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以邪召邪2

奴僕魏藻,性情輕佻,好偷看婦女有一天,他在外遇見一個少女,似曾相識而不知她的姓名住處,便和她挑逗。少女沒吱聲,而以目傳情,然後往西走了。魏藻注視著她,少女又回頭好像招呼他。魏藻便跟著她走。慢慢走近了,少女臉紅紅地小聲說:「來往的人多恐怕叫人看見,你離開我半里地走。等到了家,我在牆外的車棚里等你。棗樹下拴著一條牛,旁邊有一台碌碡的那家就是。」

之後,魏藻越走越遠,到傍晚將到李家窪,離家已有二十里了。下了一夜的雨,天氣初晴,路上稀泥沒過腳脖子,腳趾也腫痛起來。魏藻遠遠地望見少女已進入車棚。他暗自高興,急忙跑過去。少女背對著他站著,忽然轉過頭來,卻是一副羅剎鬼的模樣,牙像鋸齒手像鉤子,臉色漆黑,眼睛閃亮如燈。

魏藻嚇得回身就跑。羅剎鬼在後面緊追。魏藻狂奔了二十多里地,到了相國庄,已快到晚上九點了。他還認識岳父家,急急地拍門不已。門剛打開,他就一頭闖進去,撞倒了一個少女他也隨之倒在地上。幾個婦人怒叫著,各自拿著搗衣棒,亂打他的腿。魏藻呼喘著說不出話,只是:「我、我」地叫著。不一會兒,一個老太太拿著燈出來,才看清是女婿。大家又驚奇又好笑。第二天岳父家把魏藻用牛車送了回去。他卧床養傷達兩月之久。

當魏藻在遇鬼那天來去去時,人們只看見他一人去了又回來,並沒有看見羅剎鬼,也沒有見到有什麼少女。是否他以邪召邪,狐鬼趁機耍弄他呢?先兄睛湖說:「魏藻從此再也不敢去尋花問柳,路上遇見婦女也必定低著頭走過去。把上面那件事看做是神靈的懲罰,也沒有不合適的。」

——紀曉嵐寫的因果故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