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恆志居士:涵芬集 第四部分 紀念文集 6、憶徐老

6、憶徐老

    2007年3月5日清晨,接同修電話告知:「徐老於昨日(農曆正月十六)凌晨零點圓寂了……」一時悲從中來,不禁老淚橫流。

    徐老,即是我們的師叔,又是為我們灌頂傳法的上師。憶及多年來,徐老的言教、身教、動靜一如的示現,為我等學佛進道受益多多。

    第一次見徐老,是在上海莘庄母音上師的寓所,陪同徐老來的還有兩位年輕人,估計是徐老的學生。徐老個頭不高,看起來似乎有點瘦弱,但精神矍鑠、雙目有神,給人以頗有書卷氣之感。自此之後,頻頻向徐老請教,且煩難徐老之事多多。這里略述二、三事,以說明之。

    (一)請徐老為母音老人、牧牛老人的書稿訂正、作序,並出面聯繫出版

    1、關於《恆河手印淺釋》的出版

    1998年春節前夕,尊敬上師母音老人將在外地為同仁講解的《恆河手印》的記錄稿交我,並囑我審視記錄稿是否有誤記,或錯漏之文字。受命後,當即向老人家告假:「我得將原稿帶回青島,以便專心致志做好此事,待春節過後,當即返回上海復命。」

    節後,我趕回上海老人家交差,我回稟上師說:「有點問題請您老人家定奪,第一講在序言中,有引用郭元興的注文;我們發現老人家在第十五講里,也提到密宗判定佛法共分九乘次第——外三乘、內三乘、密三乘……」。我把郭的注文,與老人家在第十五講里的那段文字讀給老人家聽。然後我說,我們以為還是您的那段文字更明白清晰,是否改用您老的那段文字作注文?老人同意了,並說:「把訂正稿送給徐老過目,並請徐老作序」。沒過幾天,徐老將所作「序」文及原稿反饋回來,文稿一字未動,即可付印雲雲。隨即就將原稿寄交成都文殊台灣佛教基金會出版。

    過了很長一段時日,未見出書動靜,唯恐寄出的稿件輾轉流失,好在我還保存了原稿(寄出的是復印件)。我致函徐老,說明我的擔心,擬請徐老與佛學書局聯繫,先在大陸出版。徐老賜示說:「已聯繫好,速將稿件寄來,先在大陸出版可也。」

    未己,徐老將原稿退回,並附函說:「台灣書已出,即將運來大陸,故再版可不必也。」

    2、關於《凈宗心要》的出版

    1999年,我依止在上師身邊有一天我問老人家:「您老人家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老人家說:「我還有最後一件大事未完成,這就是關於凈土宗的。當前,凈宗行人,對經文修持方法上,誤解、誤導、誤行多多,必須寫篇文章正本清源。」這就老人家最後的一篇著述,題為《凈宗修證要義》。果然,了結了最後的一件大事,於2000年農曆正月初一,老人家走了,十方世界遨遊去了

    為了緬懷老人家,為了弘揚凈土正宗,也為了報上師恩於萬一,我即著手將歷年來已發表過的論述匯集之外,還從老人家其他談禪說密的論述中,凡有關凈宗的修持,均匯集起來,擬出一本專集。為此只好煩難徐老,請他與佛學書局聯繫出版事宜,請求徐老作序並為書名題簽。得到徐老支持後,以《凈宗心要》書名於上海佛學書局正式出版。

    徐老不但寫了序、定了書名、題寫了書名,還親自設計了書的封面圖案。徐老做事,可以看出非常精細,每做一件事均不斷來信,徵詢我的意見:「這樣寫行不行?」「這樣的封面、版面好不好?」為此等等。徐老定名《凈宗心要》,非常確切。我心密法是講心中心,禪宗是直指人心,凈宗是講一心不亂。一切佛法三藏十二部,無非都是心的注腳。對徐老定名《凈宗心要》,「弟子非常讚賞」,我回稟如是說

    3、關於《心經蠡測》的出版

    這本書是牧牛老人的遺著。牧牛老人經常說「述而不作」,故著述極為罕見。原書名《談談誦般若波羅蜜心經的一些心得體會》,當時出的是油印本,數量很少。當年徐老見到後,十分讚賞,曾對我們說「我們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2003年5月,徐老來長途電話:「魏老(即牧牛老人)往生了,時在5月4日,享年92歲……」

