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十九年(1893年),普陀山法雨寺化聞和尚,到北京請大藏經。大藏經是朝廷組織刻印的,請大藏經也要向朝廷申請,經過皇帝批准頒賜。法雨寺是普陀山第二大寺院,明萬曆八年(1580年),建「海潮庵」。萬曆二十二年(1594年),郡守吳安國將其改額「海潮寺」。後幾經兵火,寺院遭毀,至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別庵和尚前來住持,再度擴建。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御賜「天花法雨」匾額,遂改名為「法雨禪寺」。雍正九年(1731年)又進行大規模擴修,從此殿堂樓閣,規模宏偉,雕梁畫棟,輝煌瑰麗,遂成東南名剎。
化聞和尚(1840—1897)名福悟,俗姓張,奉天(今沈陽市)鐵嶺人。家世貴族,幼年習儒,成年投僧忠親王(僧格林沁)幕下,因功升監司。清光緒元年(1875)航海到普陀禮大士,感宿因,依立山和尚出家於伴山庵。逾年,受具足戒於金山江天寺。七年,北游京都,欽命住持翠微山香界寺。十年,回山省師,繼席法雨寺。
這次要請的就是《乾隆大藏經》。清雍正十二年(1734)在北京東安門外的賢良寺開始校勘大藏經文,設立藏經館。自雍正十三年二月至乾隆三年十二月十五日(1735—1738)刊竣。全藏收經724帙,有欽定入藏典籍54部1127卷,但刪除《北藏》收錄的32部316卷典籍。採用梨木經板,雙面刻字,刊板79,036塊。乾隆三十三至三十四年(1768—1769)曾先後奉旨撤毀《開元錄略出》等四種和《楞嚴蒙抄》經板,合計800塊。現存73,024塊,是我國保留下來的唯一一副大藏經板。
名寺加上名僧,請大藏經當然順利得到批准。不過經還要現印,並且需要細心的人去做檢查核對的事情。但化聞和尚身邊缺這樣的人。他找到圓廣寺的住持幫忙,圓廣寺因為了解印光大師做事精細慎重,所以就把大師推薦給化聞和尚。經過一段時間,大藏經印好了,還要護送到普陀法雨寺。化聞和尚觀察到印光大師道行超卓,就邀請大師一同護送藏經到法雨寺常住。這樣大師就離開住了三年的圓廣寺到了普陀山。化聞和尚知道大師文化功底和佛學功底都很深,所以就請大師安單於藏經樓,主理藏經,尊為法雨寺首座(首座是寺院四大般首之一,地位次於方丈,德業可做全寺僧眾表率。類似現在某領域首席科學家的地位)。大師為什麼一下子又能從普通僧人變成首座呢?這當然首先是大師的學問道德修持堪當此任,另一方面,跟時代背景也有關系。過去要想出家,必須朝廷組織考試合格,發給度牒,才能出家。到清世祖的時候,取消了考試發度牒的制度,人們可以隨意出家。這樣時間久了,僧人素質越來越差。到清末的時候,一個寺院中出家人能識字的就沒有幾個。所以象印光大師這樣的飽學之士,放到哪個寺院都是寶貝。
大師到法雨寺,環境非常好。二十年來,絕無人客過訪,及信札往來諸紛擾。這為大師閱藏修行,成就道業提供非常好的環境條件。大師勵志精修,寺眾咸深欽佩,以至被稱為全山模範僧。
《大藏經》是般若的叢林,真如的府庫,一切世出世間諸法的淵海。大師住藏經樓幾十年,當然有條件閱藏。有記載說大師三閱大藏。一部大藏閱一遍一般需要三年。不過大師自隱其德,並不承認自己閱過全藏,而以自己眼睛不好為借口說自己沒有閱全藏。不過從大師後來教理的深廣,世間法和出世間法的通達來看,肯定沒少閱藏。大師讀破大藏,完全了解佛所說種種法門的權實,從而抉擇選擇弘揚契理契機的凈土法門。
法雨寺藏經樓藏有新、舊大藏經兩部,大師一一進行校正。所有的錯誤都用朱書另注於旁。民國六年大師同鄉王幼農居士到山拜訪,曾計劃請人抄出來,名叫《印光法師全藏校堪表》,但因事遷延未辦,留下了遺憾。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