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和居士:我與佛學

我與佛學

劉仙和

我原本對佛學一向認為是迷信之說,對那些終生信佛執著佛教事業的人總懷有幾分惋惜和同情,對他們不珍惜人生不好端端的作人而避世修行總認為是愚痴,有時甚至認為不給社會增添任何財富,寄生於別人供養的行為懷有幾分鄙視。然而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我自己也步入了學習佛學的門徑,真是因緣不可思議

但凡世人走入學佛的道路,總會有某種現世機緣,我的機緣什麼呢?學佛前我沒有見過一個和尚沒有任何人勸說過我,誘導 過我,我也沒有讀過一本佛經佛學書刊,再說自持具有現代人的那種革命的、科學頭腦的我,壓根兒也瞧不起那些我以為是荒誕的東西,莫說沒有,即便有我也不會去翻動。我家庭幸福,有妻子兒子和我組 成的一個和諧美滿的小家庭,我的工作和仕途走向也看好,我雖曾上山下鄉在農村勞動過兩年多,有幾分坎坷,但抽調進城當了幾年工人後,被轉為幹部,後來又入校讀大專,出校後接連提拔,三十多歲被提任為縣級領導,與同 輩相比也頗有幾分與眾不同的光彩。我的業餘生活也比較充實,從中學起就操習一些民間樂器在我所處的區域中也有一點名氣,曾多次赴省演出,也編導創作過一些歌曲、舞曲,後 來當領導後,即便工作較忙,我仍偷閑從事文學創作,曾在國家、省、地級報刊上發表過數十篇小說、散文。結合工作,我亦曾在多種報刊上發表過工作研究、調查報告、通訊報道以及一些 專題論文……如此這般並非我有意宣揚我的什麼成就,本意完全是表明我原本的生活是極正常、極有世間樂趣的。那麼是什麼原因直接導引我走上學佛的道路呢——我父親的死。

一九九○年春,我父親病重住院,那時我正在一個縣里任職,我放下一切,在醫院 盡心盡意地守護著他老人家。說老,其實還不滿68歲,剛退休不幾年。一月之後,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一生辛勞、坎坷度日的父親離開人世,我沒有力量承受這本生老病死的常規事實 ,我不相信與我們朝夕相處的父親就這樣離開我們,我望著父親遺體父親生前行、住、坐、卧的身影,為家庭,為工作日夜操勞的情景,為澄清自己本是清白卻被人為污染的歷史,為辯解自己在「四清」、「文革」中不應受到的冤屈,為表白自己對黨、對國家、對人民的赤膽忠心的一言一行、一幕一幕地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無法控制對 偉大父親情愛,我無法接受與我相依為命的父親的離去。在醫院、在殯儀館,我曾哭得死去活來。為此我母親,我的六個兄妹總擔心我本不健壯的身體

家裡人母親之外,其餘很快從父親的死中解脫出來,然我卻不能。它對我刺激太大,由此促使我思考著許許多多從來沒有思考過的人生生命的問題。這以後不久,我被調到地區所在地的市裡負責工作。繁重 的事務本應削減、沖淡我對人生的許多 思考,但恰恰相反,我的這些思考不斷加重,對人生生命的思慮越來越多,無數的煩惱使我改變著許多常規思維,對過去十分著意的東西萌發出一些無常之感,感到生活太累、太渺茫,情緒不定,彷徨不安 。

有一天,我從一位朋友那裡得到一本六祖壇經淺釋》,記得好象是美國宣化上人講解的,讀著讀著居然使我著了迷,恍惚感到另有一世界。一本書已顯然不能滿足我,於是我四處寫信聯繫,並借出差機會到一些寺院等途徑購了一些佛經佛學書籍,也訂了一些佛學期刊,我如饑似渴地學習,這些大善 知識使我從迷妄中覺醒,正如無著落的遊子一下子找到了歸宿,又猶如無娘的孩子一下子投入到母親的懷抱,心裡有說不出喜悅,表不盡的感受。我很想將自己的這感受、這種心境告訴親人朋友,但是自知自己初涉佛學,說 淺了別人不明白,說深了自己也還說不清,怎麼辦?乾脆什麼都放一放,全心投入,埋頭苦學,參禪打坐

