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江邦濟
江邦濟,字道卿,號晴舟,是安徽婺源江灣,江易園居士的父親。江邦濟,秉性仁孝,幼年失了父親,母親詹氏,撫養嚴格,時常有責備,但都喜笑承受。天生好學,博通經史,誨人不倦,寬容好布施。晚年,由於江易園學佛,江邦濟也深有信向。閱讀了凈土經論,尤其贊嘆《龍舒凈土文》,常對別人說:「守這一編,足夠了。」到了民國乙丑年,有一天早起,下床輕微摔倒,中痰昏厥。家人進獻宣竅豁痰湯,就能應聲,手腳移動,以為只要能痰開,更沒有別的病。這時家人共同持念大士洪名,希望挽救。不料年紀大了時間到了,夜半痰聲漸重,知道沒有辦法。江易園,就附在他耳邊勸請迴向西方,一心念佛,求生凈土。請完後,又附在耳邊朗誦南無阿彌陀佛。這樣請誦,反覆再三,江邦濟也反覆點頭。家人都高聲念佛,經歷一時左右,就泰然往生了,如入禪定。家人素來知道凈土利益,努力抑止悲痛,仍然齊聲念佛。過了五小時,才沐浴更衣。當時是十月十八日丑時,世壽七十五歲。(江易園述)
民國鄭伯儀
鄭伯儀,是浙江嘉興人。從小讀書,少年後,就停學了。民國癸亥年,向從兄棐諶,請問佛法。棐諶給他《安士全書》,《印光法師文鈔》等,又帶他到嘉興佛學會,隨眾禮誦。乙丑年八月二十六日,患病痢疾,很久不好,自知不能恢復了,囑咐家事很詳細。到了十一月初六日的早晨,對他妻子說:「我從今天起,不再說濁世的事了。我求生西方凈土,阿彌陀佛,已叫觀世音,大勢至,二大士來接引。我臨命終時,你須要率領兒輩們,持香念佛,助我往生,千萬不要哭泣。先請比丘到床前念佛。」初九日,就請接興師等助念。到了初十日夜裡,對他妻子說:「時間到了,快燒香湯沐浴我,打開門窗,我的神識從頭頂出去,大勢至菩薩就到了。」沐浴後,就合掌面對興師說:「敬謝師父念佛送我,請師父扶我起坐。」於是興師扶著鄭伯儀的後背,他妻子也控制悲傷,讓家屬們,敲擊引磬,以及執香跪誦佛號。鄭伯儀又勸眷屬,以後天天念彌陀,西方凈土決定可以去。然後凝神稱念佛號,忽然聲音低了,將要往生,還在張合唇吻不停,須臾間往生了。當時是十一日丑時,享年四十八歲。天亮後,身體冷了,頭頂還是溫的。(《俞慧郁鈔集》)
民國劉開難
劉開難,字西樵,法名契凈,是江西彭澤人。剛成年,蜚聲學壇。父親曉峰先生,在楊仁山居士處,了解到佛學堂奧,《華嚴》,《楞嚴》,等大乘經,朱墨交錯。劉開難將近成年,暗自以為是迷信。民國紀元,佛化漸廣,病中感應到夢,請讀《華嚴合論》,感嘆法界的弘妙,不可思議,才發心向道,而悔改先前的錯,並傷感聽到佛道太晚。己未年佛誕日,才供養佛位,早晚頂禮。第二年,持長素,每天早晨跪誦《遺教經》作為治心。接著創辦佛學會,星期日,領眾禮佛,講演經論,隨從他發心的很多。壬戌年秋天,去朝拜普陀山,禮敬印光法師為師。一經親近,契合如針芥。印師詢問知道劉開難有老母,囑咐勸他念佛,應盡孝道。回來就迎接母親到城裡,委婉勸進,母親感動,也天天持佛名數百聲。癸亥年十月,母親臨終時,劉開難率眾人助念,都聞到了異香,去世後面貌如生。曾經與許止凈居士說:「受師父指教,如撥雲見日,大悟念佛切要,不可有一天延緩。」本縣凈土庵,比丘尼果仁,聖道,都因他的教誨念佛求生凈土,臨終都預知時至,瑞相卓著,各自具有本傳。乙丑年秋天,劉開難抱病。到了十一月二十七日,夢見有人徘徊窗外,問是誰,回答是西方極樂世界,等候西樵先生。當時家人在佛前禮念,都為他求壽。劉開難呵斥說:「五濁惡世,不可久住。何況加上病苦,我正要早離為幸遠,你們怎麼用愛我的心害我呢?從這以後迴向,務求佛早來接引,不可痴心求壽。」後來多次見到祥瑞感應,念佛更迫切。從此或出聲或默念,晝夜不間斷。來慰問病的,一概不酬謝回答,只是合十一下,就念佛。又在昏沉中,忽然見有人引他入冥間,有人說給他官職,更有請他升天的。劉開難都嚴正斥責,說「我發願求生凈土,作官中造業,天福終將墜落,不是我的願望啊」。臘月初九日早,自己起來穿衣禮佛,然後對別人說:「我的業相已盡,幸好不被它轉變,你們要謹守念佛法門,不要疑惑。」初十早上,告訴家人,要在明天未時走了。臨終前數小時,說床後居士很多,念佛程度也很高,你們應當禮敬,自己念誦普賢的《十願文》兩遍。然後默念不語,果然到了未時安詳往生。過了四小時,全身都冷,頭頂溫和如生。(《俞慧郁鈔集》)
