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解脫
樂崇輝
佛教最高的追求與實證,就是要覺悟宇宙與人生究竟的實相(真理),最終的目的是要「心解脫與慧自在」。心的解脫對於慧的自在有莫大的關系,這心又如何解脫呢?我們久遠劫以來處於凡夫界,分段流轉於生死輪回當中,前境迷失,後境不覺,此無他,起心動念所致。念從何而生?由元品(根本)無明所促成。故知無明是我們根本病根所在,要斷無明,何嘗容易?聖位菩薩尚有無明惑未能斷盡,那就要依佛所說、依佛所示去修持實驗。佛是證悟了的過來人,又是天人的導師,我們不依他,又有誰能教導我們這種證悟出生死的方法呢?佛說八萬四千法門乃至無量法門裡,概括說只有三個次第,即戒、定、慧,這其中每一大法門中,還要分三個相應式,「戒」中有體、相、用;「體」是宇宙的本元,「相」是宇宙的現影,「用」是宇宙的妙嚴。「定」中有聞、思、修;「聞」是自性相應,「思」是定性相應,「修」是法性相應。「慧」中有空、假、中;「空」中破斷見顯真空,「假」中破常見顯妙有,「中」融會空假顯了義。此三法九式中,正是一切法門之主流,心的解脫自也依此。依因果說:「戒」具足因緣,「定」為花果,「慧」為報應。依次第說:「戒」為根,「定」為花,「慧」為果。吾人修行最重要者在「戒」,「戒」為一切世出世法之根源。
妄心所起的念頭接踵而來,壓也壓不住,化也化不掉,這個病根不除去,將是製造一切煩惱的原因。祖師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這妄念起來,好似心猿意馬一般亂跑亂跳。其實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覺察這個念頭的生起,而任這心猿意馬的念頭跑個不停,不肯歇止。所以念頭一動,心裡就要明白,念頭一起就要察覺,念頭一跑就要拉回,把心猿意馬拴住,制伏在一個地方。又說:「念起為病,不續為葯。」妄念一起就是病,不叫妄念繼續排演下去,就是救慧命的葯了。我們常常看到佛七中的警語:「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由念佛之正念,可伏百千萬億之妄念,就是等於把念頭打死了;這法身就是我們智慧的生命,才不再被妄念給纏得死死的。
本來真心的清凈光明與妄心的污染黑暗,都是一個心,並不是從這一個心中分成兩個,清凈心被無明、執著、分別所污染了,就成了妄心——這污染的心,若能去掉無明、執著、分別,就又成了清凈心了。真心超過妄心,你就可以超凡入聖;妄心超過真心,那隻有做個道地的凡夫,在六道中賓士;等到完全成了清凈的真心,那時就是心解脫、慧自在的時候。
如何制伏這顆妄心而能超凡入聖呢?又如何能心解脫、慧自在呢?第一,觀心之法。觀此心念之生處,即刻察覺觀照,妄念就生不出來了。第二,觀外為塵。觀一切外塵俱為不實之假相,心對外境概不動心。第三,觀因緣法。一切事物,皆由因緣生滅,故來者自來,去者自去,不假執著,不假思惟,不假分別,不迎不拒,不取不舍,住心平等。第四,制心一處。制心之法,專註攝聚,不令妄起,不令明失,外境為幻,內心空寂,雲不礙月,風不阻水,山若屏障,心如止水。念佛、止觀、持咒、禪定、閱藏、禮佛、拜懺,一心不二,專一精進,此妄心不轉者,無有是處,貴在精進專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