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入道的時節因緣各不相同。清同治光緒年間,福州的梁敬叔先生在他所作的《勸戒錄》中,記載了一件殺生現世報應的真實故事。
福建浦城縣令趙某長年齋戒信佛,杜絕殺生。可他的夫人性情暴戾,貪圖口腹之慾,天天殺生吃肉,對於趙縣令的忠告根本聽不進去。這一天夫人五十歲生日,於是又買回許多雞鴨魚肉,準備大擺宴席。一時間廚房裡豬羊雞鴨成群結隊,一個個伸長頭頸哀號,眼看著就要被殺。趙縣令看得驚心動魄,勸夫人說:「你過生日求長壽,倒叫它們送命,於心何忍!還是快快放生,才能求得延年益壽啊。」夫人聽了不以為然,嗤笑道:「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按著佛教,男女不要同床,畜生又不能殺,這樣下去,滿世間就只剩下畜生了。你別在我面前指手劃腳,我才不受你的氣呢。」 見妻子無葯可救,趙縣令嘆息著離開了。
當晚夫人熟睡,夢中來到廚房,見廚師磨刀霍霍,自己竟然變成了那頭被宰的豬。廚子捉住四蹄,把它按在大木凳上,扼住首級,手持尖刀刺進咽喉,夫人只覺撕心裂肺,回頭見傭人在旁邊看著,急忙呼救,卻無人搭理。豬被殺死後又投進滾燙的沸水中,撏毛刮身,痛遍皮膚,更遭開膛破肚,被人從頸部剖開直到腹下,五臟六腑切割開來,疼痛得無法忍受,魂神隨著肝腸寸斷,頃刻間碎裂,只覺漂泊無依。過了許久,夫人的魂神又與羊相合,再度被殺。她害怕到了極點,瘋狂號叫,而婢女僕人們只顧傻笑,對眼前的慘狀視若無睹。羊被屠殺的痛苦,比豬更甚。之後殺雞宰鴨,夫人無不以身承受。廚房內的動物都被殺遍了,她以為可以鬆口氣了。
不料又進來一個僕人,手裡拎著一條金色的鯉魚,夫人的魂神再度附了上去。卻聽丫頭高興地說:「太太最喜歡這個了!趁她熟睡,快交給廚師剁了,作碗魚羹,等太太起來,當早飯吃。」廚師接過,用刀颳去魚鱗剔下魚膽,刮魚鱗宛若千刀萬剮,剔魚膽如同挖破肚皮。斷頭去尾後,魚被放到砧板上,一刀刀細細斬剁,一刀一痛,夫人只感覺自己化身百千萬億,受此千刀萬斬的酷刑。她拚命喊叫,從夢中驚醒,心驚膽顫。此時丫頭端著魚羹走到床前說:「魚圓已經準備好了,夫人可以用早膳了。」夫人哪裡吃得下去,扭頭命人拿走。
回想剛才恐怖的遭遇,夫人不禁汗如雨下,吩咐取消酒宴。趙縣令好奇,仔細盤問,夫人將夢境一一說出。趙縣令安慰她說:「你向來不信佛,要不是此番受盡苦痛,又怎能放下屠刀?」夫人從此斷殺吃素,終身不變。
高風亮節
印光大師生活簡樸,吃飯只求充饑,穿衣只求禦寒。有人供養珍美的衣食,他不得已接受,轉手就贈送別人;如果是普通物品,就交到庫房,讓大眾共享。一次,大師要到揚州刻經處去印經,因為人地生疏,約高鶴年居士陪同。辦完事回到上海,高鶴年要帶他到海潮寺或玉佛寺掛單,大師不同意,對高鶴年說:「你的熟人太多,你陪我去,人家一定要客氣辦齋。你我都是苦人,何必苦中作樂,既花錢,又耗時。」高鶴年只得帶大師找了一所最冷落的小廟住下來。
大師受請外出講開示,由於年邁,腿腳不便,信眾為他準備了轎子,他卻從不肯坐,即使爬山也要駐著拐杖一步步走上去,他說自己是福薄之人,坐轎折福。一次,關絅之居士打佛七,請大師作開示,大師答應在早課時分講開示。由於早課天還沒亮,走山路困難,關居士趕在半夜過後,特地雇了轎子去接,半路卻見迎面人影晃動,走近一看,大師正步行而來。大家一再懇請,大師仍堅決不肯坐轎。後來,關絅之居士請大師到家中應供,大師說只要買高粱饅頭、炒豆腐渣兩樣即可。關居士無奈,只得在素齋席上另備這兩樣東西。
大師住上海太平寺時,一次,關居士去拜訪,樓上樓下找不到他,最後在天井中找到了,原來他蹲在地上洗衣服。此時大師已經快七十了。在報國寺時,一次因為燒菜用的醬油稍好,他將明道師大加呵斥:「我等道力微薄,沒本事利益別人,哪怕施主的一粒米,都無法消受,還吃什麼好菜?」一旁的居士們看見大師如此自律,想著自己在家驕奢我慢的習氣,慚愧得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