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午後,我正要從東山去佛學院上課,遠遠見到寶橋那邊有一位矮小、駝背、小腳的老太太吃力地走著。我趕緊上前和她說:“請到朝山會館休息!”
她自顧自地往前走,眼看她急著想從不二門前的石階下山,我只好上前和她比手畫腳地說:“歐巴桑,這邊的石階有100多層,對您可能不太方便。那邊有一條斜坡路比較好走,我帶您去,好嗎?”我帶著她走了一段路,才放心回去。
數年後,我到馬來西亞弘法,她來電邀我見面,捧出一個牛皮紙袋,對我說:“這些給您辦教育。”打開紙袋一看,竟然是80萬元的教育基金。
後來,我每回到馬來西亞她都拿出二三百萬給我。聽說其他佛教界人士向她化緣,她卻不肯捐出一毛錢。有人問她為什麼對我特別,她說:“我這樣窮酸模樣的老人到佛光山,他毫不嫌棄,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法師。因此,就是要我把一切都捐給他,我都心甘情願。”
她,就是黎姑。
做功德、做善事要把握機會。社會上有一些人對於“及時行善”非常疏忽,對於“及時行樂”倒是非常認真。有的人想要做善事,但是一拖再拖,等到真正要發心的時候已經沒有錢了。特別是做官的人要懂得及時行善,所謂“公門好修行”,否則等到官位一去,哪裡還有權勢做好事呢?至於商業巨賈,也不要等到別人求助於你才去施捨,自己有餘就應及時行善。錢財如流水,流水一去不容易再回來,為什麼不及時行善呢?
與王永慶同為台灣石化產業的先驅者趙廷箴曾經說過:“我們會賺錢,但是我們不會做善事,我們需要宗教界來幫我們做功德。”可見社會上有很多人還是樂善好施的,只是不得其門罷了。其實,功德的範圍很廣泛,並不僅限於金錢,所以人人都有能力做功德。
那麼,我們可以如何做功德呢?
其一,以物質金錢來做功德。過去佛教設有磨坊、當鋪,乃至施茶、修橋等,以利益眾生;近年來,佛教徒也會以物質金錢做功德,支持各地道場發揮弘法利生的功能,如舉辦文教活動、慈善救濟等。另外,現代人工作忙碌,不能參加各種公益活動,有人也會把平時的儲蓄拿出一部分作為善款布施,或以物質資助生活上有困難的人。小小布施,對布施者而言不算什麼大事,但如“貧女點燈”一般,一錢布施同樣獲福無量。
其二,以服務奉獻來做功德。所謂“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今天社會上有一種善良風氣是很可貴的,即不少人會到各個機關團體去任義工:到醫院裡做義工,到寺院里做義工,到學校里擔任愛心媽媽,到沙灘、山林、公園、大街小巷去掃地清理垃圾等等,都是以服務奉獻來做功德。
其三,以語言贊美來做功德。有錢,用得不當會造罪;出力,你出力他出力,也沒有那麼多事情可以做;因此,比出錢、出力更高一層的功德就是語言贊美。說好話不怕多,一家說好話,家庭和樂;人民說好話,國家安定;全世界的人都說好話,世界則能祥和歡喜。
其四,以心意祝福來做功德。或許你說我沒有錢,不會做事,也不會說話,沒關係,別人做好事時我心裡歡喜,就是最大的功德。所有功德中以心的祝福功德最大,因為物質的布施功德是有形、有相、有量、有邊的,而心的祝福卻是無形、無相、無量、無邊的。比方“在三寶加被下,希望你健康快樂”、“誠心希望你福慧雙增”等,別人做功德我們心存歡喜讚歎,這也跟對方具有同等的功德。
但是,樂善好施也要有原則,不能隨便地施捨,否則會生反效果,或是增加別人的困擾,或是引起他人的反感。《增一阿含經》里即說,不可以對無法生起信仰的人布施佛法,因為會引起他的嗔恨之心。猶如一個人患有癰瘡,還沒有痊癒,又拿刀子去刺傷,會使他更痛不可忍。
一、施捨真理是上等布施。佛教認為上等的布施是給予心靈啟發的“法施”,這是許多人最為欠缺的。一個人即使有再多的錢財、再高的地位,不能明理,不能安心自在,也是貧窮。真理是每個人都需要的,假如能把真理布施給人,把知識技術傳授給人,則不僅能改善人們的生活,還能開發人們的智慧,以此利益更多的人。這就是上等的布施。
二、急公好義是中等布施。當我們看到社會上諸多的不公平,應該勇敢地伸張正義。看到國家的公益團體、弱勢團體生存困難,也應該給予贊助,助其發展,以發揮社會急公好義的精神。這是中等的布施。
三、濟貧救窮是下等布施。有一句話說:“救急不救窮。”對於一時的急難救濟,猶如雪中送炭,讓急難困苦的人獲得轉圜的生機,是莫大的慈善因緣。但是,對於恆常的窮困,有時候是救濟不了的,因為這種治標的慈善工作並不究竟。
四、施不甘願是劣等布施。有的人出錢贊助公益,但是布施之後心裡很苦惱懊悔,或是在別人強迫之下捐款,心不甘情不願,猶如剝去身上的血肉骨髓那樣痛苦。這種不是發自內心歡喜的布施是為劣等的布施。
無求的布施,端嚴高貴,令人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