民國劉翰廷
劉翰廷,是江西南昌人,清朝副榜。天性誠樸,毫無嗜好。晚年因為內弟包培齋等人信奉佛,劉翰廷也深信,專修凈業。每天早晚,都有定課,數年沒有間斷。民國乙丑年臘月初,生病發熱,頭不安枕已有半月。十七日,友人說用刷痧法,治療很有效。十八日,自己說已經好了。十九日,又病了,家人請僧人早晚輪流念佛,助他往生。二十日夜三點鍾,說:「佛與菩薩來迎接。」自己下床跪十五分鐘。又對家人說:「佛已走。」五點鍾,要檀香水洗手臉,到了五點半鍾,端坐念佛往生了。當時信眾雲集,都感嘆希有。(正通述)
民國沙元炳
沙元炳,字健庵,是江蘇如皋人。他的品行操持,文章道義,都可以成為末法時期的楷模。學習重實踐,志在盡本分,不慕世間虛榮。所以入詞林後,在家侍奉雙親,希望盡到兒子的職責。最初不知佛是什麼人,經有什麼意義,也尊循韓歐程朱的習氣(反佛)。國朝變了以後,悶極無聊,常存有超出這世界的想法。試讀佛經,見那義理精微奧妙,圓融超脫,才知道佛是大聖人,那教誨有不可思議的事。不禁喜極而悲,可惜數十年見聞狹隘。從此潛心研究,受持讀誦,希望親證本有的佛性,超出六道輪回。民國十二年,六十歲時,厭世更迫切。正好諦閑法師到如皋講彌陀經要解,沙親身聽講,才知道凈土橫超法門,是一切眾生,都能現生證入佛道。於是專修凈業,期望往生。民國十三年,讀到印光法師文鈔,深心景仰,希望一拜見,因病沒有結果。直到臨終前,與朋友談論,當作是憾事。十四年秋天,沙左腋患癰瘡,接著咳血。到了臘月十一日,卧床不起,略微囑咐家事,很後悔從前改廣福寺為議會,遷移佛像,有贊成的過失。吩咐他兒子沙進,拿出三千兩銀子,在東門廣慧庵,改建佛殿,救贖先前的罪愆。又使家中眷屬,日夜輪班在床前念佛,就是到了臨終,也是如此,不能預先為他洗濯換衣,以及哭泣等。入殮用布衣,不要用綢緞。喪事中無論祭祀神靈和待客,不要用酒肉。又讓人請僧人助念,必定期望仰仗佛的慈力,往生西方凈土。在床前設香案,供阿彌陀佛接引像,面對慈容,口念心憶,專精一致,一概不提及別的事。二十四日夜,病更重,僧眾都來助念。沙元炳正念分明,出聲默念相隨。直到二十六日酉時,忽然往生,頗有異香,大眾念佛更強烈。過了二小時,頭頂還是溫的。(《印光文鈔》)
民國沈同文
沈同文,字書軒,是江蘇南通人。兒子女兒各一個,婚嫁完畢,就歡喜說:「我的事辦完了,趕辦我的大事。」五十四歲時,把家都交付兒子,獨住一樓,晝夜誦經。民國癸亥年九月,因為有事到他的親戚沙健庵家,出示一紙,卻是自製發願文偈,意思極其懇切。沙問他的持念,卻是《金剛》、《高王》、《玉皇》等經,沒有不念誦。沙說:「《高王》是偽經,可以不誦。玉皇是道家言,信佛的人不必念誦。你我都老了,要辦大事,舍了凈土恐怕都不行。」沙贈給他《彌陀要解》,《小止觀》,以及凈土等經論,沈同文欣然領受。過後二年,又到沙家,說自己「往往見諸佛菩薩,充塞空際。又見五色蓮華,湧現左右。時間到了,我必往生」。沙說:「難道不是妄嗎?真的有,也不要說。」沈笑而不答。丙寅年正月十八日,身體漸漸不適應,越來越疲憊。他兒子勸他服藥,他說:「我等佛來迎接,葯有什麼用?」終究不服,而念佛不斷,並且告戒說:「你們有眼耳鼻舌,須要常念佛。」沒有別的囑咐。三月初,正是沈同文六十歲大壽,就讓家人焚香誦佛不斷,並請他朋友幫助。往生那天,自己說:「佛來了,我身入蓮華座了。」然後側身右脅卧倒,口裡喃喃,念誦更急,漸誦漸微,直到聲息都靜下來,嘴唇還在張合,當時是三月初六戌時。遺言說用布衣入斂,斂時,肢體柔和,顏色勝過生前。(《俞慧郁鈔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