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活佛神異錄:活佛似有先知

活佛似有先知

   活佛這個人,看他的行藏,好像有先知先覺的本能,本來,修習禪定的人,如果定功到家,凡是過去及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他都可以知道的。比如我首次同他見面時候,看他向著在家人磕頭,我心不高興,他似乎知道我輕視他;其次,他何以知道胡家女傭人有月經不正常毛病,叫女傭人喝他的洗澡水,給女傭治病;再其次,我從小時得的頭痛病,不曾同他說過,他忽然抱著我的頭碰了幾下,我的頭痛病竟因他一碰痊癒斷了根不再發生;至於他的弟子們掛念他的時候,他忽然來到,這些,顯見都有先知。還有一件事,更是神奇,原來南京胡公律居士,和汪嘉棠居士,他們兩家的老少人口,都是活佛弟子,因此胡汪兩家時常往來,過從甚密,彼此猶如親人一般,沒有甚麽避忌,在這個情況中,胡公律居士的大侄子胡大東,因為常常到汪家走動,不知不覺對汪嘉棠的孫女生起了愛念,兩小無猜,他們竟成了一對小情人,胡大東乃逼著他的母親去向汪家提親,那時大東的父親正住在上海南京家裡是大伯胡公律當家,胡公律對於向汪家提親求婚這件事很躊躇,覺得彼此信佛大家往來原無所謂,如果去提親,恐受人議論,雖然胡汪兩家,都是仕宦門庭,門當戶對可以結為秦晉之好,卻怕大家說借信佛來攀親有點不雅,所以就不以為然,大東的母親愛子情深,看見大伯不同意這件事,就胡亂打主意,究竟是婦人之見,她就求著活佛去作媒,心想汪家的人也是活佛弟子,汪家是不會拒絕的,她先向活佛說,活佛沒有允可,隨後一求再求,活佛居然答允了,一去提說,果然就成功,直到行聘禮的時候,我才知道原委,認為活佛不該做這件事出家比丘給在家人做媒,是大大犯戒行為(律中若比丘行媒法持男意至女邊持女意至男邊,犯僧伽婆屍沙),我忍不住,在行聘禮的前一天,我問他:「活佛,你為甚麽替人家作媒?這件事,我們出家人怎麽做得?」活佛嘻皮笑臉說:「我沒有替人做媒啊。」我說:「我聽胡老太太告訴我分明胡大東的婚姻你做媒說成的,你怎麽說沒有做媒?」活佛他也不說什麽,只一手把我拉了出去,走到花園,他悄悄對我說:「你不要太認真了,這不過是一套假把戲,當初他的媽同我說,我沒有答允,後來她苦求多次,我想,橫直不會成功,落得給他個空歡喜也無妨。」我說:「明明已經成功,明天就要行聘禮了,怎麽說不成功是假把戲?」活佛笑道:「我說不成功就不成功,要是真正的婚姻事,我當和尚的,還來管這個閑事嗎?我未嘗不知道做媒是犯戒。」我聽了這話愈加糊塗了,我問:「究竟是甚麽一回事?」活佛把手擺了一擺,用很低的音聲說:「他們沒有一夫妻之分,不多久,就要各走各的路,你放心。」說著擺動兩隻大袖走進屋裡去了活佛的話是那麽說,我卻不完全相信,以胡汪兩家的家境地位資望,這個婚姻是不會有變化的。

   從那時我雖開南京之後,四方行腳,國內國外不斷賓士,很少有機會南京也有幾年不曾與胡家通信,不知汪胡兩家境況如何?直到「八一三」滬戰發生,我政府發動全面抗戰,那時我住在印度,接著太虛大師廬山發出呼籲國內外僧青年參加抗戰報效國家的代電,待我奔回去到武昌時候,虛大師已經去到重慶,我跑了一個空,落住在漢口佛教會,心境苦悶極了,天天在街上閑盪,一天,突然在街上遇見胡公律居士,久別重逢,自是歡欣,談敘起來,始知他家裡人在南京混亂情況中,全家都逃了出來,預備回四川瀘洲老家去,我順便問到他的侄子大東,胡居士嘆息了一聲說:「想不到他秘密加入了共產黨,在幾年前偷偷地跑到延安去了,並且把他妹妹帶去了,汪家知道這件事感覺失望,乃向我家提出退婚要求,費了許多唇舌,而汪家終不願女兒嫁給共產黨人,那個姑娘不願同大東結婚,無法,只好把聘禮退還,幸好那件事早已了結,不然,這時候大家逃難還多加一個牽掛呢。」我聽了居士那一番話語,使我想活佛說的那個預言,果真應驗了,這不是活佛他有先知的明證嗎?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