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王維晚年為什麼一心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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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王維字摩詰,河東人。工書畫,與弟縉俱有俊才。開元九年,進士擢第,調太樂丞。坐累為濟州司倉參軍,歷右拾遺、監察御史、左補闕、庫部郎中,拜吏部郎中。天寶末,為給事中。安祿山陷兩都,維為賊所得,服藥陽喑,拘於菩提寺。祿山宴凝碧池,維潛賦詩悲悼,聞於行在。賊平,陷賊官三等定罪,特原之,責授太子中允,遷中庶子、中書舍人。復拜給事中,轉尚書右丞。維以詩名盛於開元、天寶間,寧薛諸王附馬豪貴之門,無不拂席迎之。得宋之問輞川別墅,山水絕勝,與道友裴迪,浮舟往來,彈琴賦詩,嘯詠終日。篤於奉佛,晚年長齋禪誦。一日,忽索筆作書數紙,別弟縉及平生親故,舍筆而卒。贈秘書監。

  王維是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園派詩人,同時終其一生又有很長一段時間身居顯位,這在古代詩人的行列中是不多見的。然而更奇怪的是官職越來越高的晚年,王維卻產生了很明顯的隱逸思想。本文旨在通過他晚年的幾首詩歌讓讀者了解王維晚年隱逸思想,然後從幾個方面發掘這種思想產生的原因。王維隱逸思想成因,我國古代的知識分子絕大多數都信奉「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人生信條。只要有機會條件,總是以「天下為己任」,把社稷百姓看得很重,會盡自己的所能為之服務的;只有仕途黯淡,境況窘迫的時候才想著要「獨善其身」。可是也不完全是這樣。唐朝的大詩人王維似乎就是個例外。大概由於文學和政治對人的能力的要求頗為不同之故罷,細細想來就會發現我國古時那麼多的大文人,真正能把官做到極致的並不多;仕途坎坷,浮沉不定的例子倒是俯拾皆是。王維的情況卻不是這樣。

  我們還是先來簡略地了解一下這位大詩人。

  王維,字摩詰,原籍祁(今山西祁縣),遷至蒲州(今山西永濟),盛唐時期的著名田園詩人。青少年時期即富於文學才華。開元九年(721) 中進士第(據說還是狀元),為大樂丞。因故謫濟州司倉參軍。後歸至長安開元二十二年張九齡為中書令。王維被擢為右拾遺。二十四年 (736)張九齡罷相。王維也於次年貶荊州長史。開元二十五年,曾奉使赴河西節度副大使崔希逸幕,後又以殿中侍御史知南選,天寶中,王維的官職逐漸升遷。安史亂前,官至給事中。亂後降職為太子中允,後復累遷至給事中,後又官至尚書右丞。

  這裡之所以比較詳細地敘述王維的做官經歷,就是想說明他雖然一生中官職也有上下的變動,但總得說來還是很順利的,最終還當上了尚書右丞,這就宰相了!按照「兼濟天下」的說法,王維應該忠心於江山社稷,鞠躬盡瘁才對。但事實是這樣嗎?我們不能否認,早年的王維也曾有過這樣的抱負和追求,可是到了他的晚年,隨著官職的升高,情況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下面我們通過他晚年的幾首詩來了解一下王維當時的思想狀態