    我心悲痛,魏老師第一個為我們灌頂傳授心密大法上師又是為我們引見母音老人的引路人,更是不斷諄諄教誨我們、開啟般若智慧的領路人,為紀念這位佛門大德,為緬懷這位老人家,為表示盡弟子的一點孝心,我請求徐老出面聯繫上海佛學書局,出版牧牛老人那本「心得體會」,徐老毫無異意應允了,並將書名改為《心經蠡測》。這樣,終於有了正式的版本得以公開流通了。

    尊敬的徐老,為協助出版這些著作,不遺餘力,真可謂盡心、儘力、盡責為之寫序、設計封面、題寫書名、排版、校對,不辭辛勞地與書局聯繫等等,凡有所求有求必應,是為菩薩心腸也。

    (二)求徐老的墨寶

    我家老泰山(已故)曾搜集「榮寶齋」、「十竹齋」用宣紙水印的各色詩箋,粘貼在空白宣紙訂成一大厚冊。檢視舊物,感到此物贈與徐老相宜。另有一些未粘貼的零星箋,要求徐老賜予墨寶。時在夏季,徐老不顧酷暑,揮汗為我們書寫了一百多幀詩偈及佛言祖語。這些珍品,打算出版一冊徐老的專集,而徐老於02年9月賜示:「拙書有出專集之說,愚以為大可不必,既費精神,又將貽笑於方家……」老人家既不認可,且十分謙虛,是故也未敢冒然行事也。

    (三)兩次上海之行訪徐老

    2001年「5·1」前夕,與南通心密學人王春枝居士約定,共赴上海拜見徐老,適逢老人家去了寧波,隨即我們又趕往寧波,於晚7時許,在居士林見到徐老,老人家正在為眾多居士講《金剛經》。結束後,隨同徐老至下榻的賓館,老人家為我們安排了住宿。第二天,陪同徐老參觀了居士林辦的安養院。(徐老時任該居士林的名譽林長。)現任林長是徐文芳女士,她是一位非常能乾的女居士,把個安養院辦的非常完善,既有單間,又有人間房間陳設猶如大賓館相似。她團結了一批居士安養院做義工,在院落的一角,還開闢了一塊菜地,自己種菜。偌大的一座院落,有花木果樹,修剪的十分清靜幽雅,這里真的是人間的一片凈土

    離開寧波後,即驅車沿浙江東南小范圍地巡視參訪了一周,途徑餘姚、上虞、三門、奉化等處。參訪了上虞的「普凈寺」、三門的「多寶講寺」、奉化的「雪竇寺」,各寺廟均有徐老的題匾、木質的楹聯,「普凈寺」的寺名也是徐老所題。寺廟方丈、主持對徐老均十分敬重,徐老也非常謙恭。

    這次陪同參訪的,除我們三人之外,尚有從東北來求徐老灌頂傳法的三位居士(兩女一男),還有上海兩位師兄以及徐老的侄女等等。徐老的小轎車容納不下眾多同仁,大家都坐在長途交通車上,開始我也坐在交通車上,可能徐老見我年歲大,一定叫我換坐在小轎車上。當時我即聯想到《普門品》的兩句話:「真觀清凈觀,廣大智慧觀,悲觀及慈觀,常願常瞻仰。」——實乃觀音菩薩化現是也。

    古人雲:「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真不虛此行,既擴大眼界,又啟我智慧。至奉化雪竇寺後,始知此乃彌勒菩薩道場,雪竇寺就是五代時布袋和尚曾於此弘揚佛法並坐化於此。當時的布袋和尚瘋瘋癲癲,誰能知道他就彌勒佛的化現?想起「本是兜率內院主」(道生大和尚語)的母音老人,化現於我們身邊,我們不曾識得,徐老的一行三昧,於一切時中——行、住、坐、卧,豈非觀音菩薩在現身說法乎?

    大約在2005年前後,我和青島同修師兄發心赴滬去拜見徐老,不巧,我們又撲空了,徐老的家人告知:「是沈增福老師去了杭州」。我們又立即趕赴杭州,於沈老師家中見到徐老,我向徐老頂禮跪拜,哪裡想到徐老也跪下回拜,尊者如是,而我豈能承受得了。但我同時也悟到,這正是《金剛經所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所謂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平等。徐老這一跪,體現了大菩薩的行持,我當心悅誠服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與徐老略敘近況後,為不讓老人過勞,我們就此拜別了。

    最後有件遺憾事,約從2001年起,每年我都致函徐老甚盼老人家來青歇伏,當時與同修王昊均安排了下榻處所,但畢竟未能實現,之所以一大遺憾是依止徐老的時日不多,太短暫,這已是無法彌補的事了。

弟子  明仁 明如  謹記

2011年4月1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