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在什麽處
普眼菩薩欲見普賢,不可得見。乃至三度入定,遍觀三千大千世界,見普賢不可得。而來白佛。佛曰:『汝但於靜三昧中起一念,便見普賢。」於是普眼才起一念,便見普賢向空中乘六牙白象。雲居舜舉曰:『諸仁者!且作么生會?普眼推倒世尊?世尊推倒普眼?且道:普賢在甚處?』(讀者:凈土念佛法門,有四種:(一)持名。(二)觀像。(三)觀想。(四)實相。佛曰:汝但於靜三昧中起一念便見普賢。試問:始從散亂心持阿彌陀佛名號,至一心不亂時,是何境界?)永明壽曰:『普眼菩薩等入百千三昧求覓普賢不見。只謂:離念入定。厭境求真。不知塵塵是文殊,念念即普賢。』(讀者:試問:與實相念佛有甚差別?又:讀者大約於一九五三年時,在玉佛寺禮虛雲大師。問曰:某甲是修凈土宗的。而夢中亦未見到佛?大師曰:一天廿四小時,任算你十二小時睡眠,十個小時辦道,而二個小時老婆孩子!你放下,阿彌陀佛就在你面前。)
障蔽魔王領諸眷屬,一千年隨金剛齊菩薩覓起處不得。忽一日得見。乃問曰:『汝當依何而住?我一千年覓汝起處不得。』金剛齊菩薩曰:『我不依有住而住。不依無住而住,如是而住。』
南陽忠國師時,西天大耳三藏到京。雲得他心通。唐肅宗命忠國師試驗。三藏才見忠,便禮拜。立於右邊。忠問曰:『汝得他心通耶?』對曰:『不敢。』忠曰:『汝道老僧即今在甚麽處?』曰:『和尚是一國之師,何得卻去西川看競渡。』良久!再問:『汝道老僧即今在甚麽處?』藏曰:『和尚是一國師,何得卻在天津橋上看弄猢孫。』忠良久!復問:『汝道老僧只今在什麽處?』藏罔測。忠叱曰:『這野狐精,他心通在什麼處?』藏無對。後來有僧問趙州:『大耳三藏第三度不見國師。未審國師在什麼處?』州曰:『在三藏鼻孔上。』又後有僧問玄沙:『既在鼻孔上,為什麽不見?』沙曰:『只為太近。』又沙問僧:『汝道前兩度還見麽?』(讀者:若雲見。見個什麼?若雲不見,爭奈西川競渡,天津猢猻!)
美國鄧寧格能知道別人心裡想什麼。亦能使別人知道他心裡想什麽,唯其準確性不如前者甚多。且隔了很遠的地方,亦能曉得。茲摘錄鄧寧格的《你心裡想什麽?》一書中傑勃遜所撰序文中幾段:『有一次,當大眾表演時,鄧寧格說:「有一位正在憶想巴黎。未知對否?」某女士答曰:「是的。」她才想及此城,尚未來得及想提出何種問題。鄧又接曰:「你現在又想到那座塔了。那愛菲爾鐵塔。」她答:「是的。」鄧曰:「那塔是你從前某早晨於日光中所見的。」女頷首承認。愛姆西殷太說:「曾參加某友請客,時有鄧寧格在座。大家請他表演,當時彼妻獨自書寫k。g是何人?生於何處?小字條。暗暗藏於自己皮包內。傍邊並無一人靠近看見。但這神秘客人忽然說道:「k。g是你母親小時候的小名。她於一八五四年五月一日生於嗄嗨嗄。竟會答得這樣一些亦不錯。」「一九二四年二月,脫尼西地方由警察首領、出版界、作家、教士、及政府官員合組了一個團體,邀請鄧寧格到該處報館辦公室座談。別派數人往遠處一個圖書館,向任何一書架上,取出任何一本書,就任何一頁,抄出任何一句,回來到辦公室後,不出一聲,不許任何錶示,唯由抄書各人在室中集中心思,想念頃所做的事,所抄的句子。鄧則出門坐在車上,指揮司機,開到該圖書館,到該書架上,取該書該頁抄出句子。回來彼此相對,一些不差。」美國總統塔夫脫哈定、胡佛、羅斯福及其夫人、教皇庇護十二等均曾試驗無誤。