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
科學作為一門真正的學問是文藝復興後的幾個世紀里逐漸成長起來的,它成長的過程就是對世界由點到線、由線到面的認識過程,曾經一時,我們立足於科學的管窺之見,對佛學產生了深深的誤解。
伴隨新世紀科學眼光的拓寬,實驗科學涉獵了許多神奇的領域,同時基礎理論也發生了質的飛越,科學的發展將無可避免地同佛學碰面,它們的隔膜已開始在人們的頭腦中冰消雪融。
當今的科學理論家費解於這樣一些事情:20世紀初,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在他的相對論中以科學的論證打破了牛頓絕對時空的枷鎖,在數學推論和天文觀測的基礎上人們承認了這樣的真理:現象界背後並不存在一個真正的虛空和綿延的時間流,然而在二千五百年前的佛教經典《心經》裡面通篇文字均是對「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的論述;本世紀20—40年代基本粒子物理學得到長足發展,人們發現了物質構成的不同層次的種種粒子,而這種對物質構成的雷同寫照曾出現在另一本佛學經典《楞枷經》里;當代心理科學的奠基人佛洛伊德和榮格發展的潛意識學說和集體無意識學說都可以在釋跡牟尼關於心、意、 識的系統論述中對號入坐。
這些令人費解的課題引起科學的沉思與反省,如今你會發現,科學理論的權威人士正羞答答地翻閱一些佛學典籍,他們不得不以嚴肅的態度重新認識這樣一個來自遙遠時代的對宇宙人生直覺頓悟的學說,當今科學迅速發展的時代同時也是科學與佛學磨合交織的年代。科學的發達為佛學的昌盛提供了機緣,近年來,佛學以一種宗教的、哲學的方式迅速在科學頂盛的大西洋彼岸和歐共體國家蔓延開來,佛學為科學注入了新鮮血液,對科學家來說,這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越是高度文明的民族越容易承領佛學的義諦,在公元前6世紀的古印度文明土壤中佛學誕生了,公元8世紀昌盛於世界經濟文化中心的大唐中國,在新世紀到來的今天,佛學又以耀眼的光彩展現於歐美大陸。
對宇宙萬物超經驗的、整體的、極終的領悟是佛學的精髓,對天地自然經驗的、局部的、層面的認識是科學的特點,隨著科學的發展,二者最終能否走到一起,這是我們所關心的問題,然而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還有待於人類在未來世 紀中對心、意、識的研究和對自然科學的探索。
禪刊 1995年度第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