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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又是候鳥開始遷飛的時候,捕獵販賣野生鳥類的違法活動也隨之猖獗起來。目前,對野生鳥類的捕獵販賣,已形成產、供、銷一條龍的產業鏈。在這條血腥產業鏈的每個環節上都有大批鳥兒死亡。據調查,當一隻活鳥到達買家手中時,已有20隻鳥在各個環節死去。本文作者系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會會員和民間環保組織“自然之友”成員,也曾買鳥放生。
“十一”長假前看到《中國綠色時報》2011年9月5日《農民李龍堂買鳥放生,百餘只鳥重飛大自然》的圖片報道後,我好像看到了前些年的自己。當時,我常從鳥市或捕鳥人手中買鳥放生,自以為是在做一件保護野生動物的善事,聽到別人的誇獎稱讚,更是得意,而且也被媒體正面報道過。
有一次,我去當時尚未關閉的北京玉蜒橋鳥市買鳥。當我目睹鳥販子進貨的血腥現場後,殘酷的事實有如當頭一盆涼水,使我從沾沾自喜的狀態中猛醒過來。我看到,一個鳥攤前,一名鳥販子正把向捕鳥人收購來的雜鳥從運送鳥兒的大鳥籠中抓出,按種類分裝到幾個小些的籠子里。那大鳥籠1米多高,分為5層,每層約20厘米,都塞滿了各種野鳥。當他抓完某層的活鳥後,我就看到這層鳥籠底部鋪得滿滿的一層鳥屍,可能是踩死、擠死、餓死或受傷死去的。他掏出鳥屍堆在一邊,還有口氣的就順手捏死。當他把五層鳥籠中的活鳥都抓光掏盡後,籠邊已堆積起了近百隻鳥兒的一個屍堆,准備便宜處理給旁邊賣寵物的當貓狗食。雖然他還在繼續分裝其他三四個大鳥籠鳥,我已經難過痛心得看不下去了,氣憤地走出了鳥市。我懊悔地意識到,自己買鳥放生的做法,完全是幹了一件幫鳥兒倒忙、幫鳥販發財的傻事,實在太愚蠢,今後說什麼也不能再買鳥放生了。
後來,我和幾個環保志願者去調查其他鳥市,情況大致相同,而且也看到了那種運鳥大鳥籠。我們又到京郊山區去調查捕鳥情況,發現許多粘鳥大網上掛著各種鳥兒。掛了較長時間的已經死掉,有的還在拚命掙扎,我們從網上救下來的一些不久也死了。據環保組織調查,野鳥買賣已形成一個產、供、銷一條龍的產業鏈。在這條血腥產業鏈上的捕獵、運輸、買賣、吃玩放生等每個環節上,都有大批鳥兒死亡。每當一隻活鳥最終到達買家手中時,已有20隻鳥在各個環節死去,這隻鳥僅為堆在鳥屍上的倖存者。據不完全統計,玉蜓橋鳥市未關閉前每年售出野鳥約20萬隻。以此估算,每年至少有400萬隻鳥兒慘死在該鳥市的產業鏈上,這簡直就是大屠殺。
幫捕鳥人和鳥販子把不幸的野鳥變成他們不義之財的,就是買鳥的顧客了。這些消費者主要分為三類。一類是吃野味的,形象最醜陋;一類是玩鳥的,看似愛鳥實則害鳥;第三類就是那些我曾參與,以放生為“做善事”的愚昧“好心人”了。目前,利用這些“好心人”的善意發邪財,已成為一種“放生經濟”。我見一些寺廟前就有人售賣專供“好心人”放生的野鳥。近年來,更有人打著各種慈善的招牌,在互聯網上發起組織放生鳥兒活動。組織者向報名人收了錢後與鳥販聯系,鳥販按定貨量向捕鳥人購鳥批發給組織放生者,組織者從中狠賺一筆。而那些被捉來放生的鳥兒,因飢渴恐慌、傷殘衰弱、時間地點不科學等諸多原因,往往飛不遠又落下,或死或再次被人捉去。
總之,“好心人”其實是做了捕販野鳥產業鏈的下家和終端,實際上成了捕販者殘害鳥兒的資金贊助人和幫凶,跟吃鳥玩鳥的無本質區別。你買去放生的鳥兒越多,捕販野鳥者就越發財。在你的支持鼓勵下,他們捕販野鳥的營生幹得越歡,結果是死去的鳥兒越多,成了惡性循環。而且,根據野生動物保護法,捕販野鳥是違法行為,買野鳥也是違法行為,完全不可取。如果放生人工飼養的鳥,它們完全無野外生存能力,更是死路一條。因此,作為過來人,我向李龍堂先生和其他好心人呼籲:若你真心愛鳥,懇請你為了它們的存活,千萬別買鳥放生了。媒體也不應將買鳥放生的行為做正面宣傳以免誤導讀者。正確的方法是,發現有人捕販野鳥後及時向當地林業、公安、工商等政府執法部門舉報,由他們將其繩之以法,促其改過轉行。而沒收的野鳥則交由北京野生動物救護中心一類單位或組織,來科學實施放生鳥類這種專業性很強的工作,這才是真正護鳥之道。
慈悲、好心是應該有的,可是得把眼睛放亮,不要讓自己的善意被惡人利用,反而成了助紂為虐。請記住,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在這里列舉這些現象的目的並不是要阻止大家放生,而只是講述一些確實存在的事實,讓大家看到盲目不科學放生的後果,希望大家都能夠有所領悟,放生之時能夠採取理智並且科學的方法。最後願更多的朋友能夠參與到放生之中,共同愛護生靈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