電學專家湯麥斯。愛迪生說:「像這樣奧妙的事情,為我從來所未見,或且竟可認為不可能的。」其實鄧寧格既不說神說怪,又非魔術幻術。他說:『人人都可能有這種技能,不過沒有發展,而他自己是特別發展而已。』而且此事並不神秘,更與科學理論實際適相符合。蓋心有所思,則腦即有所波動,而各種不同的思念,有各種不同的波動。具有程度或能他心通者,即能收感得到你的波動而辨別。此即國師第一第二兩度情況便是。若你心識無念,則腦波絲毫不動。—而再問在什麽處,則大耳三藏就毫無辦法了。鄧寧格在往圖書館之時,要抄書人心中想念剛剛所做的事,亦就是這個理由。關於神通之事,佛教方面,無論顯密,均不許講的。這是為防流弊起見。(所謂流弊者:在行人自己既障破初關,更障破重關,透重關起大用,更談不到。在別人則障其悟明,障彼悟門。)然而『官不容針,私通車馬。』有時亦許談及。回憶抗戰時期,金剛上師聖露呼圖克圖,由漢口動身回昆明時。病叟送上火車卧房間,該時在座並無第三人。問:『師父現將離弟子往昆明了,倘弟子有要事找師父,應當怎樣辦?』答:『你只要如此如此,我就知道。』問:『我在此地如此如此,師父遠在昆明怎會知道?是否收音機一樣,此地發動,那邊即會收到知道。』答:『就是這樣。』
鹽官會下有一主事僧,忽見一鬼使來追。僧告曰:『某甲身為主事。未暇修行,乞容七日得否?』使曰:『待為白王,若許,即七日後來。不然,須臾便至。』言訖不見。至七日後,覓其僧了不可得。南泉至庄所,莊主預備迎奉。泉曰:『老僧居常出入,不與人知,何得排辦如此!』莊主曰:『昨夜土地報道和尚今日來。』泉曰:『王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覷見?』侍者問:『和尚既是善知識,為甚麽被鬼神覷見?』泉曰:『土地前更下一分飯。』
《碧岩集》載:洞山和尚一生住院。土地神覓他蹤跡不見,一日,廚前拋撒米麪。洞山起心曰:『常住物色,何物作踐如此!』土地神遂得一見,便禮拜。 。
雲居膺結庵於三峰,經旬不赴堂。洞山問:『子今日何不赴齋?』居曰:『每日自有天神送食。』山曰:『我將謂:汝是個人。猶作這個見解在!汝晚間來。』居晚至,山召膺庵主,居應諾。山曰:『不思善,不思惡,是什麼?』居回庵,寂然宴坐,天神自此竟尋不見。如是三日,乃絕。(這才是不思善不思惡的真正境界。)天寧誧初住韶山時,上堂曰:『韶山近日沒巴鼻。眼裏聞聲,鼻嘗味。有時一覺到天明。不在床上不落地。大眾!且道:「在什麼處?」諸人於斯下得一轉語,非唯救得韶山,亦乃不辜負行腳。其或未然,三級浪高魚化龍,痴人猶戽夜塘水。』
僧辭五峰觀。觀曰:『汝諸方去,莫謗老僧在這裏。』曰:『某甲不道和尚在這裏。』觀曰:『汝道:老僧在什麽處?』僧豎起一指。觀曰:『早是謗老僧也。』
《宗鏡錄》載:本師雲:如來道場所得法者,是法非法,亦非非法。我於此法,智不能行,目不能見,無有行處,慧所不通,明不能了,問無有答。又:古人雲:此事似空不空,似有不有,隱隱常見,只是求其處所不可得。是以若定空,則歸斷見。若實有,則落常情。若有處所,則成其境。故知此事非心所測,非智所知。如香嚴和尚頌示:『擬議前後,安置中邊。不得一法,沒溺深泉。都不如是,我我現前,十方學者!如何參禪?』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