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七”是佛教主要修行方式之一。“七”指時間,以“七天”為一周期,也有延長七個“七天”,共四十九天,也有延長至十個七天,共七十天。一個“打”字形象地點出了這非比平時的有嚴格規章約束的集中修行。“打七”其實是在禪宗與凈土宗盛行以後才流行的。禪宗講究專心參究,而凈土宗倡導持名念佛,他們都提倡在一段集中的時間內專心參究或持名念佛,剋期取證。對“打七”的稱呼,禪宗叫“打禪七”,凈土宗稱“打佛七”或“打凈七”。
禪宗的“打禪七”極為隆重,每年“冬安居”都要舉行“打禪七”的修行。為期還是七個周期四十九天。每打“一七”的開始稱為“起七”,結束稱為“解七”,各有規定的儀式。當禪堂對面的韋馱龕前掛出“起七”、“護七”、“監香”的牌示時,意味著進入“打七”的運作過程,等住持穿著便衣、草鞋,將“香板”擲在地上,叫一聲“起”,標示“打七”開始。全體人員全身心地投入這“打七”之中,一片肅靜。一個個禪僧鼻對口,眼觀心,如泥塑木雕般端坐在座位上。這是“打禪七”的主要形式,叫“坐禪”。因為要用燃香計算時間,也叫“坐香”;要比平時多坐兩次,故而又叫“加香”。只有監香師手持“香板”,悄無聲息地監視著“坐香”;凡不合規矩的,開小差的,心不在焉的,都會冷不丁地挨上一香板。一支香後,又開始“跑香”,跑錯圈,撞了人,踩草鞋,也免不了要挨上一香板。
直到第七日,韋馱龕前掛出“解七”牌示,這第一周“打七”才算告一段落。小憩一下,又要進入第二輪……“打七”期間,每日的早晚課停止,也不出寺勞動,全寺上下都圍繞“打七”轉,直到期滿。“打七”期間,身體雖是不動的,而腦子卻是一個勁兒地“參話頭,求開悟”。能否“剋期取證”並有所收穫,就是對你“打七”的成果的檢驗。
與禪宗“打禪七”不同,凈土宗的“打佛七”卻是熱熱鬧鬧的。念佛堂內,由主七師指導,維那師指揮唱念,從早晨一直到子夜,晝夜不停,參加的善男信女們在引磬、木魚的引導下,持名念佛,“南無阿彌陀佛”,一聲接一聲,連成一片。
凈土宗認為,“打佛七”是遵循佛的指示,是佛提供的一道修行方便之門。《佛說阿彌陀經》中說到:“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亂,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正如凈土宗的二祖善導大師所說的,末法時代眾生業障很重,心又很粗,念頭很雜,一會兒想誦經,一會兒又想打坐,生了很多雜念,卻失了正念,與佛的本願不相應。而持名念佛,因為單純簡單,所以成就更大,功德更多。因此他提倡每個月中,要有七天,行凈行道,只能吃一頓飯,晝夜專心念佛,一聲接著一聲,不要停止,不要有雜念,綿綿密密連成一片,讓佛號充滿虛空之中。這就是善導大師提出的“念佛三昧行儀”。“打佛七”是由此而來,但不像他說的那樣嚴格。七天中,善男信女聚集在念佛堂中,專心精進,持名念佛,以求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
一般說來,凈土宗“打佛七”多在阿彌陀佛生日之前,農歷十一月初十到十一月十六,僧俗都可參加;而在“冬安居”期“打佛七”,往往要打七個“七”共四十九天。在平時也可以“打佛七”。
例如已故女作家戴厚英,生前就曾參加過寧波雪竇寺三月份的“佛七”。在她的《結緣雪竇寺》的文章中,很形象、生動地為我們展示了一幅“打佛七”的場面,以及她的感受變化。文中說在雪竇寺,早上四點起床,五點上早課,念經、拜佛,持名念佛一天四場,一百多個人站滿了大殿。剛開始時,當全體人員五體投地時,她與朋友直挺挺地站立著,但到後來,她被感染了,不由自主地進入角色,感到“梵樂像一股暖流,注入我的血脈……心裡自有一片莊嚴、寧靜、融和境界”。在每次念經以後,還要經行繞佛。她自述說:“雙手合十,兩目微垂,一邊隨著人流移動腳步,一邊念南無阿彌陀佛,我們的行列像一條小河,蜿蜿蜒蜒,在坐墊間流動,首尾相接。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與大家的融匯在一起,低沉委婉,聲聲相連,像一串不斷的念珠……我聲聲呼喚的不是住在某處的阿彌陀佛,而是久已疏遠和蒙塵的自己。”關於“打佛七”的場景和個人的感受於此可見一斑。
“打禪七”與“打佛七”,一靜一動,方式不同,卻殊途同歸,在短時間的集中修持之中,尋求自證,尋求開悟和解脫。這一方式得到越來越多的信眾認可,現在的寺院“打佛七”與“打禪七”漸漸多了起來,還出現了念觀音名號的“觀音七”與念地藏菩薩的“地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