  其一,王維在《酬張少府》這首詩中這樣寫到

  晚年惟好靜,萬事不關心。

  自顧無長策,空知返舊林。

  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

  君問窮通理,漁歌入浦深。

  這首詩太能說明問題了,他已經明明白白告訴我們自己晚年想法,詩一開頭就是「惟好靜」,乃至「萬事不關心」,恬淡達觀的感覺油然而生。下面幾句中大力描繪自己在「返舊林」之後的生活情景:迎著松林吹來的清風解帶敞懷,在山間明月的伴照下獨坐彈琴,自由自在,悠然自得這是多麼令人舒心愜意啊!在前面四句抒寫胸臆之後,抓住隱逸生活兩個典型細節加以描繪,展現了一幅鮮明生動的形象畫面,將松風、山月都寫得似通人意,情與景相生,意和境相諧,主客觀融為一體,這就大大增強了詩的形象性。從寫詩的藝術技巧上來說,也是很高明的。讀著「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和「漁歌入浦深」這樣的詩句,誰還能想到這詩的作者竟然還是位曾居宰相高官呢?其二,來說一說王維的那首被選入高中語文課本的《山居秋暝》。原詩是這樣的: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此詩最為人所稱道的是它的頷聯,因為王維把秋天雨後山中環境描繪得淋漓盡致:天色已暝,卻有皓月當空;群芳已謝,卻有青松如蓋。山泉清洌,淙淙流瀉於山石之上,有如一條潔白無瑕的素練,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多麼幽清明凈的自然美啊!王維的《濟上四賢詠》曾經稱贊兩位隱士高尚情操,謂其「息陰無惡木,飲水必清源」。通過這兩句詩可以看出,詩人自己也是這種心志高潔的人。象這樣的詩句非心靜隱逸人不可到出。這一點在詩的最後兩句中被更明顯得表達出來: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王孫在這裡指詩人自己,是反用了《楚辭·招隱士》「王孫兮歸來,山中兮不可久留」的詩意,說山居的景色特別美,使人流連忘返,醉心其中,哪裡還管山外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且去享受這無邊的隱逸之樂去吧

  還有一首詩也頗能說明問題,就是《終南別業》。詩是這樣寫的: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對於這首詩來說,只關注其中的一聯也就足夠了,就是它的頸聯「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行到水窮處」,是說隨意而行,走到哪裡算哪裡,然而不知不覺,竟來到流水的盡頭,看是無路可走了,於是索性就地坐了下來。「坐看雲起時」,是心情悠閑到極點的表示。雲本來就給人以悠閑的感覺,也給人無心印象,因此陶潛才有「雲無心以出岫」的話(見《歸去來兮辭》)。通過這一行、一到、一坐、一看的描寫,詩人此時隨遇而安的閑適恬淡的心境閑適也就明白揭出了

  無須再多舉例子,憑上面三首詩就可以明白地看出,王維晚年雖身居高位,但隱逸避世的思想卻時時顯露出來。當然,在他早年也曾經有過類似的隱居行動。比如,在他擢第後的第七年就曾經有過隱居的行為,但那時因為他剛做大樂丞才不到半年時間,就被貶為濟州司倉參軍。仕途上的曲折加上他在濟州的一些經歷使他產生的這種思想,只是一時的,並沒有使他徹底地隱居起來。在他這個時期所寫的《不遇詠》中有這樣的句子:「北闕獻書寢不報,南山種田時不登。……今人作人多自私我心不說君應知。濟人然後拂衣去,肯作徒爾一男兒。」他的眼光扔關注著現實期待有一天能夠官復原職,施展抱負。既然如此,為什麼到了他的晚年官職高了,沒有了仕途的不順,反而隱逸思想更強烈了呢?筆者經過多方面的搜集整理,得到下面幾個原因,希望

