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學成居士:心靈鎖鑰 第二章:心靈世界的內在機制與精神王國的地圖(二)天堂地獄一肩挑

  (二)天堂地獄一肩挑——三能變緣起的第七識觀——作為自我意識的末那識

  阿賴耶識是神秘的,其深不可測,其廣不可度,非成佛不能窺其全貌。而第七識——末那識也同樣玄乎,與阿賴耶識一樣,人們出於茲、沒於茲,無時無刻不在它的籠罩之下——睡眠它也守護著人們,而人們卻對它熟視無睹。

  人們為什麼會有「我」這樣一個奇異的觀念?人們憑什麼力量世界劃分成主觀和客觀兩大對立的存在?人們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情感?有那麼多的怨艾和喜怒哀樂?人們為什麼有那麼多需求、追求?人們為什麼有多得數不清善惡惰性和行為…而這一切,還有許許多多,都與這個末那識的存在分不開,正是有了末那識,才會產生上面所列舉的一切。

  在人們的心中,客觀世界是存在的,主觀世界也是存在的,這原是無須「論證」的現實,用佛教的話來說,這都是眼耳鼻舌的「現量境」無須用推理的「比量」來證明。可是人類偏偏要產生出一批傑出的思想家,他們不滿足於這個「現量」,他們需要深入,需要對自我和世界尋找存在的依據,並加以證明——這可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根本推動力啊!

  遠在兩千多年前的中國莊子就曾發出如下的一番議論:

  喜怒哀樂,姚佚啟態,樂出虛,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不其所萌。己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其所為使,必有真宰,而持不得其朕。可形已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百骸九竅六臟賅而有焉,吾與誰為親?汝皆說之乎,其有私乎焉,如是皆有為臣妄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也。其遞相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

  宇宙萬物主人——內在機制的主導因是什麼?不知道,想必有。人身四肢五臟百骸主人——內在機制的主導因是什麼?不知道,想必有。眼耳鼻舌身意不可能無統率地各自為陣,當然應有一力量把它們統一在一起以維持生命的運轉,這是一個什麼東西呢?莊子沒有指出那是一個什麼,但指出了其中肯定有一力量,姑且名之以」真君」——莊子道家學說是無神論,講「道法自然」,千萬不要把這個「真君」誤以為是神或上帝

  兩千年過去了,法國的那位世界思想家笛卡兒為了反對中世紀的神學和經院哲學,主張「系統的懷疑」方法,是「懷疑一切」的祖師爺。他孜孜在懷疑中尋求人生宇宙存在的依據。懷疑到最後,只有一點不能懷疑,這就是著名的」我思故我在」——這是無須再加證明的,並可以從「我在」的這個「我思」中推證與「我」有關的一切的真偽。三百年後,現代英國哲學大師羅素卻對此又發生懷疑,他認為,「我思」只能證明「思」在,並不能證明「我」在;這個「我」是偷偷地、非法越境似地從「思」中偷渡來的。世人們可以嘲笑這些嚴肅的偉大思想家嗎?當然不可以對他們這種上下求索的精神也實在難以理解——沉溺在商品社會與物慾中的人,誰有精力去胡思亂想呢!何況去探索那個物慾以外的世界禪宗同樣以這種精神在追求:「哪個是自己的主人公?」許多禪師開悟之前,把這個問題貼在鼻頭上,不知熬過了多少歲月。

  人們可以擁有一切,但這一切僅僅從屬於「我」,人們可以失去一切,但這個「我」卻刀切不開。全癱的病人,不癱的也只有這個「我」。五蘊是「我」的五蘊,六根六塵六識這十八界是「我」的十八界,生死是「我」的生死喜怒哀樂,榮辱得失統統生於這個「我」,並由這個「我」來承擔。這個「我」到底是什麼

  佛教唯識學明確指出,這個「我」就是第七識——末那識,而且只是它的一種根本「現量境」。「末那」是對古梵語的音譯,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思量,唯識對它所下的定義是:恆審思量。恆則延續穩定從不間斷,審則檢查審核,思量則認識觀照。總的意思是無時無刻不對自己的這個存在——包括生命的、精神的,進行監督和管理。不像第六識——我們的這個理智的認識有懈怠睡眠和休克失念之時,七識可是盡職盡責守護神。人熟睡之時它仍在工作,不然五臟六腑為什麼還在活動呢?生命並不因為理智的失去而失去,植物人不是一樣可以度過幾十個春秋嗎?

