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乾陀衛國有藝人們,因為當時鬧饑荒,要到別的地方謀生。途中經過婆羅新山,在這山中,素來有很多惡鬼、食人羅剎。
這時同伴中有睡醒的,突然見到火邊有一羅剎,竟不細看,就起身逃走。遂後相互驚動,所有同伴都奔逃了。
同伴們見他在後面,以為要加害他們,更加惶恐,翻山過河,最後掉到溝壑里,身體傷破,極其睏乏,到了天亮,才知道不是鬼。
一切凡夫,也是如此。處於煩惱饑荒的善法中,而要遠求常樂我凈無上法食,便在五陰中執著一個我,因為我見,輪回生死,煩惱追逐,不能自在,墮落三途惡道的溝壑中。所謂到了天亮,比喻生死的夜盡了,智慧明曉,才知道五陰不是真我。
這時有一人,自以為膽大,就這樣想:「我要到這屋裡住一夜。」就進去住了。
後來又有一人,自以為膽子更大超過前面那個人,也聽到別人說這屋裡常有惡鬼,就要進去住。
正推門時,先進去的那個人以為他是鬼,就頂住門,不讓他進。後來的人也以為裡面有鬼。二人爭執不休,直到天亮。互相看見對方,才知道不是鬼。
一切世人,也是如此。因緣暫時和合,沒有主宰,細細推敲,誰是我呢?但眾生執著是非,強起爭執,如那二人一樣,沒有差別。
65.五百歡喜丸喻
昔日有一婦人,荒淫無度,欲情旺盛,厭惡她丈夫,總想計策,要殘害丈夫,但種種設計,都不能實現。
正好她丈夫要出使鄰國。婦人就暗中想出一個辦法,製作毒藥丸,用來害她丈夫,欺騙說:「你現今出遠門,擔心吃的不夠。我製作了五百歡喜丸,作為資糧,給你帶上。你如果出國,到了國外,飢困的時候,就可以取出來吃。」
那丈夫聽信了妻子的話帶在身上,到了國外,還沒有來得及吃。到了夜晚,住宿林間,因為害怕惡獸,就上樹去躲避,結果把歡喜丸忘在樹下了。
當夜有五百盜賊,偷盜了鄰國國王的五百匹馬,以及寶物,來到樹下。由於逃跑緊張,都很飢渴,正巧在那樹下,發現歡喜丸,盜賊就取出來,每人吃了一丸。因為葯毒猛烈,五百盜賊一時都死了。
當時樹上的人等到天亮後,見這群盜賊死在樹下,就謊稱是他們用刀箭殺死的,收拾盜賊的鞍馬,以及財寶,驅向那鄰國。
這時那國王,帶著大批人馬,追蹤而來,在路上與使者相遇,見到了國王。
使者回:「我們是某國的人,在道路上遇到這群盜賊,互相發生博斗,五百盜賊如今都死在樹下了。因為如此,我們得到這些馬,以及珍寶,來投奔你們國家。如果不信,可派人去看盜賊被殺的地方。」
國王就派親信去看,果然如使者說的一樣。國王當時很歡喜,感嘆這事少有。回去以後,特別加獎使者,大量賞賜珍寶,封賞給他村落的待遇。
那國王的舊臣,都很嫉妒,對國王說:「他是外國人,不可相信。為什麼您這樣恩寵優待他?以至於封賞,超過了舊臣。」
使者聽了這話,就這樣說:「誰有勇力,能與我比試?請到平原較量技能。」
舊臣們很愕然,沒有敢去較量的。
這時舊臣們共同商議說:「那外國人,自以為有勇力,無人能敵。現今如果又能殺那獅子,為國除害,就真是奇特了。」這樣商量好了,去報告國王。
那時使者既然受命,強打精神,到了獅子藏身處。獅子見了他,激奮吼叫,騰躍向前,使者驚恐萬分,趕緊上樹。獅子張著口,仰頭向樹上看,這時使者因為慌亂,手裡的刀就掉下來,正好掉進獅子的口裡,獅子就死了。
於是鄰國人民都敬服他了,都很贊嘆。
那婦人的歡喜丸,比喻不敬的布施;國王派遣使者,比喻善知識;到別的國家,比喻於各天人;殺盜賊,比喻證得須陀洹,強斷五欲,和各種煩惱;遇到國王,比喻遇到賢聖;國家舊臣等生嫉妒心,比喻那些外道,見有智者能斷煩惱、以及五欲,便生誹謗,說沒有這回事;使者激勵說「舊臣沒有能與我為敵的」,比喻於外道無敢抗衡;殺獅子,比喻破惡魔,既斷煩惱,又伏惡魔,便得到無著道果的封賞;常有恐懼,比喻能以弱而勝強。他初時雖然沒有凈心,但他的布施遇到善知識就獲得勝報。
