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名叫《稱讚凈土佛攝受經》,唐朝三藏法師玄奘譯的。二經比較,大同小異。時尚流傳的,都是鳩摩羅什的秦譯本。
所謂玄奘法師,是唐朝洛州緱氏人,姓陳氏。年少遭遇患難,隨兄長腱法師,在凈住寺出家。十一歲,誦讀《維摩經》《法華經》,卓越獨立不同一般人,不追隨時尚。二十一歲,講心論,不看經文,滔滔不絕,當時稱為神人。貞觀三年,前往西域取經,經歷各種險難,游歷一百五十國,然後到達舍衛國,取經六百多部。貞觀十九年回到京城,在玉華台翻譯經論,總共一千三百三十卷。後來病倒,見到大白蓮華,以及佛相,身體向右側卧而逝。兩個月後,面色如生。先是西行的時候,撫摸著靈岩寺的松樹而發誓言:「我向西去,你向西長。我向東回來,你向東長。」法師去後,松樹向西長到幾丈高。有一天忽然迴向東,弟子們歡喜說:「師父回來了。」後來果然如此,當時號稱摩頂松等等。按法師誓言應驗,是一點不差,真語實語,也是羅什師舌根不壞,諸佛舌相廣長的意思啊。他譯的這部經,怎麼可以不信?所謂比較,就是先後重譯中啊。所謂大同小異,就是梵音稍有差別,以及語言有繁簡不同。如恆河與殑伽,六方與十方之類。而大意沒有一點違背啊。所謂時尚流傳,就是《法華經》有三個譯本,秦本最盛行。這部《阿彌陀經》二個譯本,也是如此。
(2)明釋
說明解釋這部《阿彌陀經》的,論就有天親菩薩的《無量壽經論》,解就有慈恩的《阿彌陀通贊》,海東的《阿彌陀經疏》,孤山智圓法師的《阿彌陀經疏》,以及大佑的《阿彌陀經略解》等。
天親菩薩,常入日光定,升到兜率天宮內院,親見慈氏彌勒菩薩,造《無量壽經優婆提舍》(《往生論》)。所謂優婆提舍,意思是分別義。慈恩法師,就是窺基,姓尉遲氏,是尉遲敬德的侄子啊。奘師度他出家,學佛通達大小乘,造的疏統計有上百卷。解釋《彌勒下生經》時,筆鋒下得到舍利十四粒。又開示西方凈土要義,有《阿彌陀經通贊》一卷。海東法師,名叫元曉,他的《阿彌陀經疏》,大致是依據《往生論》為主。孤山智圓法師,有十部疏流通,這部《阿彌陀經疏》排第一。義淵,凈覺,越溪等,歷代法師,對《阿彌陀經》有種種解釋,大多散失了。到了元朝大佑師,才有《阿彌陀經略解》。現今只有海東、越溪、大佑的解還保存而已。世代久遠人已亡故,經已殘破教也鬆弛,於是這樣廣大深遠的法門,不能人人知曉,難道不可悲嗎?
至於遠承佛的旨意,弘揚闡述玄秘的凈土宗,有論有文,有集有錄,有傳有偈,有賦有詩,交相讚揚,那壯麗不止萬億。莫不是叮嚀懇告,感慨悲歌,普勸迷途眾生,同歸覺醒的路,一旦經過眼目,能不刻骨銘心?
上文專指注釋這《阿彌陀經》,現在說其餘的贊詠凈土,所有言辭,不可完全記錄。關於論,如智者大師的《凈土十疑論》、飛錫法師的《念佛三昧寶王論》等。關於文,如王龍舒的《龍舒凈土文》、無盡居士的《求生凈土文》等。關於集,如王古的《直指凈土決疑集》、大佑法師的《凈土指歸集》等。關於錄,如無功居士的《凈土自信錄》等。關於傳,如慈雲懺主的《凈土略傳》等。關於偈,如善導大師的《勸化徑路修行頌》等。關於賦,如永明延壽大師的《神棲安養賦》等。關於詩,如各家的《懷凈土詩》等。所謂懇告,就是真誠的話,希望眾生信受並且奉行啊。所謂悲歌,就是凄楚的辭語,或能感發而興起啊。麗,就是數啊。所謂不止萬億,這億是不能說盡的數字,是說多啊。這都是凈土聖賢,千言萬語,不厭其繁,就是要在生死海中,盡情帶領救度眾生到彼岸而後已。我們應當感恩報德,刻骨銘心,展轉流通,相互勸導。如果放在一邊不看,看了不信,不說是愚蒙的訓誡,就說是寄寓的談論,那又怎麼辦呢?