  唯識學認為,末那識是以阿賴耶識為其存在的依據,又以阿賴耶識為其所攀緣對象,不斷地、毫不稍息地反覆度量——人們哪天不照鏡子,哪天不對自己和環境進行盤算呢?並把阿賴耶識的一切執著為它的「自我形相內容執著為它的自我個體——實際上末那識僅是從屬阿賴耶識的一部分,並且是「見分」的一部分而已。末那識與第六意識根本不同之點在於,第六識是純理智的認識,而第七識則不具備這種能力,它最大的能力就是對第六識的控制,最根本的性質就是區別「我」和「非我」。五蘊身僅是阿賴耶識的部分限有的實在,末那識則把這個限有的實在執著為「我」,五蘊身以外的世界是阿賴耶識的延伸和「變相」,末那識割裂了阿賴耶識這種整體統一性,把五蘊身以外的世界排斥在外,認為是「非我」。由於阿賴耶識整體統一性的力量同樣影響著末那識,加上第六意識全能的認識功能為末那識驅使,所以末那識又要對外部世界進行佔有——「我的世界」。這里末那識就進入了它難以自拔的困境,一方面它本能地把世界排斥在「我」之外,另一方面又本能地想把世界作為「我所有」。這是一切生命存在的本能生命的存在,如黑格爾所說,就是不斷地把外在變成內在,又把內在變成外在的持續過程失去了這個過程也就失去了生命宇宙萬物各各不同,各有各的「自性」以區別於它物。末那識則是在生命上、精神上的這種「自我意識」——不過不應與德國古典哲學中所描繪的「自我意識」混為一談,德國古典哲學的「自我意識」是廣義的,有點接近於阿賴耶識,而末那識是狹隘純粹的「自我意識」,它只有這個根本功能——「我」!

  嚴格意義上的心理學、心理分析學應該是末那識的天下,因為心理的實質意義是情志上的而非理智和認識上的。講認識、講理性、講感覺、知覺、記憶、表象、想像思維那是眼耳鼻舌身這五識和第六意識的事。而動機、要求、情緒情感意志、氣質、性格等真正的純心理現象狀態才是第七識——末那識的本分事。

  前面談五蘊時,除色蘊外,受想行識四蘊都僅略提了一些;前面談「四聖諦」時,除「苦諦」和「道諦」外,「集諾」和「滅諦」也僅是略提了些。因為不把末那識弄清楚,這一切都說不清楚佛教講苦,講修行,講解脫都是因為這個末那識而發生的;沒有這個末那識,人人都達到了「無我」的崇高境界,那都成佛了,全部佛法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修行修行,什麼都容易解決,唯獨這個「我」卻如鐵鑄就的一般,萬鈞之力也難以動搖它半分,不然佛教何須用那個三大阿僧祗劫的漫長修行呢?

  「苦諦」的根子是末那識,「集諦」的實質是末那識。而根本煩惱煩惱的根本——我貪、我痴、我慢、我見,就是末那識的「本來面目」。

  說句公道話,任何具體的生命——精神存在,為了維持自己的存在,必然有維持其存在的需求能源就不得不調動自己的力量對外界事物進行索取,以求生存和繁衍。這是任何生命體本能,也是其應有的權利。就這個命根子,生在於人的身上就與萬物不同了。人號稱「萬物之靈」,人不僅具備與其它高等動物相同的、高功能的軀乾和四肢——特別具有「手」,還具備遠遠高於「靈」於其它生命體智能生命的根子在於獵取外物以養活自身,這種合理的根本的要求,在末那識里,在被末那識所控制的第六意識里則被無限地放大了,合理的需求成了貪慾」。社會物質文明越發展,這個「貪慾也就越來越大;「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這是道家祖師爺的明見。但佛教,特別是唯識學則更加深入其中,探悉它的來來去去,探悉它與整個生命精神、認識、社會乃至全宇宙關系

