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發
歷觀今日的學佛朋友,每每對神通之事津津樂道,對顯示神通者趨之若鶩,大有憑神通以判凡聖,求神通以為解脫之勢,此為學佛之迷途,決非佛法之正道。
大小乘佛教經典,對於佛、菩薩、羅漢等的神通力都有非常詳盡的說明,對於如何修習神通、運用神通,都有具體的介紹。中國歷代的佛教理論家們也非常重視對神通的理論闡釋和修習、運用。下面即根據佛典中的有關論述,對神通的含義與內容,修習神通的原理與方法,以及神通的功用等內容作一簡要的介紹,以與廣大學佛朋友共勉。
神通,又作神通力、神力、通力、通等,是指凡夫與大小乘聖人因種種因緣,其智慧之體性通達無礙,具有難以測知、不可思議、無礙自在的差別作用。佛典中多說五種神通,即:一、天眼通,或稱天眼智通、天眼通證、天眼智證通、見死生智通等。能見六道眾生生死苦樂之相,及見世間一切種種形色,無有障礙。二、天耳通,或稱天耳智通、天耳智證通、天耳通證等,能聞六道眾生苦樂憂喜之語言,及世間種種之音聲。三、他心通,或稱他心智證通、智心差別智作證通,或觀心心數法智證通、心差別通等,能如實了知六道眾生心中所思之事。四、宿命通,或稱宿住隨念智證通、宿命通證、識宿命通等,能知自身及六道眾生之百千萬世的生命存在形式及所作之事。五、如意通,又作身通、身如意通、神足通、神境智通、神境智證通、如意神通智行等,指能自由無礙,隨心所欲地變化種種身、種種物等的能力。此五通為凡夫與聖人所共有。另外,還有一種漏盡通,全稱漏盡智證通,又稱漏盡神通、漏盡通證,指具有斷盡一切煩惱,得到解脫,威德具足的手段和能力。此漏盡通唯有大小乘的聖人——佛、菩薩、羅漢等才可具有。漏盡通與前五通,合稱六通。
雖然凡夫、聲聞、緣覺(獨覺)、菩薩、佛等所獲神通名目雖然相同,其神通力則由小到大,逐級遞增,至佛則神通力無有限量。凡夫五通最多隻能知一四天下(四大洲),與大小乘的聖人無法相比。大小乘聖人之中,依《大乘菩薩藏正法經》中說,聲聞神通不及菩薩,菩薩神通不及佛。《瑜伽師地論》說,諸佛菩薩不僅具有神通威力,還具有法威力、俱生威力等,其威力的作用范圍是一切世界一切有情界,而聲聞神通僅以二千世界及有情界為范圍,獨覺神通僅以三千世界為范圍,因此說:「諸佛菩薩威力,聲聞、獨覺尚不能及,何況所餘一切天、人、異生、外道。」[1]
不僅凡夫與聖人、小乘聖人與大乘聖人的神通力有大小、粗細、廣狹之別,其獲得神通的因緣(或者說途徑)也各有不同。智?概括出三種:一、報得,即依果報生來即自然得之,如諸天因大福德,生來即具大神通;往生到凈土的人,受生即因善根福報而得五通;鬼道眾生也依果報自然具有神通。二、發得,若人僅僅因為懺悔,或深修根本四禪等諸深禪定,雖然沒有作任何旨在獲取神通的針對性訓練,而神通自發,這種情況在修行者中也很常見。三、修得,修行人雖然證入四根本禪等諸深禪定,由於沒有斷除障礙神通的無知,則神通終不發。若在禪定中更作旨在獲取神通的針對性訓練,斷除障礙神通的無知,神通即發。同為修得神通,凡夫、二乘、菩薩與佛因修法不同,慧性有別,所獲神通力也十分懸殊。
需要指出的是,神通雖然和智慧密切相關,但神通不等於智慧。《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佛對彌勒菩薩說得非常清楚:
是神通者,能以通力見極微色,是名神通;以凈法眼,知色性空亦不取著,是名智慧。復次,聞諸世間極微小聲,是名神通;於諸音聲,悟無言說離諸譬喻,是名智慧。復次,能知一切有情心行,是名神通;了諸有情妄心非心,是名智慧。復次,於過未際悉皆憶念,是名神通;了佛土空,是名智慧。復次,了知根性差別之相,是名神通;了勝義空,是名智慧。復次,能知諸法,是名神通;了俗如幻,是名智慧。復次,力能超彼釋、梵、四王,是名神通;超過一切聲聞、獨覺,是名智慧。[2]
1、修習神通的基本原理