世上真有佛嗎?佛經上講都是真實的嗎?真有因果嗎?人人是佛性嗎?真能明心見性嗎?諸如此類問題在我心中時常升起疑團,學佛我不斷反思;是否是自己走錯了路 ,是否是自己誤入歧途。但不管自己如何質疑,心底總有一種信念支持著我不斷學下去,修下去。

記不準是那一天了,正沉思於行走的我迎頭撞在一什麼東西上,剎那間一片空明、寂靜,房屋、街道、行人全然不見,不見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居然連自己也不見了,「我呢?我到那裡去了?!」心中猛烈閃出一絲恐慌。也不過了多久,又回到現實物質世界的一切又展現眼前,山是山,水是水,人是人,車聲人語又響耳中。我時我才發現我頭是撞在被一輛升降車吊起的鐵垃圾箱上,按理,這樣重的撞擊頭部應該很疼痛,然我卻全無疼痛感,被撞著的我理應被來往不斷的人或吊垃圾箱的環衛工人看見, 但我環顧四周,人們各行各的路各干各的事,似乎什麼也沒發生。此情此境我難以忘懷,當我再讀《六祖壇經》,」心如虛空,無邊無際……」啊!六祖點化;當我再禪宗棒喝公案,啊!字字句句真真切切,示人開悟,好一幅明心見性的圖畫,好一處明心見性的境地。

後來,參禪之中,又累有色身脹大,大得無可以擬,真是不可思議。有時色身軀體不見,惟存兩片還要念咒的嘴唇正發出咒聲,碩大的嘴有上含天,下接地,口吞日月之感 。再後來又有四大皆空無我之境,記得初入此境時,為「無我」還一度出現恐慌,恐懼之際猛然顯現自己最重的業障、未了的塵緣。記得下坐之後曾寫下幾句,以記當時心態:「身入虛空恐懼,茫茫無邊何處去?還有嬌妻情不舍,豈能如此就歸西。」是天天求空不得空,真到空時又懼空,不怨天尤人,只責自己根器太鈍。

我至今日日參禪打坐,不敢松馳、大意,加之身見尚重,更需精進不息。明心見性本與肉身優劣無妨,但我以世間居家學佛,貴在以身示法,若學佛人病魔魔、氣餒餒,豈不給 佛家臉上抹黑,豈不給世間學佛又添迷霧,實為罪業,因此我持意驅除身見,以骨健身強示法於世。學佛幾年來,我未吃過一粒葯,未看過一次醫生,由於業障深重也生過幾次病,每每都是打坐誦經,懺悔罪業,受佛法加持而驅退病魔。

如今佛緣盛世,學佛人徒然增多,但我以親身之感深知,末法時期鬼神熾盛,千功百法橫空出世,假冒偽劣充滿市場,是喜是憂,毋須評說,只是學佛人多有一些屏障。但凡有心學佛者必有正信才能持正法,否則魔道萬千,一 但陷入難以自拔,可悲可憫。常有人邀我去聽氣功大師的帶功報告,邀我去看特異功能表演,也有人邀我去拜師學功,求得種種顯現,表演功能,我均一一謝絕。並非我蔑視他們,敵視 他道,我自知自己定力尚差,心易散失,還是一心一意照顧好自己為好。

我斗膽說出以上妄言,並非向世人表明我已證佛法,以此施教於人,只是自己覺得累受《禪》刊法恩,又年年賦予我參加生活夏令營機會,然因我公職在身,不能自主,無緣親臨名寺禪修,心中慚愧,一念之下匆忙寫下自己學佛的點滴,以心以血報恩《禪》!

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摩訶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