(3)明誦
接著說明誦讀《阿彌陀經》的瑞相,如舌根不壞的,有天樂從西邊來迎接的,剛解冤就往生的,沒讀完經就往生的,往生時如入禪定的,臨終看到白蓮花的,銀台變為金台的,先來粗樂後來細樂的。
所謂舌根不壞的,《大智度論》說,有比丘誦讀《阿彌陀經》,命終的時候,對弟子說:「阿彌陀佛,與諸大眾,都來迎接我。」後來火化,舌根不化成灰,面相從容自如。所謂天樂從西邊來迎接的,是宋朝的唐世良,誦讀《阿彌陀經》十萬遍。有一天對家人說:「佛來迎接我了。」說完,對佛行禮坐著往生了。當天夜裡有利行人,在道味山上,夢見西方有異光,旌旗鮮華繽紛,音樂嘹喨,空中有聲音說:「唐世良已經往生凈土。」所謂剛解冤就往生的,是宋朝上虞的居民馮珉,少年喜歡遊獵,見到巨蛇,他要拿長矛去刺殺蛇。當時蛇在岩石下,想咬小黃牛,馮珉推岩石壓蛇,蛇就死了。蛇屢次來作怪,馮珉修懺念佛多年,蛇不能害他。有一天馮請同社的凈宗伴侶,念誦《阿彌陀經》,就合掌往生了。所謂沒讀完經就往生的,是晉朝的智仙法師,名號真教,住在白蓮寺。十三年向著西方十念念佛,十二個時辰不間斷。有一天晚上有微弱的病,讓觀堂行人念誦《阿彌陀經》,還沒有念完,就安然往生了。所謂往生時如入禪定的,是宋朝的釋處謙,精修凈土。有一天晚上,念誦《阿彌陀經》後,稱讚凈土,告訴眾人說:「我以無生而往生凈土。」於上如入禪定,安然往生了。所謂臨終看到白蓮花的,是宋朝嘉禾郡的鐘老太,每天誦讀《阿彌陀經》十遍,念佛不斷。有一天對她兒子說:「見有白蓮華無數,眾聖迎接我。」於是端坐縱身向上往生了。所謂銀台變為金台的,是懷玉禪師,是台州人,穿粗布衣吃一頓飯,常坐不卧倒,精進念佛,念誦《阿彌陀經》三十萬遍。有一天見到西方聖眾,多得如恆河沙,一人托著銀台,從窗戶進來。懷玉說:「我一生精進,誓取金台,為什麼是銀台?」銀台就隱沒不見了。懷玉感激,更加精進,二十一天後,見佛充滿空中,就對弟子說:「金台來迎接,我往生凈土了。」說著偈語含笑往生了。郡守段公很驚異,作詩讚美,有「枝低只為罣金台」的句子等等。所謂先來粗樂後來細樂的,是元朝的子華禪師,大歷九年,在潤州觀音寺,念誦《阿彌陀經》六個月,忽然得病。夜裡聞到香氣音樂聲,空中告訴說:「粗樂已過,細樂接著來,您當往生。」良久念佛往生了,異香連著幾天不散。
所謂書寫的,就是唐朝的善導大師,凡是得到供養,就用來寫《阿彌陀經》十萬卷,勸人受持念佛。也有讀誦到十萬遍的,五十萬遍的,信眾歸依敬仰,甚至有感動至極焚身供養的。得到念佛三昧的,不可完全記錄。所謂講演的,就是宋朝的沈三郎,晚年回心念佛。因為病了,請僧人講解《阿彌陀經》,換了衣服就壽終了,但縮起膝蓋想起來。二個兒子受限於名教禮節,換成裝龕感到為難,就拉直他的腿。要入殮時,沈忽然抬頭伸出衣被,猛然坐起來。全家大驚,二個兒子急忙上前扶助,他就用肘節捶打,兒子說:「幫助父親往生了。」沈就竟然坐著往生了。火化時,有白鶴二十九隻,在空中飛鳴,很久才向西去。
現前感應,就是寶地遙觀。克取往生,就是涅槃非比。這樣的感應,古今屢見不鮮。
所謂寶地遙觀,是唐朝的大行禪師,最初修普賢懺法。後來入大藏經,隨手取一卷,得到的是《阿彌陀經》,日夜誦讀。到了二十一天後,看見極樂世界琉璃地上,佛以及二位大士現前。唐僖宗聽說這事,詔他入皇宮,賜號常精進菩薩。後來琉璃地又出現,當天就命終。異香經過十天,肉身不壞。所謂涅槃非比,是梁朝的道珍法師,講解《涅槃經》。天監年間,住在廬山,仰慕遠公的凈業。在禪坐中,忽然見到海上數百人乘寶船向前,法師問去哪裡?回答說:「去極樂國。」法師要求搭船,有人回應說:「法師雖然善於講《涅槃經》,也很不可思議。但沒有誦讀《阿彌陀經》,怎麼能同去?」法師於是不講《涅槃經》而念佛,誦讀《阿彌陀經》達到二萬遍。將要臨終前,夜裡四更天,見到西方銀台來了。空中皎潔如白天,有聲音說:「法師應當乘這個台往生。」當時眾人都聽到天樂聞到異香,很多天香氣還不散。當夜峰頂寺的僧人,遠遠看見谷口有幾十個火炬,徹夜通明,第二天才知道法師往生了。如上面記錄的事例,都是修因證果,這里有感那裡有應,層出不窮。從古到今,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