  為了生存,為了擴大和優化自己的生存間,生命本能成了「我貪」;為了生存,為了保護這個生存,為了確定「自我」生存的權力和地位並凌駕於他人他物之上,生命的這種本能就變成「我嗔」;「我」是「我」,並且牢牢把執著不放,沉溺其中,生命的這種本能就變成了「我痴」——佛教又稱為「無明」;為了確定「我」的存在理由和價值生命的這種本能就變成了我見」,在人類社會中更發展為身、邊、邪、禁、見這五大後天薰習而成煩惱,如極端個人主義、無政府主義及種種離題萬里的「人權」說教。

  唯識學把末那識稱之為「染污識」,就是因為這個「自我意識」天生不守本分自我擴張,踐踏它物,並染污眼耳鼻色身和第六意識,使原本純潔清凈的這前六種性受其欲性的支配而被其染污。因為有了「我貪」、「我嗔」、「我痴」和「我見」,於是第六意識不知不覺地產生了「我慢」及各種「不正見」,併產生了忿、恨、覆、惱、嫉、慳、誑、諂、害、驕等種種不良心理現象。有了這一切,人們就失去了愛心社會就難有寧日,「五濁惡世」就是這樣的人類「共業」的「果報」。

  唯識學在「集諦」中,對這個因末那識而引發的種種煩惱及其因果關系有極為詳盡的界說。如煩惱的名數有貪嗔病慢疑惡見這六大根本類群。煩惱的「自相」即是這六大根本煩惱類群的「自體」。煩惱的「生緣」有六種一是「所依緣」即潛藏在阿賴耶識中的那些煩惱種子」;二是「所由緣」,即觸發煩惱種子的外部條件三是親近緣」,即受自己關系密切環境的不良薰染;四是「邪見緣」,即信那些邪見惡見影響而引生的煩惱;五是「數習緣」,也就是各種各樣的反覆薰染。

  在《心經》中曾提到「顛倒」,這個顛倒的根子就是煩惱煩惱顛倒在唯識學內又分為七類:一是「想倒」,即是處於無 常、苦、不凈無我中起常、樂、凈、我的倒想,這是在末 那識煩惱未斷時的一種「阿q」心態,不是指解脫煩惱後佛菩薩自在的那種常、樂、我、凈。二是「見倒」,即是在這 種「阿q」心態安穩自得,愚執不舍;三是「心倒」,不僅 執著於「阿q」的愚迷,還從這種愚迷中再起貪嗔痴等。

  其餘四種如「無常起常倒」、「於苦起樂倒」等,都是對「倒想」細加分析,總之都是無明」。這種「無明」型的 「阿q」心態社會中是屢見不鮮的。

  唯識學還把煩惱分為二十六差別,從「結」、 「縛」、「隨眠「到「軛」、「取」、「系」一直到「拘礙」。其中任何一 種,又有種種說法。如「結」、「結」有栓結、凝聚之義,其 中又分愛、恚、慢、.無明、見、取、疑、嫉、慳這九種 「結」。「縛」是束縛、不自由義,又有貪、嗔、痴三種「縛」。 煩惱的這二十六差別加之其各自擁有的群類,及其相互交 差的關系煩惱就多得數不清了,佛教總說為「八萬四千煩惱」。而且各有種子,分別潛藏、顯現或受薰於阿賴耶識之中。 作用於人們身語意三業活動之中,於是組成了《紅樓夢》中所描寫的那種」孽海情天」。這一切,全都植根於末那識,染污前六識,並在阿賴耶識中「異熟」,.從而導演出「六道輪回」。人們若是知其利害發心修道,則可以升入天國,或坐佛土蓮花,總之一切關系是在末那識上。

  煩惱並不總是潛藏在阿賴耶識之中,如同大地中的種子樣,一遇外部因緣就會發現行,於是就成為「業力」。佛教業力分為兩大類,一是煩惱有關的「有漏業」,二是離開了煩惱的「無漏業」。「漏」是流注和泄漏,特指煩惱的動相,通過眼耳鼻舌身意這「六瘡門」不停地流注和泄漏,故為「有漏業」。「無漏業」是經過修持,在末那識根斷了煩惱,治癒了「六瘡門」,使之變成了清凈光明的「三身四智」,再也沒煩惱流注或泄漏了。這樣的「無漏業」超出了五蘊之外,不在「苦諦」和「集諦」之中,是佛菩薩們的清凈智慧行。

