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悲講堂:世界盃,誰的主場?

  若能觀想一切內外法,乃為指示壽命無常書。

   ——法王如意

  1998年世界盃, 羅納爾多一雙刷屏的兔牙,一臉青澀的笑容,如出生牛犢,叱吒球場,光芒閃耀了全世界

  2018年世界盃,開幕式上的羅納爾多,已不是記憶中的樣子,當初那位在足球上跳舞的追風少年已蛻變成一位中年發福的油膩大叔。

  歲月告訴我們這就是無常

  四年一至的世界盃,一如既往地用激情點燃了夏日。

  當義大利荷蘭兩支超級強隊爆冷出局;

  當梅西在一片歡呼聲中射失點球;

  當c羅首場拼盡全力鎩羽而歸;

  當內馬爾在全球矚目下壓力山大跪地哭泣;

  當衛冕冠軍德國隊被小組墊底韓國隊神勇地掀翻在地;

  昔日光芒四射的明星,如今也在莫斯科的上空黯然神傷。

  成功與失敗,喜悅與悲情,榮耀與恥辱,落寞與狂歡,天堂地獄,從來沒有離得這么近。

  它的變換,就在轉瞬之間!

  如果你明白,這是無常,這不過是夢境里的一場游戲就不執著也不會陷得那麼深。

  聖者雖然顯現上身處世俗,但內心沒有任何執著聖者世間只是一場戲,就像老人兒童游戲一樣。我們雖然沒有聖者境界,但也要盡量看透世俗生活迷亂本質,生起一個真實無偽的出離心

  ——索達吉堪布

  利物浦隊的鼻祖級主教練比爾香克利曾說過一句名言:足球的意義不是事關生死,而是遠遠地、遠遠地超越生死!

  而在另一些人的眼裡,這不過是一場游戲

  在宗薩仁波切拍攝的《高山上世界盃》里,有這樣一個情節,寺院的老主持問大師兄:

  22人在搶一個球,他們為了什麼?

  一個杯子! 

  一個杯子?

  老主持端起一杯奶茶,笑了起來。

  這個笑容意味深長。

  電影里的小喇嘛說:「大師兄不怕我們看球,怕的是我們晚上開溜。」

  其實我們要遠離的不是足球本身,而是內心執著

  足球本身就是圓的,圓形是一種沒有執著的形態。

  巴西貧民窟里的孩子們,雖然踢的是塞滿報紙襪子球,臉上依然笑容燦爛

  在聖馬利諾,這個只有3萬多人的國家,也擁有一支由理發師、公司職員等組成的國家隊。雖然國際足聯排名常年倒數第一,並不影響隊員對踢球的熱愛和幸福指數。在一場輸了13個球的比賽後,守門員西蒙西尼說:「就算要13次去球網里撿球,我也覺得那是人生最快樂的時光。」

  前幾天球場失意的梅西十分消沉,他的母親賽利亞談起梅西小時候的事:我記得他小時候,幾乎會將一切和我分享,那時候我可以感受到他每一次踢球,都是在享受足球的快樂,有時候我也希望他回到那個時代.......

  巔峰時期的羅納爾多是他最沒功利心的時候,他在球場上撒歡奔跑,純真靈動,沒有心機,他像孩子一樣去享受足球,享受比賽。那是足球賦予的真正快樂,既給他自己,也給球迷帶來極大的愉悅體驗。

  只有在不沾染名利得失這些執著的時候,才會有一種「我不需要任何東西」的灑脫態度,才能專註於當下,收穫平靜自由和真正的快樂

  不管是什麼東西,你越執著,它越會讓你痛苦 。要想執著,唯一方法就是認清它的真相。只有這樣,這個游戲才會結束,你才能不繼續被騙,也不再自欺欺人 。在佛教中,這被稱為解脫

  ——索達吉堪布

  一屆世界盃,需要人和物,因和緣,和合而成,它們相互依存,相互觀待,它們由無數的因素組成,這些因素我們都無法掌控,所以也常常會給我們驚喜和失落。緣聚則生,緣散則滅,並無實質,這就是所謂的諸法空相。

  很多人認為空性是什麼都「沒有」,但實際上恰恰相反,空性是什麼都「有」。萬法如果不空就不能有無常變化,就像一顆種子不空的話,它永遠無法結出果實。正因為是空性,才會因緣而變,才能衍生出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

  ——索達吉堪布

  生際必死,積際必盡,聚際必散,高際必墮。

  恰似人生起無常,沒有哪支球隊,哪個英雄可以常居頂峰。菲戈之後有c羅,羅納爾迪尼奧後有內馬爾,巴喬後有皮爾洛,馬拉多納後有梅西。在這一英雄星光閃耀之後,一位又一位的足球天才,降臨在綠茵球場上御風奔跑,我們依稀看到,那一張張面孔,如此地似曾相識;我們也看到,後浪將前浪無情地拍倒在沙灘上……

  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如燦爛煙火般綻放,曾經的歡暢與笑顏,淚水與傷痛,鮮花與掌聲,都伴隨著世界盃的終場哨而歸於寂滅。經歷這一場狂歡的莫斯科,也難逃落幕時刻的失落和傷感。

  一年又一年,場地在輪轉,角色在輪轉,輸贏在輪轉,苦樂在輪轉,一切都在輪轉不息。

  世界盃,誰的主場?

  無常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