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也會被人毀謗

星雲大師寬心:佛陀也會被人毀謗

  1963年,我初次走訪東南亞各國,到達最後一站時,一位同道建議:“沿途收到的贈品太多,搭船比較方便。”我說:“還是坐飛機比較妥當。”沒想到回去之後,原先提議坐船的人卻在佛教雜誌上撰文,謂星雲某人為了做生意,一路買了許多貨品,所以主張坐船雲雲。另一位同行者得知此事,安慰我說:“你不要難過,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世間的人,只要他認同的,就覺得是真、善、美;不認同的,就斥責為醜陋惡魔。毀謗有時也是一種肥料啊!”我聞言釋然。多少年來,每遇譏毀,想起佛陀慈忍的精神,不禁鼓起信心,勇往直前。如今,我也常敘述自己的經歷,告訴徒眾:“佛陀也會被人毀謗。”希望他們也能忍辱負重。

  我一生當中不知受過多少人毀謗中傷,年輕時雖然極力隱忍,但不免難過。因為我一直盡心儘力為人為眾,希望有一完美人生,而別人卻如此糟蹋我的好意,總覺得心裡無法平衡。

  自從1954年來到宜蘭之後,我為雷音寺肝腦塗地,奉獻心力,當地信眾對我極為護持;但每當有人提議將寺院交由我管理時,總有另一批信徒我是外省人為由,持反對意見。我並不以此為意,自覺出家應以雲游弘法為己志,所以除照常處理寺務,更在餘暇充實自己,發願要做一個擁抱眾生地球人。毀謗正好給我一個反省檢討的機會讓我堅定自己的目標方向

  佛陀在《四十二章經》中說,欲以毀謗損人,就如同“仰天而唾,唾不污天,還污己身;逆風坋人,塵不污彼,還坋於身”。誠乃不虛之言也。所謂“君子坦盪盪,小人常戚戚”,我們的心地要像太陽一樣光明磊落,惡言毀謗必如霜露般消失無蹤。

  記得30年前,我開闢佛光山、初建大雄寶殿時,曾有人不屑地說:“值此末法時代佛教衰微,還要建那麼宏偉的殿堂!”不久,佛殿落成,莊嚴的外觀吸引許多信徒前來上香朝拜;圓山大飯店初建時,也向我們索取藍圖以為參考。後來,我在客堂講堂、會議室等地裝設冷氣、地毯,又遭人批評;而中部一所別院在三夾板桌面貼了一道金邊作為裝飾,也被議為“豪華”。

  其實佛經里哪一方凈土不是黃金鋪地,七寶樓閣,微風吹動,眾鳥說法?美觀舒適的環境不但是應眾生的需要,更是現代機構必備的條件。如今不僅市井小民頻來聽經聞法,政要首長也喜歡寺院召開會議。所以,我們要正視毀謗,以此作為信心道念的試金石。

  40年前,我經常帶青年男女下鄉布教,當時一些好事者經常在背後說一些難聽的話,但畢竟大眾眼睛是雪亮的,久而久之,我們莊嚴有序的弘法隊伍獲得大家的肯定,一些家長甚至都命子女跟隨我學佛。當時目睹比丘尼不受人尊重,我努力在教界為女眾爭一席之地,為此曾被一些教界同道說成是“女性工作大隊的隊長”,甚至有些人以輕蔑的口吻將比丘尼說成是“寄佛偷生”。幸好她們都很爭氣,目前佛光山許多學有專精的比丘尼,甚至有人在大學任教。而在台灣首先發行的《佛光大辭典》,也是由一群比丘尼一手編輯而成,她們斐然的成績不但贏得世人的贊許,更粉碎了惡毒不實的毀謗。

  早年在台灣,人們最怕被人戴上兩頂帽子--黃帽子社會問題)和紅帽子思想問題)。於今,台灣是有帽子的問題存在,例如給你一頂經濟帽子你是企業和尚給你一頂政治帽子則又變成了政治和尚。傳播媒體也爭相炒作新聞,以收驚世駭俗之效。例如前幾年報章為佛教界評估財產,盡管佛光山早已退居殿後,但媒體記者仍窮追猛打,大做文章,說大樹土地一坪新台幣10萬元,佛光山佔地五十甲,價值150億新台幣。我和當時的住持心平說:“佛光山這麼值錢,我一也不知道,只要有人出價1/10的價錢15億,我們就賣了,建築物全部奉送。但誰來買呢?我們能賣嗎?”

  謠言止於智者。《堅意經》雲:“慈心正意,罪滅福生;邪不入正,萬惡消爛。”這是佛陀對治毀謗的良方。佛陀也會遭人毀謗,所以毀謗可能是由於我們表現得太好,我們應該感謝別人對我們的毀謗,因為如此一來,正好給自己一個反觀自照、消災解怨的機會讓我們得以在菩提道上步步提升。

  佛光菜根譚

  毀謗打倒不了一個有志氣的人,除非自己本身不健全、沒有實力;面對毀謗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辯白,對是非默然擯之。為人不爭一時之氣,要爭的是千秋萬世。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