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維摩精舍諸老宿
馮學成
七十年代中，我先認識了賈老，後來坐了八年的牢，回到成都後，因大威兄介紹，認識了恢老(李緒恢老先生)。經恢老又認識了岱老(楊光岱老先生)、申老(李自申老先生)和高老(鄧岳高老先生)等維摩精舍諸老宿。老先生們各有風范，我也時常請益，獲益良多。九十年代以來，諸老先後物化，其化境皆足以省人。
恢老業醫，醫術精良，待人極為和善，是溫良恭儉讓的楷模。一日為人診病到夜亥末時方息，次日辰，家人視之，早吉祥而寂矣，享年八十有六。
岱老禪養與南老比肩，唯文韜弗及。岱老一生體弱多病，晚年更為癌病所累。常人早不堪矣，然岱老澹泊泰然，目光內視如故，全無病態，兩年來講學如平日。後亦安祥而寂，享年七十有六。
此次申老亦安祥坐化，化時神識清朗，與恢老、岱老同，享年八十有七。
賈老化時亦八十有六，化時弟子問將何往？雲：「後將出家當和尚，到南華寺作方丈，侍奉六祖大師去。」
而生老(李更生老先生)，辛亥年生，今已九十有七，仍神識清朗，機辯敏捷，為參學者景仰。由此可見維摩精舍諸老宿行持之一斑。
馮學成謹識
2007 年元月10日於成都龍江書院
維摩精舍在成都諸老，非處溫柔富貴之鄉，得雍容論道。二十年前的長時間內，飽受「無產階級專政」和毛澤東的鉗錘，其間甘苦，實非當今參禪學佛之人所夢見在，所謂「艱難困苦，玉汝而成」非虛言也。諸老修為，恰如老子所雲「反者道之動」，又如莊子所雲「道行之而成」。望今之學修者深思焉。
馮學成又及
2007年元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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