  揭示這個中原因。

  一、王維一生篤信佛教,受到佛教避世思想的影響很深。

  在王維生活的盛唐時代中國佛學已經發展到了全面成熟階段。當時,不僅天台、三論、唯識諸宗已經具備完整的理論體系,華嚴禪宗也確立了相當成熟核心思想。王維的名和字就直接取自佛教菩薩維摩詰。王維與禪宗關系當然最為密切,據其所撰的《請施庄為寺表》說,他的母親「博陵縣君崔氏,師事大照禪師三十餘歲,褐衣疏食,持戒安禪,樂住山林,志求寂靜」。據考證,這位大照禪師就是神秀的嫡傳高足弟子,北宗禪七祖普寂。據推算,王維母崔氏最晚在他八九歲(708—709)時即已師事北宗高僧普寂。而這些對幼年的王維肯定會產生深刻的影響。開元十七年,未滿三十的詩人正式拜在道光禪師門下「十年座下,俯伏受教」(《大薦福寺大德道光禪師塔銘》)。這位道光禪師也是一位北宗中人。開元二十八年,王維在知南選的途中與南宗禪大師神會相遇於南陽臨湍驛,這次會見,對王維影響極大。由於傾心服膺於南宗禪法,王維又應神會之請為禪宗南宗六祖慧能寫了《六祖能禪師碑銘》,使之成為研究慧能生平最原始的材料,而王維被稱作「詩佛」看來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另,不管《舊唐書》還是《新唐書》,都明確地肯定王維是信佛的。據《舊唐書》記載,「維弟兄(其弟王縉,下文還會提到)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葷血;晚年長齋,不衣文彩 」,維「在京師日飯十數名僧,以玄談為樂。齋中無所有,唯茶鐺、葯臼、經案、繩床而已。退朝之後,焚香獨坐,以禪誦為事。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居一室,屏絕塵累」。《新唐書》中亦有類似記載,只是稍微簡略些。這些足以說明,王維由於篤信佛教,在晚年生了隱逸思想,並在一程度上付諸行動,做官的同時「得宋之問藍田別墅」(《舊唐書》),並隱居於此,「與道友裴迪浮舟往來,彈琴賦詩,嘯詠終日」(《舊唐書》)。

  二、王維在安史之亂前後遭到巨大的打擊,以致心灰意冷。

  王維在朝期間經歷了唐朝著名的「安史之亂」,這對他生了巨大的影響。《舊唐書》中是這樣敘述這件事情的經過的:「祿山陷兩都,玄宗出幸,維扈從不及,為賊所得。維服藥取痢,偽稱喑病。祿山素憐之,遣人迎置洛陽,拘於普施寺,迫以偽署。祿山宴其徒於凝碧宮,其樂工皆梨園弟子、教坊工人。維聞之悲惻,潛為詩曰:『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花落空宮裡,凝碧池頭奏管弦。』賊平,陷賊官三等定罪。」雖是出於無奈,可王維逃脫不了朝廷的懲治,幸好他在為亂朝偽官時寫了那首《凝碧詩》,表達了他當時對朝廷的忠心,對國家的擔憂,再加上他的弟弟王縉請求削減自己刑部侍郎官職為他贖罪,因而得到當時皇帝唐肅宗的寬宥,不光沒有治什麼罪,反而還「責授太子中允」(《舊唐書》)。後來他的官職還得到一路上升,直到尚書右丞。盡管沒受到很重的打擊,但是王維卻身很是心灰意冷了,他不再象年輕時一樣抱有什麼樣的政治理想,希望做出什麼業績來,而是越來越傾向於田園,傾向於隱逸生活了。三、朝廷政治局面日趨黑暗,王維的理想隨之破滅。

  唐玄宗後期,政治統治開始由前期的清明轉向腐朽。開元二十四年十一月,張九齡罷相,次年四月,張又被貶為荊州長史。而李林甫任中書令,大權獨攬。這是玄宗政治統治的轉折點。從此之後,朝政日益荒廢,腐敗現象日益暴露。大批奸臣出現在朝堂之上,忠直之士卻受到排擠甚至打擊。天寶十一年李林甫死,奸臣楊國忠執掌了朝廷的大權,玄宗的統治狀況進一步惡化。王維對張九齡被貶,感到非常沮喪,但他並未就此退出官場。開元二十五年,曾奉使赴河西節度副大使崔希逸幕,後又以殿中侍御史知南選,天寶中,王維的官職逐漸升遷。在這個過程中詩人的內心痛苦的,他一方面對當時的官場感到厭倦和擔心,但另一方面卻又戀棧懷祿,不能決然離去。於是只能隨俗浮沉,長期過著半官半隱的生活

  通過上述文字,我們知道,王維在晚年時期確實在形式過著一種半官半隱的生活,可是我們可以斷言,在他的心中自己恐怕已經是一個隱士而不朝廷上重要的官員了。而導致這一結果的原因也在上面進行了分析,雖然未必全面,但是也基本上能說明其中緣故了。此文來源網路感謝原作者南無阿彌陀佛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