  唯識學對「業」也有系統和深入的分析,如對「業」的體性和總相分為「思業」和「思已業」兩種。「思業」是內心的種種分別思慮,屬精神心理活動。「思已業」即是「思業」在語言身體行為活動上的表現。實際上就是佛教通常所說的語業和身業,「思業」就是意業。

  人的身語意,從思想語言和行為,都有善惡兩種屬性,業自然就因而分為善業和惡業兩大類。惡業的根本表現有十大類:一是殺生害命,二是「不與取」——非法或不正當的獲取,三是邪行——一切因欲貪驅動的邪惡行為,四是虛妄語——虛假不實的假話、大話、空話,五是離間語——挑撥是非、製造矛盾的流言誹語,六是粗惡語——失去理智、傷害他人情感的粗暴邪惡之語,七是雜穢語——下流、淫穢等不堪入耳的流氓語,八是貪慾——心念中的各種不正當的欲貪念頭,九是嗔恚——各種驕慢、自足、憤惱、怨嫉等心理狀態,十是邪見——肚皮里的種種壞水和主意等。與這十惡業分別對應的、相反的就是十善業。

  業除了分為善惡兩類外,又因眾生的「總報」和「別報」不同,分為「引業」和「滿業」兩大類。總報是大眾共同承受的果報,如60年代初六億人同餓肚子,文化革命中八億人同遭動亂。「別報」就是各人的智愚壽夭與吉凶禍福。引發總報之業為「引業」——通常稱之為「共業」。形成「別報」的業就是「滿業」。而眾生各種單一「滿業」的匯合就成了「引業」或「共業」。

  業又因其「現行」與否分為「作業」與「不作業」,身語意之業如已開展其活、動,就是「現行」,行為活動、語言活動一經表現出來當然是「作業」,頭腦中的意念活動,肚皮里的種種慾念一經產生,也是意業的「現行」,也屬於「作業」。「不作業」是「作業」的停息或潛在狀態

  此外還有「增長業」與「不增長業」;「故思業」與「不故思業」;「定受業」與「不定受業」;「異熟已熟業」與「異熟末熟業」;「重業」與「輕業」;「共業」與「不共業」——還細分為「共中共」,「共中不共」、「不共中共」、「不共中不共」等極多的種類。

  眾生的行為與其果報密切相關,身語意三業的活動,引業、滿業、共業、不共業的善惡不共及其相互消長,又有多種不同屬性的組合,如身語意三業;善業、不善業、無記業;福業、非福業、不動業;順樂受業、順苦受業、順不苦不樂受業,順現法受業、順生受業、順後受業;過去業、現在業、未來業;曲業、穢業、濁業;與修行有關的還有律儀業、不律儀業、非律儀非不律儀業;欲系業、色系業、無色系業;學業、無學業、非學非無學業等等。

  總之,煩惱有許多類別,表現在業行上的各種業就更加數不清了。根本煩惱不外六至十種,而在人類史上所導演的數以萬年計的悲喜劇,直到今天也遠遠未到終場。不論古今中外,不論國家、地區和民族,「五濁惡世」的這一定義,這一人類的「共業」與「果報」,在佛教經論中是詳之又詳的。而這里所談到的,人們所感受到的,僅僅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我們說末那識應是全部心理基礎,這可是一點不假。人們面對的是什麼?是自己的外部環境。人們以什麼來面對這個環境?是以自己的主觀精神來面對這個環境。這個主觀精神是如何開展其活動的?必有其內在發動的機制。這個內在發動機制的起點是什麼?是那個「一念」之動。這個「一念」又是什麼?是心理的某種狀態。這個狀態又是什麼?可能是喜怒哀樂也可是非喜非怒非哀非樂;也可能是貪、嗔、痴、慢、疑;也可是非貪、非嗔;非痴、非慢、非疑。而這一切,往往都在第六意識——人們的理智認識活動之先而存在於精神——心理之中的。心理學講沖動、講動機、講需求,而這一切,恰恰是末那識的功能心理學講情緒情感、氣質、性格,恰恰是末那識對阿賴耶識「見分」及其相應「種子染污後的穩定乃至定型的「業」的潛在和顯現。中國古人愛講「身心性命」,大講「心性之學」,心性之性,其顯著特點和重要成份就是對情緒情感、性格、氣質的研究,是對高於理智活動的人格的研究。沒有人格,理智就會誤入歧途。而心理——末那識的這個「恆審思量」是那麼的有力,又是染污之源。通過上面對煩惱和業的詳細分析,我們對人的那種深藏難測的各種心理現象心理狀態就會有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周易》說:「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社會中的吉凶禍福佛教中所描寫的「六道輪回」,無不先現或根植於這個「幾」上,而這個「幾」,儒家學說並沒有說清楚。佛教唯識學的末那識,則把這個「幾」揭示了出來,並且放大到人人可見,人人能見的顯著位置,讓人們知其利害,以發願修行,順著釋迎牟尼佛所指示的解脫之路,出離生死苦海,達到涅槃的大自在大安世界

