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順是我外叔祖姚文僖先生的僕人。姚文僖在京城當官時,外曾祖父住在家裡,叫陶順負責看門。
陶順與一位婢女私通,時常偷主人的財物賣錢,送給婢女。四舅的書房裡,就曾經遺失一床被單,這是陶順偷的。書房靠近經常出入的側門,那一天恰巧有一位乞丐來門外求乞,陶順因而誣告他偷了被單,乞丐不服氣。陶順馬上率領許多僕人圍打他,一直打到乞丐傷勢很重,才釋放他。
隔了沒幾天,乞丐就死了。
不久,姚文僖先生當了廣東的提學(司掌地方學政及考試,官位與總督或巡撫平行),迎請老人家就近奉養,陶順也跟著去。
數個月後,陶順因為生了疹子而忽然發瘋。當時正值嚴寒的冬天,他脫光所有的衣服,在庭院中跳舞。力氣大的人把他抱到床上,才一放手,他又馬上跳起來,跳著自言自語:「程安兩縣的城隍爺,說我不應該偷盜主人的東西,反過來誣賴乞丐,又把乞丐打死。現在城隍爺提我去審問!」
隨後他打自己的嘴巴,用手打兩頰,又打雙腿,而後趴在床上自己敲打自己,臀部被打得發青發紫,好像是被木杖責打的樣子。
這樣數日後,才號叫而死。他臨終時,向照料他的人要銀子,拿枕頭旁的錢包給他,他搖手說:「不是!」
照料他的人到街上買冥紙,拿冥紙給他看,他就表現出高興的樣子。隨後就在床前將冥紙焚化,陶順向空中揮手,說:「你們可以拿取,但不要嫌太少!」
由此可以證明:冥紙並不全是無稽之談。(譯自《坐花志果》下卷第五十四頁)
THE END