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法師:漫說《雜阿含》(卷十二)~E 第289經、290經(無聞經)

  第289經、290經(無聞經):

  所謂「無聞」,是針對「多聞」而言,是指未接受佛法教導或不願意接受佛法教導的普通人,與現在的「默默無聞」中的「無聞」,其義完全不同。

  佛陀在本經中說:「愚痴無聞凡夫於四大身厭患、離欲、背舍而非識。」就是說,普通凡夫也不能說一無是處,對於我們色身的組成,大部分人都能認識到色身乃四大的假合,並不實在。比如說我身體有時會生出毛病生病自然會很痛苦,一些人甚至產生了「生不如死」的嘆息。退一步講,不要說生病,即便是面對日漸肥碩的大肥腩,我們也是十分煩惱終日為如何減肥而勞神。當我們卧床不起時,才真心羨慕健康時的那種自在與快活;當我們身陷囹圄時,才真正體會到像平常人那樣活著,該是件多麼美好事情。所謂「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即是此理。

  在上面的這句經文中佛陀已敏銳地體察眾生微妙心理變化。不可否認,哪怕是「愚痴無聞凡夫」,對於四大所造之身,也會產生厭離。然而,這種厭離是表象的,極其不牢靠的,因為這種厭離,不是一種自主的「意識」行為,即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疼」。「心識」是一種十分頑固的東西,它不會完全隨著我們的表層意念而轉移。究其原因,還是一個「我」字在裡面作怪。有「我」,必然會產生以「我」為中心的各種我執與我慢。如果「我」字不滅,對四大之身的任何舍離言行(或心念)都是淺層的、表象的且極不可靠的。

  在人類的身語意三業之中,什麼東西是最難把握的?說到底,還是這個「意」字。在原始佛教時期,「心」、「意」、「識」三個概念往往可以通用,並沒有後期佛教的那般涇渭分明。我們可以做到口不亂說,甚至一連數年言語;我們可以做到「四肢不勤」,做到長年累月閉門不出。可是我們卻無法限制想像的空間。在思惟的海洋里,我們可以自由遨遊,天馬行空般地不受拘束。倘若有人能駕駛「心念」這匹野馬,那真是至聖至偉!成語「心猿意馬」,便是「心」、「意」難以約束的佐證。對此,佛陀譬喻道,「猶如獼猴游林樹間,須臾處處,攀捉枝條,放一取一」,心念就好一隻在森林中上下跳騰的獼猴,我們很難讓它消停片刻。故而「彼心、意亦復如是,異生異滅」,心念是處於剎那生滅的不斷變動之中,若想使心念止住一處安住不動,又談何容易?!因此佛教里有「止」、「觀」法門,其要點便是對治我們的「心猿意馬」。「止」是使精神(意念)統一,並達到無念無想的寂靜狀態;「觀」是動用獨具的智慧觀察某一特定的事物或理趣。「止」、「觀」結合,便是「定慧雙修」。當然,在起始階段,「止」與「觀」並不能做到完全均等,有時「止」多「觀」少,有時「觀」多「止」少。只有進入到第四禪時,才能真正做到「止觀均等」。(6月18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