不凈的布施,尚且如此,何況又有善心歡喜布施。所以應當在種福田的地方勤心修布施。
66.口誦乘船法而不解用喻
這長者子善長念誦入海捉船的方法:「如果入海水漩渦洄流磯激處,當如是捉,如是正,如是住。」於是對眾人說:「入海方法,我都知道。」
眾人聽了,深信他的話。
到了海中,沒有多久,船師生病,忽然死了,這時長者子就代理船師。
到了漩渦洄流中,就大聲喊「當如是捉,如是正」,船盤桓旋轉,不能前進到達珍寶處,全船商人落水而死。
凡夫的人,也是如此。修習了一點禪法,安般數息,以及不凈觀,雖然念誦那文字,但不懂那意義。種種方法,實際是不知道,卻說自己善解,胡妄教別人禪法,使別人迷亂失心,顛倒法相,終年累月沒有收穫。如那愚人使他人落海一樣。
67.夫婦食餅共為要喻
昔日有夫婦,有三番餅,夫婦分享,各吃一餅。另一番餅留著,共同約定說:「如果有說話的,就不能吃餅。」
約定以後,為了一餅,各自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有賊來,進家裡偷盜,取他們的財物,一切東西都被賊拿走了。
凡夫的人,也是如此。為了小名利,假裝靜默,被虛假煩惱種種惡賊的侵犯,喪失善法,墮落三途惡道,都不畏懼,不知求出世的道。總在五欲中,沉迷游戲,雖然遭受大苦,不覺得憂患。如那愚人,沒有不同。
68.共相怨害喻
有人問他:「你現在為什麼這樣愁眉苦臉?」
他回答:「有人毀謗我,不能報復他。不知有什麼辦法能報復,所以發愁了。」
有人告訴他說:「只有《毗陀羅咒》可以害到對方。但有一個問題,恐怕沒有來得及害對方,返而害到自己。」
那人聽了,便大歡喜:「希望儘管教我。雖然會害到自己,也要傷他。」
世間的人,也是如此。為了瞋恨心,要求《毗陀羅咒》,用來害對方,還沒有害到對方,先被瞋恨心,反而害了自己,墮落地獄、畜生、餓鬼。如那愚人,沒有差別。
69.效其祖先急速食喻
昔日有一人,從北天竺到南天竺。逗留時間久了,就在當地結婚成家了。
妻子就奇怪,對丈夫說:「這里又沒有賊人搶你的,幹嘛那麼急,匆匆忙忙地,不能慢點吃嗎?」
丈夫良久才回答:「我祖父以前,經常吃得很快。我現在學他,所以快吃罷了。」
世間的凡夫,也是如此。不明正理,不知善惡,作那邪行,不以為恥,反而說「我祖父以前就是這樣」,一直到死,始終不改變。如那愚人,習慣吃得快,以為是好方法。
70.嘗菴婆羅果喻
昔日有一長者,派人帶錢到他人園中買菴婆羅果來吃,吩咐他說:「好甜美的,你就買來。」
那人就帶錢去買果子。果主說:「我這此樹果,都是美好的,沒有一個惡的。你嘗一嘗,就知道了。」
買果的說:「我現在就一個一個嘗,然後就買。如果只嘗一個,怎麼知道呢?」接著摘取果子,一個一個都嘗了。
世間的人,也是如此。聽說持戒布施能得大富樂,身常安穩,沒有患難。但不肯相信,便這樣說:「布施得福,我得到後才可以相信。」目睹現世的貴賤貧窮,都是先前造業得到的果報,不知道通過推論悟到因果,卻總是不信,必須要自己經歷。一旦命終,財物喪失,如那嘗果子的,一切都扔棄了。
71.為二婦故喪其兩目喻
昔日有一人,取了二個妻子。如果親近其中一個,另一個就不高興。不能決斷,便在二個妻子中間,正身仰卧。
這時天下大雨,屋舍有漏,水土都流下來,落到他眼中。因為先有約定,不敢起身躲避,於是二眼都失明了。
世間凡夫,也是如此。親近邪友,修行不正的法,造作罪業,墮落三惡道,長在生死輪回中,喪失智慧眼。如那愚夫,為了二個妻子,二眼都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