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鎮州臨濟義玄禪師曰:「叄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妙解豈容無著問,漚和爭負截流機。看取棚頭弄傀儡,抽牽全藉 邊人。」臨濟義玄禪師說第一句:「叄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若薦得第一句,堪與祖佛為師;說第二句:「妙解豈容無著問,漚和爭負截流機。」若薦得第二句堪與人天為師;說第叄句:「看取棚頭弄傀儡,抽牽全藉 邊人。」若薦得第叄句,自救不了。
臨濟禪師的叄要印是何指,他本人未說明清楚,致使後人很難去理解,但看他說的整個語意,好像是在闡述一個修行人所悟到的境界,此境界容後再來討論。現在先來論他所提教化眾生的叄玄門。他上堂曾說:「一句語須具叄玄門,一玄門須具叄要,有權有實。」這里的叄玄門想是教化大眾用的語句機鋒,(1)體中玄,指語句全無修飾,依理性應緣而出之言;(2)句中玄,稍涉事物分別,闡述機鋒之言;(3)用中玄,不經語言文句,直指心源之心用。
禪師依此叄玄語來教化眾生,若此眾生理得叄玄中的各個叄要印,定是有修有證的修道人,這個人能依禪師的機鋒而顯現出第一句的狀況,真堪成佛作祖為人師也;此句:「叄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是何意義?叄要印開者指有開悟的境界為第一要印,第二為以能體知真性為第二要印,第叄為能認識心用為第叄要印。行者真的已得此叄要印時,其先前開悟的門戶有光明紅點,最後因心凈終是要閉卻起來,故說朱點窄;達到此境界的人確實已悟道了,故能「未容擬議主賓分」,此境界在說明此行者,悟得體中止妄心後,體空常不起心動念,此時若外源來個心意念,此行者即能不加思慮,會分辨出這念頭是從外源來的,如此主賓立分。主者自性體空無念,賓者外源而來的心意念,故行者能隨時悟知自性之外有心,此心是外面的心意念,不是自己的心意念。有這種能力者已堪成佛作祖了。
舉薦第二句為:「妙解豈容無著問,漚和爭負截流機。」一個真悟道的行者,雖未能體知自性真如體,但其智慧無量,能對諸法即生妙解,此種對義理的殊勝妙解,就是無著菩薩來提問,亦能妙語如珠地說出義理。無著菩薩是演繹大乘空義的大菩薩,一切的智慧是從空性中起,故縱使無著菩薩來問,妙解亦能自然而生出;「漚和爭負截流機」是言此行者能以方便力,與諸煩惱遷業流識相互爭奪,截止其煩惱根本。漚和者是梵語,音為upaya,是方便力的意思。行者能口出妙解,心能以方便力截斷煩惱業流,此行者堪為人天導師。故臨濟禪師說,若薦得第二句堪與人天為師。
舉薦第叄句為:「看取棚頭弄傀儡,抽牽全藉 邊人。」一個修行人若不能自己做得了主,就會像是戲棚里在演布袋戲、傀儡戲一樣,它的一舉一動都還是由妄我的心意識在操縱,不能讓自性顯露,不能有定力及有智慧力地不去隨業流轉,那就是所謂的世間人,包括欲界、色界、無色界行者都是一樣,本身就像是一傀儡似地,抽牽全靠裡邊那個妄我,這種人雖說在修行,若不是修得沒有結果,就是根本不知道如何修行才是對路;或者有可能已著鬼神、魑魅、魍魎,受他們的左右而迷失了自己。這兩種修行人,臨濟禪師說自救不了,更不用說還要度別人了。
另外,洪州百丈山懷海禪師說:「靈光獨耀,回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在行者證得真常後,空真如性已得,依空應一切緣,能自在無礙,也能產生「體事體用」之能事。百丈禪師所說,即指靈妙心光隨緣而能應,本來獨自光耀遍虛空界,當行者已解根脫塵,能善於迴光返照時,體性顯露出真常真如體。此真心實性不拘泥於文字,不落於語言,心性純而合為一,如此自性本自不再受一微塵,本自能圓滿而成就一切種智。但行者真的要能離外在一切緣外,還要能離一切虛幻不實之內在妄想緣,若能如此,對諸實因緣而無感不應化,感而遂應即是心通,此即是如如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