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乘人之危,戒色濟人得福報

不乘人之危,戒色濟人得福

 

    俗話說,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之。
    唐太宗時,突厥的頡利可汗咄苾重用漢人趙德言,改變了許多風俗習慣,制定了很多繁瑣苛刻的政令,引起突厥百姓的不滿。咄苾還信任各部胡人,疏遠本族的人。加上連年飢荒,稅收繁重,百姓怨聲載道,上下離心離德,很多部落反叛,咄苾的兵力日見衰弱。唐朝許多大臣請求乘機出兵征討。唐太宗問:「出兵征討,我不得不顧及剛剛和突厥簽訂的盟約。但不出兵,恐怕又會失去機會。你們說怎麼辦好?」
    太子少師蕭瑀請求出兵,吏部尚書長孫無忌則反對。他說:「突厥並沒有侵擾我們的邊境,在這情況下出兵討伐,則是背信棄義,還要勞民傷財。這絕對不是正義之師的作為。」
    唐太宗聽從了長孫無忌的意見,沒有出兵。後來咄苾越來越衰敗,百姓紛紛離散。又偏偏趕上連降大雪,凍死了許多羊馬,百姓也缺衣少食。咄苾擔心唐朝會乘機出兵,於是,親自帶領兵馬來到朔州邊境,說是要會獵,實際是防備唐朝進攻。唐太宗派鄭元頲出使突厥,鄭元頲回來後報告說:「現在突厥百姓挨餓,牲畜瘦弱,顯示了滅亡的徵兆。估計不會超過三年。」
    許多大臣都勸說唐太宗乘機襲擊突厥。唐太宗卻堅決反對,他說:「和人家簽訂了盟約,又要毀約,這是守信用。利用人家現在天災人禍這是不仁不義。乘人之危,這也不是勇武的行為。我一要看到他們有罪過,再出兵討伐。」

不乘人之危,戒色濟人得福
    1.宣和間有一士人,抱病多年,多方治療,也不見好。何澄是一位醫術高明的醫生。士人的妻子,找到何澄,請他來家中,給丈夫看病。士人的妻子拱手作揖,對何澄醫生秘密說道:「我的丈夫病了很久,家中財物也都典當光了,無錢付醫藥費,我願意來作酬謝。」何澄聽了之後,就嚴肅的對她說:「娘子請你不要這樣!你盡管放心,不要憂慮我一定會儘力醫治的。如果我趁這個機會污辱了你,這樣不但使我永遠淪為小人娘子你也因此而失去了高尚的節操。縱然我們能夠逃脫旁人的責備,但是要知道:天譴卻是難逃啊!」
    後來,士人的病漸漸的好了
    不久,有一天夜裡,何澄作了一個夢,夢到自己來到神祠,判官他說:「何澄,你行救人功德,而且能夠在別人艱難危急中,不以色慾為貪。上帝因此而賜你五萬貫錢和一個官職。」
沒過多久,東宮太子有病,國醫不能治,就到處張貼告示在民間求訪高明的醫生。何澄應詔,開了葯,太子服後,病就好了。因此朝廷就賞賜何澄一個官位,和五萬貫錢。一如夢中所見

(《醫說》)
    2.毗陵有個姓錢的老翁,常行善事,可是還沒有兒子。鄉中有一名姓喻的,欠了有勢之人的錢,被官抓去,妻子女兒都受飢受凍,便向錢翁借錢。翁如數給予,並且不立借據文書,救濟對方。事後,喻氏夫妻女兒登門拜謝。錢翁的妻子見他女兒很美,想聘為小妾,喻氏夫妻歡喜願意。但錢翁卻說:「乘人之難是不仁,我救急對方,原是善心而發,現在想娶人家女兒就變成不義,我寧可無子,也絕不願意這樣做。」喻氏夫妻聽了,十分感動涕泣,向錢翁拜謝而退。當天夜晚,翁妻夢見天神,告訴她說:「你丈夫救人行善,並且能憐貧恤困,不淫人女,故陰德深重,當賜你貴子。」第二年,翁妻果然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天賜。天賜十八歲就參加朝廷的各項考試,一帆風順,考得非常好,最後官位做到了御史
    3.四川人費樞,到京城會考。傍晚一婦人進前訴苦,說:「我是販綢人的女兒,出嫁後丈夫死了。沒有路費回家,願意跟你一起生活。」費樞說:「我不想犯非禮之事我當請你父親來接你回家。」於是,費樞四處尋訪,終於找到了她父親,告訴他女兒情況父親很感動,立即帶女兒家了。當年費樞就考中了,後來官至太守。                       (《白話壽康寶鑒》)
    4.獻縣捕役樊長,和同伴一起抓捕一個大盜。大盜逃跑了,把大盜的妻子帶到了審訊之所。同伴擁著盜婦調戲,盜婦害怕挨打,不敢吱聲不敢動,只是低頭哭泣。同伴正要姦汙盜婦,樊長看見了,怒道:「誰家無妻女誰能保證自己的妻女不遭患難不落入人手?你敢做這種事,我立刻報官!」同伴害怕就停止了。當時是雍正四年七月十七日戌刻。樊長的女兒嫁為農家婦,這晚他的女兒家被強盜打劫,他的女兒就要被污時,也被一個強盜喝止了。這事發生在子刻,中間僅僅隔了一個亥刻。第二天,樊長聽到女兒家的報案後,仰面看天,驚訝得舌頭久久都縮不回去。
    5.獻縣史某,忘記他的名字了,他為人不拘小節,磊落有直氣,看不上那些品德行為卑劣的人。一次從賭場回家,見村民夫婦子女在一起痛哭。村民鄰居說:「他欠有權勢人家的錢,賣妻償還。夫婦恩愛孩子又未離母乳,媽媽就要離開,所以一家人這麼悲傷。」史問:「欠了多少錢?」說:「三十兩銀子。」「賣妻多少錢?」說:「五十兩,賣給人做妾。」史某問:「能贖嗎?」說:「債券還沒寫,買主還未付錢,怎麼不能贖!」史某立刻取出賭贏的七十兩銀子給那對夫婦,說:「三十兩還債,另外四十兩謀生,不要再賣老婆了。」村民夫婦特別感激史某,殺雞款待史某。正喝得痛快時,丈夫孩子出,用目光示意妻子讓她薦枕以報答史某。婦點頭,語氣略微親近。史某正色說:「史某半世做強盜,半世做捕役,殺人都不眨眼。但如果危急中污人家婦女這種事,則實在做不出來。」吃完喝完,轉身就走,沒再跟村婦說一句話。
    半個月後,史某家住的村子晚上著火了。當時秋收剛完,家家戶戶屋上屋下,柴草都滿,而且房子都是茅草做的屋頂高粱桿圍的籬笆,立刻四面都是烈焰,估計出不去了,史某與妻子孩子閉目等死。恍惚間聽到房子上面遠遠傳來呼聲:「東岳有急牒,史某一家人都除名。」然後聽到轟然一聲,後牆壁塌了一半。史某左手拉著妻子,右手抱著孩子,一躍而出,好像有人幫助似的輕捷。大火熄滅後,得知一村人中,燒死了九成。鄰里都合掌說:「前一陣兒還偷偷笑你痴傻,沒想到你七十兩銀子贖回了三條命。」我認為此事能夠被上天保佑,捐助銀子之功十中有四成,拒色之功十中有六。

(《閱微草堂筆記》)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