改,換個地方去或許比較好。不是我們不給你機會,其實我們已經給你很多機會了。我跟大家講了很多次,我說我這個人不會看人,但是我也跟你們講過,有時候不是我不會看人,我是期待。我主觀上有一個願望,對慧日寺我有這樣一種自信:一個壞人到這裡來會變好,他以前不好是因為沒有這個因緣,現在我給你這個因緣,讓你知道好歹,如果再不變好,那我也沒辦法了。
佛法是有教育功能的,我不能看到這個人,哦,是壞蛋,就一鎚子定死了。他是壞蛋,那我該做什麼?我們也要有所作為的,給他機會。所以我自己想,我這個人成不了大事,因為什麼?因為我這個人心慈手軟,讓了一步又一步,甚至讓到最後,我都覺得:哎呀不該讓,讓了,他反而闖更大的禍。我是經歷過幾次這種事的,明明知道這個人有問題,給他機會在這裡,最後他造了更大的惡業。
所以有時候我也在反省,給他機會是不是放縱他呢?是不是給他製造大惡業的機會了呢?我也真的很難把握。所以我有時候也反省,我這個人哪,前面看看,後面看看,手段沒有那麼厲害,心慈手軟,所以做不了什麼大事。
我們那個馬雲的師父,他跟我也是相交多少年了,我們以前非常好的。一開始我在大佛寺出家,他嗤之以鼻:你怎麼跑那地方出家去了?過了幾年他看我沒有變,就說:「不錯,你在大佛寺那個經懺道場,這麼多年下來好像你還沒變,還可以。」但是他又覺得:你怎麼接觸的帶的都是那樣子的人呢?他很清楚地跟我說:我是要跟比我強的人在一起。
這是十多年前他說的,現在微信也說了,跟比自己強的人在一起才能進步。跟比自己差的人在一起,他會生我慢。他會覺得:我比他強,自己就進步不了了。他曾經問我:「你為什麼要跟這些人在一起啊?難道你沒有安全感嗎?你是不是覺得跟他們在一起,你比較有安全感?」我說:「錯了,跟他們在一起我才沒有安全感,跟他們在一起,我天天提心吊膽。」
就像現在一樣,我不喝茶,不是因為我不懂品茶,我是沒時間喝茶,喝茶也要有閑暇,有心境的。不是說我不知道追求人生的品味,追求人生的境界。只不過我覺得,我們的見面都是緣哪。就像昨天放的電影《不肯去觀音》,今天馬上流行語就出來了:所有見面的人都是久別重逢啊。這句話真的,無量劫來你做過我爸爸媽媽啊,這個緣,你跟我遇到了,我總要在你生命里起點作用吧?就是這樣。
我屬於那種比較隨緣,比較惜緣的人,不是攀緣哦。做怎麼樣子的人,我有自己既定的目標。九五年那時候,上海音樂學院那個老教授,彈古琴的,他就跟他學了。我要學的話,我也有機會,但是我既然出家了,對這些琴棋書畫文人雅士的事,就再也不碰了。
我在師父身邊也是,不記別人的號碼,就老老實實給師父做侍者。我是比較注重當下的感覺,就像每次法會一樣,我想把它做到盡量完美一點,火候盡量燒到位一點。不是為了做法會而做法會,呼呼呼儀軌一念,結束了,不是這樣的。隨著每一個當下,把握當下這個感覺,然後慢慢慢慢地融進去,這說明我還是追求完美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我選擇的是這樣,但是我也常常有矛盾的。
其實你選擇什麼都會有煩惱的,你選擇走高端,跟世間的精華在一起,孔夫子也說嘛:得天下精英而教之,乃人生之一大樂也。一個徒弟你給他舉一,他就能反三,這樣的徒弟誰都要,孔夫子也是選擇這樣徒弟的。作為我們來說,我又不想成名,我又不是想做老師,我沒有發心我要做你們師父,我也沒有發心要做住持,都沒有,我只不過惜緣而已。所以也不周遊天下結交同門,佛門裡我認識幾個人啊?我所做的都是隨緣的,有緣就善待這個因緣。
你像我們做這麼多事情,我都是希望你們學起來。但有的人他不是這樣想的,他覺得:培養一個人然後才用,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天下現成的人多著呢,拿來就可以用,出工資就行了嘛,我又不是出不起?但是我總不希望這樣。如果我出工資用人,那我不就變成有預謀的了?我就是有為地想幹什麼了。我一直告訴自己:有因緣就干,順其自然就好。我的人生觀就是這樣,人不是只有一生一世,何必那麼功利?那麼計較呢?
現在我們人也多了,你們要能夠找好自己的一個位置,怎麼幫師父做事?找好了,那你就有個安身立命之處,身安則道隆。我覺得大家都可以學起來,真用心去學,很快的。那些專家什麼的也是努力得來的,所謂天才,就是1%的天才加99%的努力。
我們有緣聚在這個慧日寺,是佛緣把我們召集在一起的,這是難遭難遇的,道友之間比親兄弟還要親啊。因為親兄弟下一世不一定見面,但是佛門裡同師學的,以後我們在極樂世界一定再見面的,不要把這個善緣給破掉了。我們生活在一個群體里,大家肚量要放寬一點,眼光要看遠一點,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
我內心裡的一些話,很少有機會給你們講講,平時我也是表面給你們講一些,啊,怎麼樣怎麼樣,其實不是那麼簡單的。我今年也四十七歲了,人生已近大半了,對我來說,已經是百分之八十的生命走掉了,所以我說不是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