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學者因精通各種知識而被眾人所稱贊,於是便自持聰明,十分驕傲。他常聽人說起有一位禪師才學淵博,很受人敬佩。學者很不服氣,想去找禪師一較高下,贏回自己“天下第一才學”的美譽。
禪師打量了學者片刻,並未多言,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一路行來,想必也口渴了,先喝杯水吧!”隨後便將他請進自己的禪堂,親自為學者倒上茶水。
茶杯很快滿了,但禪師卻沒有停手,依舊往杯里倒水。眼看著茶杯里的水一點點地溢了出來,而禪師仍不住手。學者便禁不住說道:“禪師,別倒了,茶杯早已經滿了。”
禪師停止蓄水,放下茶壺說:“沒錯,茶杯是滿了,也正是因為它已經滿了,所以才倒不進去更多的水。人的心也是如此,一旦被驕傲、自大所佔滿,就什麼教誨都聽不進去了。”
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很多人只想著往心裡裝更多的東西,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他們越是這樣想,就越不能得到,因為他們的心已經滿了,怎麼能裝進去東西呢?
每一個容器的利用價值在於它的空,只有空的杯子才可以裝水,空谷才可以傳聲……空是一種度量和胸懷,空是有的可能和前提,是有的最初因緣,因此,佛經里常有“一空萬有”之說。可見,空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受自尊心的驅使,每個人都難免會有爭強好勝的心理。但大度者的爭強好勝與度量狹隘之人的不能容人有很大的區別。
懂得寬容之道的人,能容人之強、察己之短,之後採取積極的行動,以求迎頭趕上。而心胸狹隘之人,要麼心灰意冷地自怨自艾,要麼就時時處處盤算著怎樣去詆毀、污衊和壓制對方。使用手段將對方一時壓制了下去,或許可以使人得意一時,獲得心理上的滿足,然而終究還是自毀,讓自己變得盲目、無知、更加驕縱,看不到眼前一直向前延伸的道路,覺得自己已經到達山峰的頂點,再也沒有爬升的動力和餘地了。
古人說:“君子要聰明不露,才華不逞。”真正有才華的人不需要去嫉妒別人,也無需理會別人一時的壓制,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人生如茶,空杯以對,就有喝不完的好茶,就有裝不完的歡喜和感動。
青年羅諾伽生性桀驁不馴,雖已跟隨佛陀出家多年,但依舊乖張傲慢、脾氣暴躁,經常因為意見不同而與人發生爭執。為此,大家都不喜歡他,佛陀也時常教導責備,希望他能夠真心悔改。而羅諾伽卻並不接受,覺得大家都對他有成見,於是便辭別佛陀欲往他處修行。
佛陀並沒有反對,慈祥地對他說:“在哪裡都是修行,你欲往別處去,我並不反對。只是臨行前,我有一個故事要說與你聽,或許能夠給你帶來幫助。”
羅諾伽心想:“我都要離開了,也不在乎多聽你嘮叨一回。”便坐下來安靜地聆聽。
佛陀說:“從前有一隻烏鴉,因為不滿大家對它的意見,便決定要飛到別處去生活。途中,它遇到了一隻黃鸝,黃鸝問它:‘你這是要到哪裡去?’烏鴉回答:‘我到別的地方去生活。’黃鸝又問:‘為什麼?你原來生活的地方難道不好嗎?’‘那是個十分討厭的地方,大家總是罵我聲音不好聽,整天責備我,我絕不在那裡生活了。’黃鸝聽後說道:‘那你還是別往其他地方去了。既然大家對你不滿是因為你的聲音,如果你的聲音不改變,飛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佛陀說到這里,望向了羅諾伽:“如果你傲慢、罵人的習氣不改,去到哪裡都不會受人歡迎。你也希望自己是這只烏鴉嗎?”
羅諾伽聽了佛陀的開示,當下慚愧地懺悔,轉而向佛陀求取改正的方法。
佛陀看他真誠悔悟了,又繼續說道:“習氣是一種積蓄煩惱的餘氣,有的是宿世造作而來,有的是今生薰習而成。習氣之所以深藏於身,多是為自己所不見的。心一旦被習氣所淤積,便聽不進勸和容不得人。要想根除習氣,需接受別人的指點,從別人的引導中窺見心中的狹隘,然後開釋它、化解它,以求內心之廣大,才是萬全之計。”
聽了佛陀的開示,羅諾伽猛然醒悟,他發願今後要好好修行。此後,再遇到別人的教導和責備,羅諾伽便能夠坦然接受了。
心中裝滿自己的看法與想法的人,永遠聽不到別人的心聲。眼裡容不得他人的人,不會看得很遠。而動輒出口傷人、訓人、損人的人,那麼他的日子肯定過得很辛苦。正所謂“花要半開,酒要半醉”,人生在世,也是這個道理。如果你才華橫溢,聰明絕頂自然是好事,但同時也要懂得內斂,學會寬待別人的才華和過失。
曲高者,和必寡;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低調做人,能夠時常警醒自己,也能容得下他人,才能有一顆平凡的心,才不至於被外界左右,才能得大機遇,享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