在大小乘佛典之中,對於修習神通的基本原理,有諸多闡述。小乘經典如《雜阿含經》中,舍利弗對諸比丘說:比丘禪思得神通力自在如意,為種種物悉成不異,因此勸諸比丘勤修禪思,學諸神通[3];阿那律尊者告訴阿難尊者,他通過修四念處得天眼通[4];世尊告訴諸比丘,修安那般那念得阿那含果時,得無量種神通力,包括天耳智、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漏盡智等[5];佛說修習止、觀二法,至阿那含,種種神通境界——天眼智、天耳智、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漏盡智皆悉得[6]。《增一阿含經》中,佛說修行十念(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念休息、念安般、念身非常、念死等)之中任何一法,至無為處,便成神通,乃至涅?[7];佛又說學道者若能舍欲、樂二事,眼生、智生,意得休息,得諸神通,直至涅?[8]。大乘經典如《大般若波羅蜜多經》中,佛說菩薩摩訶薩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能引發神境智證通、天耳智證通、他心智證通、宿住隨念智證通、天眼智證通、漏盡智證通等六種神通波羅蜜多[9];佛說自己本來修學菩薩道時,以無性而為自性,發起種種自在神通,於諸境界妙用無礙。[10]
智?在研究了大小乘佛典中有關修習神通的種種論述之後,在《摩訶止觀》中把修習神通的基本原理概括為一句話:「諸禪是通體,通是諸禪用。」[11]釋智?認為,總的來說,修習各種禪定皆能發五通。若分別來看,修習不同的禪定能不能引發神通,引發神通的大小多少等,不可一概而論。如修根本四禪多不能發神通,即使發了神通,也不快利;修十六特勝、通明禪多發輕舉身通;修八背舍、八勝處多發如意轉變自在身通;修慈心定中,如果緣人色貌取得樂相,因色知心,識其苦樂,此多發知他心通,亦知其言語音聲,發天耳通;修習因緣觀,觀人三世,照過去事多發宿命通,照未來事多發天眼通;若念佛,佛現在前,定不隱沒者,多發天眼通。
鳩摩羅什所譯《禪法要解》則明確提出:「若求五神通,依第四禪則易得。」[12]若依初禪、二禪、三禪,雖然也可得神通,但發通甚難,即使得了神通也不牢固。這是因為,初禪覺觀亂定,二禪喜多,三禪樂多,與定相違。只有第四禪無苦、無樂、無憂、無喜、無出入息,住此禪定快樂安隱,所以行者如果欲獲得神通,應當在第四禪的基礎上修習種種開發神通的禪法。
以五神通中最難修成的身如意通為例。眾所周知,人身重而心力弱,故不能如諸天鬼神等飛行虛空。如果人的心力極強,便能憑此心力輕舉此身,飛行空中,這是《禪法要解》中所說身如意通的基本原理:「人身雖重,心力強故,身飛虛空。」[13]懂得了這個原理,要獲得身如意通,就要先修至第四禪,然後在第四禪的基礎上通過種種有針對性的訓練,不斷增強心力,漸漸可獲得四種身如意通:一、身飛虛空,如鳥飛行;二、遠能令近;三、此滅彼出;四、猶如意疾,彈指之頃有六十念,一念中間,能越無量阿僧只恆河沙國土,隨念即至。獲得身如意通之後,還要隨意作種種變化,如一身能為多身,多身能為一身;大能為小,小能為大;重若須彌,輕如鴻毛。一切變化皆如其意,所以叫做身如意通。
在介紹修習的次第與方法之前,需要強調的是,大乘的菩薩在修習諸禪定之後,之所以要修習和開發神通,完全是出於慈悲救度眾生的需要。菩薩有了神通,能現種種希有奇特之事,令眾生心清凈,如果沒有希有事,則不能令很多眾生得度,這是菩薩修習神通的根本出發點。
第一、修天眼通。其方法是:行人深心憐愍一切,發願欲見六道眾生死此生彼之相。這時當住色界八背舍、八勝處、十一切處及四如意足等深禪定中,正念修習,具足下面所說的四項條件,即生天眼通。這四項條件是:一、光明常照,晝夜無異;二、諦觀世間隔障悉如虛空,無有覆蔽之相;三、專心先取一易可見境作為心的所緣之境,常勤精進,善巧修習,欲見前境;四、於禪定中發四大造清凈眼根成就,亦即眼根的物質結構發生質變。這四項條件全部具備,即生清凈眼識,得天眼通,可以見到十方六道眾生死此生彼苦樂之相,明暗、近遠、障內障外、粗細之色,徹見無礙,了了分明。
第二、修習天耳通。菩薩得此身如意神通之後,游諸佛國,在各個不同的佛國,語言各不相同,另外,在遠處微細眾生也聽不到。為了能夠聽懂各種語言,以及聽到遠處微細眾生的聲音,菩薩遂求天耳通。修習的方法就是,常憶念種種多眾大聲,取相修行,如此反覆修習,得色界四大造清凈色耳根,也就是說,耳根的物質結構發生質變,變得極其精細清凈,於是便得天耳通,能夠聽到六道眾生的一切音聲,粗細遠近,通達無礙。
