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遇惡羅剎,毒龍諸鬼等;念彼觀音力,時悉不敢害。若惡獸圍繞,利牙爪可怖;念彼觀音力,疾走無邊方。蚖蛇及蝮蠍,氣毒煙火燃;念彼觀音力,尋聲自回去。雲雷復掣電,降雹澍大雨;念彼觀音力,應時得消散。】
「或遇惡羅剎」到「時悉不敢害」,相當於長行中的「若三千大千……夜叉羅剎欲來惱人」,惡鬼羅剎,沒有再說明的必要。
「鬼」,是希求之義,希求是乞求的心,所以「貪」就叫做「鬼」。除了貪鬼以外,還有一種無明鬼,無明即是愚痴的心,又叫痴鬼。這都是妨礙我們善事的毒龍。
這些皆是煩惱,因為有煩惱,所以才有覺悟。煩惱即菩提,是大乘的根本,所以如把我們迷的心一轉即是悟的心。但因為迷的根本是我執,我執又是一切罪惡之源,那個所執著的小我,眾生念念不忘,所以在有我執的期間而不能悟。
人有這是我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的分別,所以生起愛憎或偏頗的心;又有這是我的物,那是他的物的分別,所以生起慳貪的心。但是,若把我擴大開來,一切眾生皆是我的孩子,住於三界皆我所有之心,則顯現出公平的,平等的大慈悲,煩惱立刻變為菩提不能害我,澀柿子的澀終成為甜味。那個澀柿子的澀是煩惱的惡鬼,經過佛日的慈光一照,即成菩提的甜味,此就是煩惱即菩提的最好說明。
這一轉心之間,所生的是迷悟的差別,聖凡的差別,佛教主要的就是說有這一轉心的心。惡羅剎,毒龍,諸鬼統統是害我們的,可是在遇到這些時,因念觀音之力的因緣,那些惡鬼,惡獸就不敢加害了。或惡獸包圍了我們,而以銳爪利牙來逼時,如果念彼觀音力,則惡獸就會逃得不知蹤跡。
「惡獸」,即從我見我慢而生起的心理狀態,在眾生的心中,好像就有銳爪利牙相爭的情形。尤其我們處在今日所謂是一個生存競爭的時代,宛然像有眾多的惡獸包圍著,人類互相猜疑欺詐,有一點機會就要排擠他人自己占上那位置,假若這時有人能念觀世音菩薩平等的大悲心,則四海之類,皆我同胞,如手如足,相親相愛,一切心中的惡獸和身旁的惡獸都會消滅了。
「蚖蛇及腹蠍」,蚖、蛇、蝮、蠍,這可以看作是總稱一切的毒蟲。前面的惡獸,是譬喻的大煩惱,這里的毒蛇毒蟲,譬如的是小煩惱。
小煩惱若不注意,漸漸而成大煩惱,其害與毒蛇毒獸沒有什麼不同。因此,法句經中說:「水滴雖微,漸盈大器,大惡本非大,由小而積成,若不輕小惡,則不至遭殃。」
「氣毒煙火然」,這是說毒氣如燃燒的火焰一般,這是形容嗔恚的厲害!「尋聲自回去」,是念觀音而起心中本自清凈的本性,把噁心一轉時一切可怕的罪惡,就好像在草葉上的露珠,遇到朝陽生起,自然的就會消滅了。
從「雲雷復掣電」到「應時得消散」,這四句是說:好比本是一個明朗的晴空,忽然一堆黑雲湧起,雷聲隆隆,電光閃閃,冰雹降落,大雨滂沱,那一種境界是多麼可怕!我們的心也和這個情形一樣,本來心上是沒有一點黑暗的,而光明朗照的,不料一念迷雲生起,彼你我他之念跟隨而來,則嗔恚的雷鳴,忿怒的電光,貪欲的冰電,自暴自棄的大雨,都來苦我們了。可是,此時如能念觀世音菩薩,心機一轉,雲消雨息,朗朗心空,無不清凈自在。
對於以上的諸苦難,念彼觀音之力,即能轉災招福,拔苦與樂。這「念彼觀音力」的五個字,實在是轉噁心向善,與轉迷途向悟的一個關鍵。
我們的力,是相對的,差別的,觀音的力是絕對平等的。把執著差別的這一顆心,一轉而向平等,把系縛於相對之心一轉而向絕對的,這就是佛教的根本之第一義!這本經就是以觀音為中心,而說的第一義中的第一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