  在「四聖諦」和「十二緣起」中,煩惱和業的作用力量是顯而易見的。人們若不煩惱功夫加以限制和堅決舍棄,就會在「六道輪回」中輾轉生滅。順隨煩惱只會使自己的語意充滿惡業,導致不可逆轉的惡果,起碼是受盡世間之苦,乃至墜入地獄。受盡世間苦分為兩部分,一是心靈痛苦,二是命運痛苦,這在「苦諦」中已經提到了。至於地獄之苦,人們認為是「神話」,是佛教編造出來嚇唬世人的。如果對煩惱業力不滅清醒的認識,如果經過修持,通過四禪八定和開了天眼」、「法眼」,並具備了「宿命通」,就會相信和看到這一切。

  佛教眾生行業活動及相應的「果報都是好了位次的,都可以「對號入座」的。如行「十不善業」得三種果報一是「異熟果」墜「三惡趣」即畜牲餓鬼地獄道。二是「等流果」,就是行「十不善業」的人,在「三惡趣」中「刑滿澤放」後,上升回到人類之中,但因「惡習」末盡,相應受到兩種果報;不繼續為惡的,雖為人身,但卻短命,多病多苦;繼續為惡的,則再入「三惡趣」「服刑」。若行「十善業」,遠離貪嗔慢,不行殺盜淫妄,就可以在人世中吉祥如意,福貴壽考。「十善道」積蓄深厚的,還可以升往欲界六天之中,享受各類天人之福。

  在「十善業」的基礎上,如果修「四加行」,在「四禪八定」中斷離了「食色」二欲,就可以達到「離生喜樂地」、「定生喜樂地」、「離喜妙樂地」和「舍念清凈地」這種色界天的境界,從而使自己生往這四種色界天」中,其精神充滿了空明、定智、善心柔軟喜樂等輕松的解脫感受。在四禪的基礎上如修「四靜慮」,在「四無色定」中達到了「於一所緣繫念寂靜、正審思慮」,「所依之境,心無分別」,「攝心一境,離諸色礙」的境界就可以在「空無邊處定」中生往「空無邊天」;在「識無邊處定」中生往「識無邊天」;在「無所有處定」中生往「無所有處天」;在「非想非非想處定」中生往「非想非非想天」。但這一切,在佛教看來還僅僅是世間道,僅僅是凡夫禪」、「外道定」,仍屬「有漏」。因為這一切只是對末那識的功能加以「凍結」而未能「根除」。在末那識污染功能「凍結」的狀態下,眼耳鼻色身意之前六識的功能得到某種凈化和轉化,自己的業與報也得到相應的純凈和優化,故可以往生色界諸天乃至無色諸天佛教與「外道」的根本區別在於,必須徹底根除末那識的染污,並使人徹底地清凈,才能最終地超越三界,使自己達到羅漢菩薩和佛的境界,並安住於佛國凈土之中。佛教大講其「苦」,而最終目的是「脫苦得樂」,佛教若沒有「樂」,誰願意去修行呢?現在一些人認為到香港、到歐美生活就極美了,極稱心如意了。其實那也是「五濁惡世」,遠比不上「六欲天」「色界天」和「無色界天」,更何況佛國的凈土

  一切的根子都在末那識上,人們能用什麼力量來打碎這個「煩惱桶子」,凈化自己而達到解脫呢?若要修行又是憑什麼力量來戰勝末那識的那種「恆審思量」的束縛呢?這就是第六意識——人們的理智,只有依靠它,才能使人們一步一步遠離這個污染源,並可以使自己「明心見性」、「頓悟成佛」。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