第三、修他心通。行者既能聽到眾生的一切音聲,若進一步想要知道眾生心裡想什麼,當即於禪定中觀眾生的喜相、瞋相、怖畏等相,悉知如此等相皆依心而住,藉助此等相諦觀其心所緣念法,一心想要知道,若心明利,因此可發他心通,隨所見眾生,即知其心裡所想何事。
第四、修宿命通。行者既知他心,若欲知道自己的宿命以及他人的宿命百千萬世所作事業,即當於禪定中回憶自己已經做過的事,從一日到一月到一年到數年,乃至初成胎之時,如此憶念,一心想要知道。練習日久,若心明利,便發宿命通,即清楚地知道自己過去一世乃至百千萬世劫數中宿命所作事業之相,乃至同樣知道他人的宿命。
第五、修身如意通。具體修法是,菩薩要離五欲得諸禪,然後在為眾生取神通之念的驅使之下,繫心身中虛空,滅粗重色相,常取空輕相,發大欲、精進、一心、智慧,反覆修習此四如意足,籌量心力能舉身,如此反覆訓練,常壞色粗重相,常修輕空相,到了一定的時候,自知心力大到能舉其身,就好象學習跳躍,一躍便能飛。如《禪法要解》中說,開始跳一兩丈,後來漸飛漸遠漸高,終至於虛空中飛行自在,此是身如意通的第一種功能,智?稱之為能到。能到又有四種:一、身能如鳥飛行;二、移遠令近,不往而到;三、此沒彼出,四、一念能到。
第二種功能是能變化諸物,令地作水,水作地,風作火,火作風,如是諸大,皆能輕易地相互轉;能令金作瓦礫,瓦礫作金,如是諸物各能令化;變地為水相,常修念水令多,不復憶念地相,是時地相如念即作水,如是等諸物皆能變化。此外,大能作小,小能作大,一能作多,多能作一。聖人之所以能夠隨意變化諸物,這是因為聖人心中三毒已除,又以一切法各各無定相,所以可以轉地或作水相,如果一切本來各各有定相,則不可變。第三種功能是諸賢聖身如意通,於六塵中隨意自在,見好能生厭想,見丑能生樂想,亦能離好醜想行舍心。以上所說是身如意通所具有的三種功能,第三種自在身如意神通只有佛才具足。
行者得到身如意通,即能隨意變現,但是還沒有解脫。如果要自得解脫及度眾生,必須斷除心病,是時應修漏盡通。關於漏盡通的修法,此從略。
關於修習開發六通的次第,不同的佛典所說各不相同,大多根據修習和開發的難易,以最容易得的天眼通為先,以最難得的漏盡通置於最後。但《大般若經》與《大智度論》皆以身如意通為先,其理由是眾生有粗細之別,粗者多而細者少。粗者心粗,所見多為粗大的色相,細者心細,能見微細色相。身如意通能或顯或隱,或大或小,或穢或凈,變化多端,能兼度粗細二類眾生,五通之中,度眾生的功能最為強大,所以菩薩要先修習。再者開發神通的難易是對鈍根人來說的,菩薩於諸法皆無難易,因為身如意通度人為多,所以最先修習。
其實,關於六神通的修習次第,固然多數是先修習天眼通,最後修習漏盡智,但各人所好不同,或先修習天耳通,或先修習神足通,不可一律。也有人說:「初禪天耳易得,有覺觀四心故;二禪天眼易得,眼識無故,心攝不散故;三禪如意通易得,身受快樂故;四禪諸通皆易得,一切安隱處故。」[14]說易得,並非必然得,如有障礙,則須修習專門開發神通的諸禪法,如上已說。
如前所說,菩薩離五欲入諸深禪定,為了能夠廣度眾生,必須具備救度眾生的能力和手段,能力越大越好,手段越多越好,神通就是其中非常重要、而且必不可少的手段。
由於眾生的根機千差萬別,如果菩薩沒有神通力,則無法一一識別其根性,也不能施用與之相應的方法隨宜度化。所以《大般若波羅蜜多經》說:
如鳥無翼不能自在飛翔虛空,遠有所至,諸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若無神通波羅蜜多,不能自在宣說正法,與諸有情作利樂事。是故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應引發神通波羅蜜多。若引發神通波羅蜜多,即能自在宣說正法,隨意利樂諸有情類。[15]
菩薩運用神通廣度眾生、嚴凈佛土,不僅是出於慈悲之心,同時也只有如此,積聚足夠的菩提資糧,才能最終證得無上正等菩提,具有一切智智。所以,《大般若波羅蜜多經》說:「神通波羅蜜多是菩提道」。
菩薩既具神通,就應當充分運用神通來廣度眾生,《瑜伽師地論》稱之為「神通引攝」,論中說:
神通引攝者,謂具神通者,哀愍有情故,或為有情意樂清凈,或為有情加行清凈增上力故,示現種種神通變化,欲令有情見已、聞已,於佛聖教,或當獲得意樂清凈,或當修行無倒加行。彼諸有情由此神變引攝心故,或有獲得意樂清凈,或有修行無倒加行。[16]
根據菩薩凈戒律儀,菩薩顯現神通度化眾生,可以說是菩薩的份內之事,如果顯現神通能夠震駭威服眾生,令其對佛法生起信心,菩薩則應顯示神通。如果菩薩害怕因此招致信者布施財物,擔心自己會因此耽著利養,而不現神通變化,則是一種犯菩薩戒的行為,《優婆塞五戒威儀經》稱為「犯輕垢罪」。如果所遇乃是深著惡法邪見之人、外道、罵賢聖者,或執著邪見,或發狂,或有病,即使顯現神通,也不能令其對佛法生信,不現神通,則不犯戒。
菩薩儘管具有神通,在合適的時機顯現神通,並不會因此自以為有什麼了不起,不會對自己所具有的神通力、所顯現的神通之事心生貪著,這是因為,菩薩通達「一切法自性空、自性離、自性本來不可得」的道理。所以,佛經中把菩薩運用和顯現神通稱為「菩薩游戲神通」,其運用神通游諸國土,成熟一切眾生,最終是為了證得一切智智,而絕不會拿神通來「為自娛樂為他娛樂」,更不會靠神通來獲得名聞利養。
而凡夫之人一旦有了神通,縱使五通具足,由於心中貪瞋痴三毒未除,諸漏具在,正智未生,不能正確地看待和運用神通,往往都會自鳴得意,自以為高,常常在人前顯示神通,以獲取名聞利養,最後往往落得神通盡失、身敗名裂乃至墮入惡道的結局。提婆達多就是這樣一個典型。據諸部律中說,提婆達多隨佛陀出家,於12年間善心修行,精勤不懈。後因未能得聖果而退轉其心,漸生惡念,欲學神通而得利養,佛陀及諸上座弟子皆不教他修習神通之法,後來在十力迦葉處學得神通法,刻苦修習,獲得初禪,即發身如意通,能夠轉一為多,轉多為一,或現或隱,其身能夠通過山石壁障,入地如水,履水如地,能在虛空中跏趺而坐,如飛鳥在虛空中飛行,有時以手摩捫日月。提婆達多通過顯示神通,獲得了摩揭陀國阿闍世太子的恭敬供養,然後發起邪惡之念,要取代佛陀,自作四眾的導師。提婆達多才生此念,神通即失,然而他自己竟茫然不知。其種種貪求皆未如願,數月之後,即因犯破和合僧、出佛身血及殺比丘尼等三逆罪,鬱郁而終,墮入無間地獄。學佛而貪求神通者,自當以此為戒!
綜上所述,凡夫可因種種因緣獲得五通,而且凡夫五通的功能大小、粗細、作用范圍等與大小乘聖人的五通無法相比;對於聖人尤其是大乘的菩薩來說,神通只是他度化眾生的方便,因此,作為初學佛教的朋友,如果僅憑神通來判斷一個人是否證道成聖,那是非常危險的事,如果教理未通,正見未立,五欲未除,四禪未證,徑直把神通作為修學的終極目標,那更是背離了佛法以智慧劍斬煩惱賊的解脫正道。
【注釋】
[2]《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卷9,大正藏第8冊,第905頁下至906頁上。
[3]參見《雜阿含經》卷18,大正藏第2冊,第128頁下至129頁上。
[4]參見《雜阿含經》卷20,大正藏第2冊,第140頁中。
[5]參見《雜阿含經》卷29,大正藏第2冊,第209頁上。
[6]參見《雜阿含經》卷34,大正藏第2冊,第247頁中。
[7]參見《增一阿含經·十念品》,大正藏第2冊。
[8]參見《增一阿含經》卷10,大正藏第2冊,第593頁中。
[9]參見《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9,大正藏第5冊,第45頁上。
[10]參見《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528,大正藏第7冊,第708頁下。
[11]釋智?:《摩訶止觀》卷9,大正藏第46冊,第130頁上。
[12]《禪法要解》卷2,大正藏第15冊,第295頁上。
[13]《禪法要解》卷2,大正藏第15冊,第295頁中。
[15]《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536,大正藏第7冊,第753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